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完美的雪人 ...
-
里安没再说话，微垂下眼，避开斐利亚的视线，像块雕塑一样，任由他打量。
斐利亚不满里安垂下的眼帘，“看着我。”
里安便随着斐利亚的命令抬起眼，双方对视着，里安眼里有些无奈，斐利亚眼里则有些满意。
但斐利亚到底没瞧出什么不同。都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他看了这么久，只得出这一个结论。硬要再说一些，那可能就是里安长得挺好的。
“您想出去看看吗？”里安适时开口提出建议。
斐利亚看向玻璃窗，远远望过去，是白茫茫一片。地面上的积雪并不平整，而是深一块浅一块，凹陷交界处带着圆润的弧度，阳光洒落，形成交错的阴影。
斐利亚踩过那些积雪，松松软软，直到被彻底压实，都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想。”斐利亚一口答应，比之前神清气爽不知道多少倍。
里安觉得有些难受，闷闷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带着笑意回应，给斐利亚取来厚外套。
“还有帽子、围巾、口罩和手套。”斐利亚坐在床边使唤着里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还想晃晃脚，奈何腿太长，直接碰到地面，他不死心地往床里挪动，直到双腿离开地面，他才满意地停下。
一下一下，一前一后，他悠闲地晃着脚。里安也避开他晃脚的地方，给他一一把御寒装备穿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了，阁下，我们出去吧。”里安打开门，侧过身留出通道。
不知道是天气回暖还是这次的衣服更加厚实，斐利亚觉得没有上次出门那么冷。他回头看向跟在侧后的里安，发觉他穿的比他薄多了。
“你不冷？”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听起来瓮声瓮气。
里安摇头，“阁下，我不冷。您可以相信军雌的身体素质。”他给斐利亚解释着。
斐利亚也就没说什么，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只不过走着走着就偏到了路边。一脚踩在雪上，又抬起另外一只脚，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踩在雪上的那只脚。
等到雪不再被压下，他又轻微蹦了几下，雪便再次被压紧，他这才收回脚。看着雪地里的深深脚印，他又跺了几下脚，把靴子上的雪全部抖落，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他们这次外出没有目的地，基本上是斐利亚走到哪，里安就跟到哪。
像个小虫崽一样，里安看着斐利亚幼稚的行为，心中想到。
只不过在斐利亚前往下一个目标后，里安也伸出脚踩了踩积雪。他的力气和体重可比斐利亚大多了，所以每一块积雪他都直接一脚踩到底，不会像斐利亚那样还要蹦几下才能压实。
天气逐渐回暖，外出的雌虫也多了起来，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雄虫。
斐利亚没有太关注其他虫，自顾自玩着自己的踩雪游戏。直到一只小虫崽闯入他的视线。
是很眼熟的雄虫崽。
“哥哥！”小虫崽的声音脆脆的，但“哥哥”二字的发音并不太标准，不像他当时喊“雄父”，喊“抱”时那样流畅。
身高差摆在那里，大家也都穿得严严实实，斐利亚便蹲下身，和小虫崽打着招呼，“你好呀。”
他注意到小虫崽的雄父雌父就跟在后方，只不过在小虫崽停下和他打招呼时就没有再前进，而是控制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把空间留给他们。
但小虫崽并没有继续和他玩的意思，打过招呼后就哒哒哒跑回去拉着他的雄父雌父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前，斐利亚还起身与他们点头示意，当做问好。
里安能感觉到斐利亚很开心，好像整只虫都轻松起来。
斐利亚也确实如此，他摘了一只手套，伸手去捏松软洁白的雪，捏住的第一秒他还能面不改色，但旋即，他又张开手指甩掉已经被捏成一个小团的雪。
冷死了，他打了个哆嗦，不住的甩着手，好像这样就能够把刺骨冷意给甩开，却只是让手上本就不多的热气全部消散在冷空气中。
他正发愁，想要把手揣进兜里，却被里安执起来，他问：“可以吗？”
斐利亚忙不迭点头，里安便取下手套，把斐利亚的手包起来。
军雌不愧是军雌，斐利亚发出感叹。
真的很暖和。
里安手上源源不断的热意传递给斐利亚，冰冷的寒意一下子被击溃。
待到斐利亚的手彻底暖和起来，里安便拿起斐利亚的手套，把斐利亚的手塞了进去。
