《三八大道——中年叔受，不适勿入》ＬＩＬＩＡＮ

91、磨刀剁肉

　　张福根正组织着语言跟他解释，立刻就被猛地站起来的肖锦荣抱了个满怀。
　　“不是不是！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想起上次他一生气就……那啥了自己的事，吓得张福根连劝带解要他平息下来。
　　却听那埋进自己颈窝的人字字艰难地说：“要是……要是你觉得她合适……我……我祝福你……”
　　这话倒让一心以为他要为这事发火的张福根愣在当下，他说啥？他是不是说了类似他放手祝福他娶媳妇意思的话？
　　“对不起……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自私……”肖锦荣放开张福根的肩膀，硬扯出一个故作放松的难看微笑，“我该长大了，我答应带你回来要对你好对你尊重，我就应该要做到……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挠，你……放心。”
　　“不是，我没有——”这谣言到底传成什么样了啊……
　　肖锦荣伸手放在张福根唇前，尽量把外露的委屈难受换一脸严肃加郑重：“工作是工作，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我不会会错意强加在感情上的，我懂……本来，我就不该打扰你太多……再说、再说我们现在不是处得挺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告诉我。”
　　一直努力要解释的张福根，也停了下来。看着需要他微微仰头才对着的英俊正脸，明明用力地不断地说着“理解”“体谅”含义的词句，却始终无法用真正地自然表情面对自己的年轻男人。
　　然后低下头，在心中叹了一息：“你……要是不在意，为什么一下飞机就赶到我这里来…说这件事…”
　　肖锦荣语塞。
　　“你赶来，然后刚才的话是急着说给我听，还是急着说给你自己听？”

　　咱不得不承认，张福根自打跟了肖锦荣进了大公司读了培训班，脑子里的文化含量刻度线是噌噌噌地往上窜。加上当了这半大个官的总经理，配合原本就很耿很直接的脾性，于是有时候说话更是无意却犀利得很。
　　比如对食堂说的那句“我昨天还去菜场买土豆才一块六一斤怎么你们领的后勤预算上写要三块九一斤？”
　　又比如对营销部说的那句：“前几天把你们上半年住宿的宾馆账单核实了下，买套套的钱按规定是不能算在今年公司资源的差旅项里的。”
　　再比如现在对小总裁说的这句：“你赶来，然后刚才的话是急着说给我听，还是急着说给你自己听？”
　　然后听完这话的肖锦荣，陷入呆滞的沉默中，他才终于能好好地开始跟他解释。
　　“我部门小秦有个姐姐也老大不小了，他就想撮合我俩，也就和她吃了个饭，当时小秦也在。公司的人传话难免添油加醋，就成了……也许是你听到的那样子吧，我没打算和她进一步交往。”张福根简单利索地把前因后果交了个待。
　　肖锦荣却半信半疑地眯起那睡眠不足的眼，在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上没睡就因为他早就为一场没有硝烟的生离死别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刚好不容易对可能步入婚姻殿堂的爱慕之人阐明立场，竟然就被告知拿错了剧本？
　　“嗯……咋说呢……我还没空想好以后的事呢……忽然就冒出来个大姑娘……真是……”张福根在沙发上坐下来，挠头困扰的样子跟当年一点没变，“我也说不上来人家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特别扭……而且一想到你不在……反正我会尽快跟小秦说清楚……话说你咋知道这事儿的？公司的舌根这么快就传到德国去啦……”
　　“你说什么？”肖锦荣从他嗫嚅的断句里找重点。
　　“恩？没啥，我说我回去说清楚的。”老男人看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忽然两眼放光地直视着自己，有点不自在。
　　“不是，前面那句！”肖锦荣像抓到了兔子尾巴的狼，绝不松爪，“你说想到我不在？”
　　唉……张福根认命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祸从口出啊……
　　“阿根……你这是为我……”守身如玉呢！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不然绝对乐极生悲。
　　“我也说不上来为啥，就是对人家一点没那怎么说来着……哦，没感觉。而且，当时和小秦他姐见面时，老想着你在德国工作我这厢被介绍对象……我都觉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特奇怪了……”
　　肖锦荣疲惫的脸上忽然灿烂放光了，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咧开嘴贱贱一笑：“你是不是觉得特对不起我？”引来张福根咬唇怒视——却没反驳。他是最不会遮掩心情了，肖锦荣这话，扪心自问，谁说不是呢？

　　明明想着只要敌不动我不动，无论多久，都要对这个老男人好下去等下去。哪怕等来的如同他在德国时看到他秘书微博上转来那惨绝人寰的八卦传言。谈完公事匆匆赶来，对着依然细致体贴的张福根怎么都没法也没理由动怒，只能强压下满腔不愿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现如今却是柳暗花明的一出，更有了张福根那句“你急着来到底是说给谁听”的经典语录点醒梦中人。
　　两个人公私分明地在公司相处，谨慎含蓄地交流分寸，相敬如宾地保持距离，却发现彼此的心情早已被对方识破，导致现在被微妙的气氛连接起来一起坐在这沙发上。
　　于是——“现在……我可以吻你吗？”肖锦荣说着这话的时候，嘴唇和吐息已经距离张福根的侧颊一公分都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我闻到了……肉香………………捏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