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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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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子,有点过于单薄了。奇怪的念头在白飞飞心中一闪而过。
小红引着几人走至亭前,轻声禀告后便退下了。想来是林诗音早有交代。
白飞飞一晃眼,眼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已经站起来给她们行了一礼,嫩黄的批帛葳蕤在地,像是水面涟漪,一吹而过。
这是个美人。虽然早有预料,但白飞飞还是恍惚了一瞬。
邀月也美,美的极有攻击性,让人不敢直视;怜星的美,是甜美中带着灵动,即使痛苦也难以让人看透,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怜惜。
林诗音也是个极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前的女人,但相比怜星,她又嫌太过冷漠了些。许是这几日泪流的太多,这双眼睛并不明亮,目光看起来甚至有些呆滞,但其中蕴藏的那种悲哀幽怨之意,连白飞飞这种看破红尘的人看了也要动心。
她的脸也不是完美无暇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像是已很久未曾见到阳光。
她的声音应是轻轻柔柔的,却无端添了丝暗哑。
“几位说是王公子的故人,此次前来,可是王公子有何吩咐?”
“林姑娘,”曲苓回了一礼,“我等来此前,未曾与王公子有过会面。只是略听闻王公子此前拜托一事,所以带了个人来找你。”
林诗音握着手绢的手指一紧:“诗音有负王公子所托。表哥虽已回来月余,但王公子交代的事情,还未办妥。”
“诶~”曲苓摇摇手,拉过阿飞站到身侧,“想来王公子来时应该也是戴了易容,林姑娘应该看不出什么了。但是我想,王公子交代的东西,给他也是一样的。毕竟,舅舅的东西给外甥,也无可指摘。”
外甥?白飞飞一抬眸,王公子是指王怜花?
舅舅?阿飞回头看向白飞飞,没听娘提过她有兄弟啊?
林诗音呼吸一窒,垂头看向曲苓边上的阿飞。“姑娘说笑了,不知姑娘有何证据?”
曲苓咧嘴一笑,“我们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王怜花肯定不会大咧咧到处说他的怜花宝鉴给林诗音,让她代交李寻欢寻找传人了。所以能知道这个消息的她们,肯定是自己人没毛病。
虽然其实她们并不是从王怜花那儿知道的消息……但是白飞飞和阿飞的身份没问题啊,那就不用计较这么多了嘛!
林诗音倒真不是就这么信了舅舅外甥的关系,但当时王怜花说他急着出海没时间等李寻欢回来。那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就这么随便告诉人说怜花宝鉴在她手里……毕竟她不会武,随便一个江湖人,只要会武都能从她这儿将秘籍偷走。所以秘籍在她这儿这个消息,肯定是王怜花自己说出去的。
林诗音又细细打量边上的小孩儿。
约莫6、7岁,脸色红润,双眼明亮。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偏偏手上又握着一把小竹剑。
林诗音将袖袋中的怜花宝鉴取出,递给了阿飞。
一听是王公子的故人来找,她其实就已经猜到是为了怜花宝鉴而来。虽然很好奇怎么会知道怜花宝鉴还在她手里,但林诗音并没有开口询问。毕竟她本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曲苓点头示意阿飞收好,支着下巴看向林诗音:“行了,现在来说正事。”
林诗音收回的手一顿,微微偏头:拿秘籍不是正事?
曲苓失笑:“我是来找林姑娘的,怜花宝鉴只是顺路而为。”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阿飞主修剑,但是让他多学点防身,也没什么不好。
“为我?”林诗音微微撑大这阵子哭的红肿的双眼,“恕诗音失礼,还未请教姑娘是?”
“林姑娘不是江湖中人,想来也不知道我。”当然,江湖中人也不知道她这点就不说了,“曲某只想问姑娘一句: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林诗音一一打量过面前女人小孩儿三人组,她不会武,看不出来三人是不是会武。但既然是怜花公子的熟人,想来也是江湖中人。只是,她们要带她走是为何?“请恕诗音不懂姑娘何意。”
“那换个说法,”曲苓对准了林诗音的双眼,“林姑娘真的甘心,就这样嫁给龙啸云那个小人?”
林诗音一怔,转身扶着亭柱,看向亭外的桃花林。好半晌,才幽幽一句:“姑娘慎言。”
曲苓走到林诗音身边,也一同看向亭外:“慎言?觊觎兄弟未婚妻,挟恩图报,这不是小人?”