热意被裹挟在手套里，没有损失一丝一毫。
“您是想堆雪人吗？”里安看着斐利亚伸出两只手抓握着空气问道。
“嗯。”斐利亚点头。
“我帮您堆吧。”里安把自己的手套放进口袋里，露出两只手，“您想堆个大点的还是小点的？”
“小点的吧。”
于是里安给斐利亚堆了个到他膝盖高那样的小雪人。很精致，不论是脑袋还是身体，都几乎是完美的球形，没有一丝坑坑洼洼，眼睛鼻子也都正正好，比斐利亚以前自己堆的不知道好看到哪去。
斐利亚心中不平衡，又把手伸出来，这次他学乖了，只用一根手指去触碰雪，在雪人的脑袋上戳出一个小坑。
完美的雪人不完美了。
斐利亚又捏着一点雪，把那小坑给填平。
藏在口罩后面的唇抿起，斐利亚闷闷地笑起来。
里安也捕捉到这笑声，跟着笑起来。
“您想把它带回去吗？”里安蹲下身，思考着怎么把这雪人完好地带回去。
“不了。”斐利亚拒绝，“就留在这吧。”
里安刚想上手把雪人抱回去的动作顿住，把手收了回来，站起身。
在回去的路上，斐利亚没有像来时那样边走边玩，只不过速度依旧很慢，“你一般住哪？”
里安知道斐利亚不是在等待他“在您隔壁”这样的回答，依旧随着斐利亚的速度跟在他侧后，“如果您是说驻扎在尘星的时候，我一般是跟着任务走，并不在固定的哪个位置。这一次是在停船港附近。”
“远吗？”斐利亚问道。
“嗯……”里安没想到斐利亚会问这个，但还是开口回答：“有一点远，做飞行器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那也不远嘛。”斐利亚没头没脑接了一句，也不说自己是为什么问这个，就好像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
斐利亚不说话，里安也就没再问其他的什么，尽管他很好奇。
日子一天天过去，斐利亚的状态越来越好，至少在里安看来是这样。简直可以说是大变样，和之前判若两虫了。
而在得到医生的肯定后，里安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下一半。
还有一半是因为斐利亚的心结没有彻底解开，谈不上真正地解决问题。
他也不气馁，毕竟这种问题彻底解决必然要很长的时间。至少现在的情况是个好兆头。
说起来，里安在把斐利亚送到尘星后就应该离开，他当时也确实离开了。
但自斐利亚和另外一只雌虫闹出冲突，他不得不回来后，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他根本离不开斐利亚。
所幸军部有能力的雌虫很多，可以暂时帮他顶上。而雄虫数量稀少，尤其他面临的还是一只有自残倾向的雄虫，两相比较之下，元帅也同意了他暂时不用回归军部的报告。
但这一次的情况紧急，里安看着光脑上副官发过来的信息。就在尘星旁边的那一颗星球被星兽攻击了，如果那颗星球陷落，下一颗被攻击的星球只会是尘星！
里安顾不得那么多，刷刷写过一张纸条放在斐利亚床边，又不放心地在途中用光脑给斐利亚再发了一条更详细的信息才彻底放下心来。
斐利亚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睡眠总是很浅。
他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床边有里安的身影，但看不真切。他想喊住里安，却发不出声音。
模模糊糊中，有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又传来一声低低的“抱歉”。
在那手离开后，斐利亚的手指不自觉动弹两下，却什么都没抓住。
等到天光大亮，斐利亚才将将睡醒，依旧瘫在床上等着里安过来。但这一次，他都睡了个回笼觉了，还没等到里安。
心中郁气积攒，斐利亚环视一圈，想要扔点东西来发泄自己的郁闷。但房间中根本没有能够让他用来扔，或者用来砸的东西。
因为里安已经将这房间彻底改造过一番，起初斐利亚还很喜欢这个全新的房间，但现在，他只觉得烦躁得要死。
他臭着脸下床时才发现床边的纸条，上面是里安的字迹。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发现根本读不进去，那些字明明已经在嘴里过了一遍，却一点也没进脑子。
好半天，他才知道里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肚子也饿了，游魂似的打开冰箱，里面有里安准备好的食物，只需要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他用筷子狠狠戳着米饭，翻来覆去，就好像戳的是里安那只让他烦躁的雌虫一样。
早午饭彻底解决，斐利亚又游魂一样飘到自己房间，闷头扯过被子开始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完美的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