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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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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泷隐村出发来到草隐村,大致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角都拖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来到这国家。
这次杀死门口的守卫,花费了角都些许精力,他本就没有停歇,心脏处的刺痛还时不时地漫上角都的大脑,可这男人并没有那样就放弃,他有时在路中好几次都几乎要昏厥过去,可他在快倒下时都强硬撑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因为非要找到那个人不可。
这里面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他看到氏灯仍坐在原处,用面纱遮着面庞。
“卷轴已经被我们拿走了,你现在又在护着什么?”角都开口问道,他语气中的焦急和迫切已经按捺不住。氏灯看清来人,稍顿了数秒,随后起身,饶有兴趣地问道:“是在找飞段先生吗?”
“……嗯。”
“这样,没错啊。”氏灯看着角都,“为什么找他?既然他当时没有使用卷轴,那么就说明你并不是他最亲密的邻人。”
是这样吗?角都坚决地否定了这种论断。“不可能。那时候我也死了。”
“……………”氏灯惊讶地看着角都。
“需要我向您解释吗,角都先生?”氏灯低着头不语,似乎这种事情难以开口,也害怕角都无法接受。
角都微微含颌。
“想必,飞段先生使用了卷轴。可他内心的愿望是希望角都先生您能够活下去。”
“可那卷轴的内容不是………”
“不。那副卷轴本就无痕无迹,无符无字。你的邻人会来拯救你本就是表面文字,但真正使用时,是完全依照飞段先生自己的意愿的。”
“是这样啊。”角都皱起眉,他本身绝不接受这种理由,他相信飞段现在仍在某个地方存活着,他相信飞段的痕迹不会消失。“他说过的,在他陷入危险时,我一定会去救他的……可我失败了。”
多懊悔啊。知道了这种事情,但他并不觉得心情变好,反而是陷入更深的后悔。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想把他牢牢地扣在自己身旁,让他自己也意识到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我喜欢你〗这种话,他说不出来。但他一定会亲口告诉他,是因为他,才让自己万念俱灰的心脏持续跳动。
也正是因为他自己也正为了寻找他而苟延残喘着。他早就背弃一切,离开自己深爱过的村子,看着自己曾最信任的部下被无情地杀害。〖感情〗这种东西,角都早就忘记是什么了。被当做“叛徒”“怪物”也好,他现在深知飞段爱着自己,背离他那宗教的观念而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去,飞段就是那样单纯、愚蠢而又可悲的人。
所以,必须找到他,告诉他他有多么蠢,有多无知。
“您现在出现在我面前,肯定也是为了想要救飞段先生,对吗?”氏灯开口道。
角都点头。“既然你还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卷轴吧。在这其中…肯定有能找到他这种类似的。”
“不愧是角都先生,很聪明。”氏灯微笑,“当初我把卷轴交给飞段先生,是因为看到了他对角都先生的心切。现在,我大概也明白角都先生的心思了…………”
这小鬼,话太多了。角都一边嫌氏灯太过弯绕,一边低下了头。他的心思?啊啊,大概就是那种吧。
和普通的〖恋爱〗〖喜欢〗不同,而是〖想要一直在身边〗〖想要一起度过一个个四季〗这种感情。所以,他绝不允许飞段在这种时候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
氏灯结了两个印,随后他的查克拉逐渐浮现在皮肤表层,泛着荧光的淡蓝色。
“……木叶村边界的奈良森林…………”氏灯缓缓开口道。“不过不要贸然闯进去,您是无法进入的,角都先生。我会用我的结界短暂地护在您身边。等到您找到了飞段先生,一定要尽快离开!”
角都飞驰而去,他用上了自己平生最快的脚速,不过一日便赶到了火之国的边境。现在,又是黑夜。
氏灯的结界显现了,不仅仅是加护,那小小的面积甚至指引着角都飞段的容身之处。“在这里吗!”角都盯着身前被埋起来的土坑。“飞段——!!!!!!!”他朝里大声喊着。
没有回应。角都叹了口气,释放出触手拳把最上层的石块都击碎,牵扯出来一只断掉的手臂。…被炸成碎片了吗。角都皱着眉,这里很黑,有着结界的加持能够勉强看清眼前的物品,但他现在更想见到的是飞段。
一片又一片的石块被甩开,也带出了手臂、腿脚的分块,甚至还有一只耳朵。角都很焦急,他不知道飞段的头部到底在哪,如果是在最深处,那么还要花费不少时间。他的额上留下汗珠,挖掘的速度越来越快。
石片已经被差不多挖光了,他看不见那坑里最深处有什么。他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环顾着四周,脚底下踩碎了无数石块。
他看到了一抹白色。
飞段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牢牢地贴在他发紫的面庞上,泛着毫无生气的暗红色。头发也全部散落了,上面黏着土灰,那人的脸上还有一只小虫在爬。
“飞段、飞段…!”角都踉跄着跑了过去,双手捧着他的头,在这黑暗中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声音。角都跳了出去,把他的身体放在一起,从脖子处开始慢慢连接。
“结界还有多久?”
“大概还能坚持两分钟。”
“……足够了……”
角都的地怨虞静静地将飞段的身体接了起来,他眼前这人没有喊痛,也没有呼吸,只是那样无力地躺在角都腿上。
“谢谢你。”角都说着,大概是在对氏灯道谢吧。
他怀里抱着飞段,用外衣把他的身体盖住,在附近找了一所最近的旅馆。
角都把飞段放在浴室的地板上,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擦着飞段身上的血液和灰尘,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飞段的身体,就连之前和他在床上相拥时也未注意到他那白皙的皮肤,大概是曾经那时他全身都在发烫,而现在这人却不见生机,才会是这种白色吗……
他下楼去买了水和食物,把飞段放在床上,给他喂着水,似乎那人的喉道并没有动,而大部分水都从他口中漫了出来。白发的男人靠着床边,似乎只要没有人扶着他,他就会突然倒下一般。
角都含着水,俯下身揽住飞段的肩,将水送入飞段口中。………都是血的味道。角都继续用毛巾擦着那人的脸。
………难道这家伙再也无法醒来了吗。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身体,血管都像浮在皮肤上了似的,而且浑身都是松散的。
角都坐在边上一动不动。他看着飞段的脸。
“……………………”
哪怕是细微的声音,角都也听到了那一声小小的呻吟。
“…!……”
他看到那人看着自己,眼睛大大睁着,似乎想要流泪却无法流泪,想要呼喊自己却无法出声。
他冲上去抱着那苏醒过来的人。
“笨蛋………太久了啊…………”
他没注意到自己低落下来的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