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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华浓哥言重了,我怎么会嫌弃,不打紧的。”涂九世回头望了望,他也诧异赵子义怎么就突然抛下他回府了。

      涂九世刚要抬脚登上马车时,王府的侧门徐徐打开,赵子义领着一辆五架的马车从门后走出,直至两人跟前,陆华浓的一驾马车和王府的五架马车一比,简直一个是巍峨的高山,另一个则是荒芜的土坡,连陆华浓的马儿都被那股气势震慑得低下了头。

      “陆兄,这下问题解决了吧?”赵子义叉着腰,很是得意。

      “是……是……”陆华浓在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

      赵子义抢先一步扶着涂九世将他送上了陆华浓的小马车,随后自己也跟了上去,这一幕倒把陆华浓看懵了。

      “陆兄。”赵子义在马车里探出个头来,“车内狭小,陆兄还是坐王府的马车过去吧。”

      一听能坐那辆五驾的马车,本来快要气得跳脚的陆华浓,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何曾享受过如此泼天的荣耀,曾经进王府时看到涂九世坐上五驾马车,他艳羡不已,如今他终于也能坐一坐了。

      纵使心里再怎么激动,陆华浓也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问道:“小九,如此不甚妥当吧。”

      涂九世也探出头来,说道:“无妨,华浓哥去坐吧。”

      陆华浓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甩袖说道:“那……好吧。”

      两辆马车同时启动,小马车在前引路,两人面对面局促地挤在车内,涂九世叮嘱赵子义道:“你跟着可以,但是你可别闹事,也不要和华浓哥起争执,能做到吗?”

      赵子义挤到涂九世身边坐下,笑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涂九世意识到自己说啥都是白说的,于是他闭上眼睛就不理人了,也懒得将赵子义推回去。

      赵子义见他闭眼休息,便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你做什么?不是答应过我不闹事的吗?”涂九世在他怀中挣扎。

      赵子义解释道:“陆华浓的马车简陋,不像你家的马车,车里面都装着软垫,若是待会路上颠簸起来,指不定磕到碰到,你不疼啊,你靠着我睡,我来做你的肉垫。”

      “城内道路平坦得很,怎会颠簸?”,涂九世推开他,往角落里挪了挪,头靠在木板上又闭上了眼,赵子义见他不情愿,也就没强迫。

      马车往前行进了几米远,一块小石头刚好挡在一道车轮的前方,小马车压上石头,车身晃了晃,车内的涂九世也跟着晃了一下,他的脑袋在木板上重重地磕出了声响。

      “九世,头没事吧。”赵子义将他一把揽过,揉着他的脑袋问:“你看,不听我的,我说什么来着,磕到了吧,痛不痛?”

      涂九世皱着眉心横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乖乖地睡在赵子义怀里,赵子义揉着他的脑袋,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他就这么一直揉到了下车。

      马车停在一座两层高的茶楼前,这座茶楼看着很是高档,门前还挂着红绸,听说是才开业不久。

      三人进去后,陆华浓和小二打招呼,为了和涂九世好好说说话,他提前订了房间,房间在二楼,小二领着三人正要上楼梯,却听见楼梯边一桌客人的闲聊声,他们谈话的对象正是涂九世。

      拿了一把折扇的男人说:“真是稀奇,那位公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戴着一副长命锁?”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说:“你竟然不认识他?”

      长着酒糟鼻的男人说:“他才来海阴城不久,当然不知道了。”

      八字胡朝涂九世瞥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他可是我们海阴城有名的关门王。”

      折扇男闻之一惊,“他是王爷?”

      酒糟鼻哂笑道:“兄台不必惊慌,这关王就是个徒有虚名的王爷罢了。”

      折扇男问:“为何叫他关门王?”

      酒糟鼻和八字胡闻之交换了个眼神,皆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话涂九世从小听到大,早就已经无所谓了,如今的他是不会把这些闲话放在心上的,他睨着眼扫了过去,在心中给那三人编了个名字,酒糟鼻是猪甲,八字胡是羊乙,折扇男是鸡丙,给他们编上号,就不用再当他们是人了。

      这是他小时候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这方法还真有效,小时候听到别人谈论他,他总会闷闷不乐,可他不把那些人当人看之后,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涂九世给他们编了号后就快步上了楼,陆华浓想着要在涂九世面前表现表现,趁着涂九世没走远,他指着那三人斥责道:“放肆,竟敢当面议论关王殿下,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三人抬眼看向陆华浓,八字胡鄙夷地说:“哟,这不是陆大秀才嘛?几日不见,又攀上小关王了?”

