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今日》美咲阿

5、我们都是小丑

　　大中午的突然被噩梦惊醒，额头磕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乔野看了一眼四周，大家还在午睡，她松了一口气。

　　她无法忘记那晚身体带来的触感和疼痛，也无法忽略他炽热的吻，醒来后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顿时慌了神。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也不知道怎么从他紧紧抱在腰间的臂弯里逃脱。离开前还被他强行抱紧在怀，慵懒的把脸埋在发丝，呼吸浅浅。

　　等了很久，乔野才偷偷拿着衣服溜到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更是凌乱不堪，从脖子到锁骨到胸到小腹，全是他吮吸过的痕迹，昨晚他们到底有多激烈？才会有这种疯狂的结果。

　　她不敢去想，尤其现在头疼的剧烈，她晕晕沉沉的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前还从他柜子里拿了一件衬衣外套套在身上，最后，什么也没留下的，逃走了。

　　乔野只能用逃走来形容，不是离开。

　　坐在计程车上，她抱紧自己不断搓着手臂，以至于司机以为是自己的空调开太低了，直接关了空调。

　　她眼皮困得不行也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就会想起他，会想起那句近在咫尺的“你愿不愿意陪我疯一场。”

　　“乔野！振作！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对他有感觉，不可以喜欢他，你们只是朋友，也只能做朋友……

　　无数次告诫自己不可以的结果，最终还是在那一晚功亏一篑了，

　　这些天，乔野都尽量保持跟秦硕保持距离，没有任何正面交谈，没有过多的对视，只有工作上的寒暄和职场上的“收到”。

　　秦硕似乎也默认了这样的结果，面对她的逃走没有过问，那晚的事情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在他们之间慢慢的消失掉。

　　工作中的他还是那个严谨认真的秦主管，对事不对人的个性也让大家更喜欢与他一同工作，他看向乔野的目光也丝毫不带任何私情。

　　乔野本以为，她30岁的人生就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one daynight 搞的一团糟，其实不然，除了没有了他，她似乎什么都没变。

　　可是，没有了他，她又好像什么都没了。

　　这天下班，临时收到加班的信息，新项目要做一份计划表，身为小组组长，她必须要在今晚把工作计划整理出来，她难得没有发脾气，乖巧默认，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办公室加班。

　　饭点时间，她关了电脑屏幕，准备一个人下楼觅食。

　　也许是加班的太过认真，起身才发现部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有些诧异，可是也不敢上前询问，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距离到现在，有两周了。

　　“要不要去问一下呢？”乔野指的是，问他要不要吃饭，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熄了，里面的人开门走出来，正巧对上了她的目光。

　　又来了。乔野现在一看到他就浑身起鸡皮，身体记忆果然很强烈，她下意识抱紧了手臂。

　　“那个，我……”

　　“一起吃饭吗？”秦硕先开口了。

　　“不用了。”

　　“哦。”

　　秦硕很直接的应了一句，然后目视前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冷漠消失的背影，乔野却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明明是她拒绝了她，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委屈。

　　情绪压抑住了饥饿，乔野干脆也不吃了，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想着快点把活干完就可以早点走了。

　　半个小时后，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好面子逞强，气得她砸起了鼠标，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就在此刻，桌子突然传来叩叩叩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看见面无表情的他，以及手里提着的打包盒。

　　“吃完进来找我。”

　　他丢下打包的食物，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办公室。

　　乔野看着面前的晚餐，积压这么久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一边吃着一边哭了起来。

　　伤心的时候食欲也会大增，平时吃几口就饱腹的她，这次居然全吃完了，她清洁好丢掉，喝了一大杯水，对着电脑发了五分钟的呆，实际上她还在给自己做思想准备，她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情去面对里面的人。

　　总归是逃不掉的，她告诉自己，调整好情绪，她抱着资料走了进去。

　　“部长，你要的资料我还没整理好，这个预算表我先给你吧。”

　　秦硕没有说话，只是撑着下巴滚动着鼠标，眼睛直视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乔野知道他肯定还在跟自己生气，但碍于在公司，也不想有太多不合时宜的交谈，于是放下手里的资料文件就准备转身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

　　乔野顿住，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回过头，看见那双满是埋怨的眼神。

　　秦硕从椅子上站起来，插着口袋走到桌子前，他拿起乔野刚才放的报表，随意翻了翻，哼笑一声便无情的丢在了地上。

　　“呀……你这是干嘛！”

　　“重做。”

　　“重做就重做，也不至于丢掉吧！”

　　乔野忍着怒气走到角落，捡起了被他丢掉的报表，可就在蹲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忍不住哭了。

　　太难受了，明明她也算是受害者，为什么他却把所有的罪怪在她身上。

　　她撑着大腿慢慢站起来，从玻璃倒影看到了身后的人影，转过身，他近在咫尺，和上次一样将她压在玻璃上。

　　“乔野，在你眼里我秦硕算什么？”

　　秦硕按住她想要挣扎的手，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

　　“你希望是什么？”她放弃了挣扎，看着他。

　　“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想法。”

　　“我不明白。”

　　女人在很多时候都是需要被认可的，即使乔野快30岁了，她也还是需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听到一句认可的话，哪怕不是她想听到的是三个字，哪怕只是一句，做得好。

　　秦硕沉默了，低下头深呼吸。

　　“秦硕，你别为难你自己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我没有那么多好听的话可以跟你说，如果你没有想好我们的关系该如何发展，此时此刻，你在这里纠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野也不想和他争辩下去，这样的感情太累了，互相挑战，互相猜忌，互相牵制。

　　乔野推开发呆的他，侧身移步，整理好手中的报表，礼貌地回了一句：“我今晚会把计划交给你，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随时指出。”

　　说完，乔野朝门口走去，可笑的是，她每走一步都有过一些期待，她发现自己其实蛮了解他的，至少在她们这段暧昧不清的感情中，她太清楚不过了。

　　“和我在一起吧 ！”

　　听到他的声音，乔野刹住脚，但她没有回头。

　　“乔野，30岁以后的人生，都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