侧身看向林诗音:“李寻欢欠的救命之恩,要报也是他自己报,哪有搭上你的道理?”
林诗音颤抖着唇,一行清泪从眼眶落下。
“林姑娘,”曲苓缓下语气,“你和李寻欢的关系,别说这座城中,江湖上不说广为人知,但也算知之甚多。龙啸云能真不知道?只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那我又能如何?”
“跟我们走,”曲苓抽出被林诗音搅成一团的手绢,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我跟白姐姐虽说武功不高,但保你一个不是问题。女人嫁人犹如重生,你要嫁给一个人,一定是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而不是就这么不明不白意气之争。”
“苓苓说的是,”白飞飞绕过石桌,扶着林诗音走至桌边坐下。“我们女人,总是为情所苦,可男人并不会珍惜。林姑娘,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若愿意,大可跟我们去江南,买上一间宅院,我们三人一起过日子,不知多潇洒。”
三人?阿飞懵懂:“娘?”他呢?
曲苓失笑:“你?你什么你?等你长成男人了,就自己出去混去,总不能还赖着我们。”
阿飞扁嘴:“苓姨~”他才不要离开娘和苓姨呢。
“等你长大了,自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这点,白飞飞看的很开,“你有空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我……我真的可以?”
“为什么不行?”曲苓不解,“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
“我……”我想吗?“我不知道……”
“我话不好听,”曲苓打算下猛药了,“林姑娘,你跟小李探花,是父母之命,从小订了婚约,是吗?”
林诗音点头:“是。”
“那么说来,小李探花也不过是个不孝不信之人,你真要为了这么一个人,赔上自己的下半辈子?”
“不是!”林诗音急道,“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他只是被人骗了。”
“自欺欺人有意思?”曲苓淡淡反问,“他违背了父母之命,不是不孝?违背了你们二人的婚约,不是不信?不管是被骗还是什么,单看结果,他都有愧。愧对父母,更愧对你。”
“我……”林诗音低下头啜泣。
“林姑娘,你是孤女,寄宿李园是因为和小李探花有盟约,彼时你们年纪尚小,不到年龄,故而只订了婚而未办婚礼。是否?”
“是。”
“好。如今小李探花想以兄长身份将你许配给他的恩人兼义兄,想来,也已将订亲信物交还与你?”
林诗音点头,玉佩已经被她摔碎,碎玉藏在她梳妆匣中。
“既如此,那你便没有理由再留在李园了,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了?”
……应该。
呆滞的双眼微微一动。
“可明日便是……”
“小李探花想以表兄之名将你许配给他的义兄,那林姑娘的义姐,当然也能反对这桩婚事。”
义姐?林诗音一怔,反应过来后,顺着曲苓的视线,一起看向边上的白飞飞。
白飞飞笑着点头。
“那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姨?”边上光明正大听着的阿飞好奇的看向林诗音。
不去理边上好奇的阿飞,曲苓继续增添砝码:“林姑娘的年纪练武是不能了,但是毒和蛊却不是不行。林姑娘要是愿意,我也可以代师授徒,收你入门。等你学成,不管是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还是也想趟一趟江湖这趟混水,都随你心意。”
林诗音早已不再垂泪,听到此言,终于动了心。
这么多年,每次李寻欢出门她不是不想一起,奈何她不会武,只能在家中胆颤心惊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可若是她会武……若是她会武,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出?或许她和表哥,便可一起行走江湖做一对江湖侠侣。而不是如今这般……因为不忍她担心受怕,就将她推给一个,能让她安稳度日的小人。
都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她愿意,是因为她知道她别无他法。若她有他法,她还会愿意吗?
林诗音终于确认了心意。
“我不嫁。”她不愿意。
曲苓和白飞飞相视一笑,显然不意外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方便住在李园了。诗音妹妹收拾收拾,委屈一下,跟我们住几天客栈吧。”
“白姐姐说的是,”曲苓赞同道,“诗音妹妹当初来的时候,应该也带了一批人过来?可以留一主事慢慢收拾东西,咱们先走,东西让他们慢慢收拾了送去江南。”不要也行,反正她养得起,但是绝不能便宜渣男!
“江南?谁要去江南?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