      陆华浓往楼梯上看了一眼,瞧见涂九世已经走远,他才骂道:“你胡吣什么?”

      酒糟鼻揶揄道:“估计是陆秀才又缺钱花了。”

      三人又笑了起来,陆华浓不想跟这些腌臜人浪费时间,又担心有些话被涂九世听了去,随即衣袖一甩也上了楼,那些闲话涂九世确实没听见,可赵子义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华浓翩翩走了上来,涂九世和赵子义早已站在了门口,他摆出主人做派将涂九世迎进房间。

      屋内陈设不多,仅有一道屏风、一张茶桌、一座香炉而已,墙面上挂了几幅字画增添一点雅意,房间内虽然看着简单,不过倒有一股朴素的诗意。

      涂九世笑道:“华浓哥不必为我如此,我习惯了,那些人也好,流言也好,我真的无所谓。”

      陆华浓义愤填膺道:“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你,他们不过是在嫉妒。”正说着,陆华浓的手又要搭上涂九世的肩膀,“我想保护你,不想见你伤心。”

      赵子义见状,直接握上了陆华浓的手,“陆兄此言差矣,九世才不会为了几句闲话伤心,他志向远大,瞧不上那些杂音。”

      涂九世闻之一笑,他挺意外,这赵子义怎知自己志向远大,想也是他信口胡诌罢了,不过他这句话倒还真说到涂九世心坎上去了。

      穿过屏风,涂九世径直坐在茶桌边,赵子义本想坐在涂九世身旁,可涂九世不让他坐,他转身想要去坐涂九世对面的位置,却早就被陆华浓抢了先,他只好悻悻地坐在了陆华浓的旁边。

      不一会小二就将茶水给送了进来,陆华浓很是殷勤,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的,赵子义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转头看向窗外,茶桌正好摆在窗边,窗外是护城河,河上来往船只不多,除了有虫鸟飞过,也不见行人,此地很是静谧。

      “华浓哥怎么会想到来此处喝茶?”涂九世抿了一口茶水,口齿间盈满清香。

      陆华浓正想着由头,赵子义插话答道:“我听小二说,他们刚开业,价钱减半。”

      只见那陆华浓脸上变得五颜六色,赵子义瞟了一眼,心中顿觉爽快。

      涂九世见他乱说话,想着提醒他闭嘴,于是在桌子下踢了一脚,怎料那一脚踢在了陆华浓的小腿上,陆华浓哎哟一声,弯下腰,捂着腿喊疼,赵子义一口茶水喷出来,靠着椅背上哈哈大笑。

      “华浓哥,你还好吧。”涂九世满脸歉意,“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

      陆华浓疼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忍痛答道:“不妨事,不妨事。”

      赵子义笑得停不住,涂九世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些,只好举起茶杯啜了一口。

      陆华浓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我听说这里刚开业,想着环境应该挺漂亮的,所以带你来看看。”

      因为踢错了人,涂九世心中有愧,于是接过他的话头说:“这里确实挺漂亮的,我也好久没回海阴城,要不是你带我来,我都还不知道这里新开了一家茶楼。”

      陆华浓往前靠了靠,说:“小九要是喜欢这里,我以后常带你来,或者小九要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也可以陪你去。”

      涂九世笑了一声,抬起茶杯品了一口,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赵子义憋不住,才笑了一声,就被涂九世的眼神给瞪回去了,陆华浓低垂着双眼,也喝了口茶,三人都被茶水堵住了嘴,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陆华浓捧着茶杯看起来很是焦急,他很想找点话题和涂九世聊起来,可碍于赵子义在身侧,好多话他又不好意思说。

      涂九世瞧出他的不自在,于是对赵子义说:“你下去和小二说一声,让他端几盘茶点上来吧。”

      赵子义看了陆华浓几眼,虽不情愿,还是乖乖照做了。

      赵子义刚走,陆华浓就起了话头,他有些懊恼,“你看我只顾着喝茶,怎么忘了点些茶点。”他顿了顿,脸色一沉开始伤春悲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总忘事儿。”

      涂九世恭维道:“35正值壮年呢,华浓哥怎发此叹?”

      陆华浓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暧昧地说:“可能……是因为面对小九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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