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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醋味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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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输给了宁听之后,明西雾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自己现如今为什么不太爱动脑子了?
好像是从小时候接触台球四年后。
当时成绩还很好,老天爷追着喂饭,不用怎么努力,轻松就是年级前几名。但她有一毛病儿,不爱写作业,台球打多了,吐槽作业多。
老曹就说:“你只要练好了台球,以后就是保送大学。”
明西雾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学习敷衍了。
说到底是她自个儿的问题。
这几天,她和宁听不止玩儿五子棋,还有象棋军棋。她开始每走一步就会想:对手的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变化,明西雾就对下棋这种事儿更加热衷了。
每次一下课,她就第一时间掏桌兜里的棋,掏到哪个棋,就下哪个棋。
这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宁听站起身子活动手脚,明西雾下意识伸手进桌肚,看见他起身:“又去厕所?”
宁听还没说话,前面何禾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把嘴里的水给呛出来了。
何禾子擦掉下巴水,拧着瓶盖吐槽她的不是:“你这话讲的,搞得宁听好像尿频一样。”
“去你的,找打呀。”明西雾维护他,“他一天不就才去两次吗,哪像你,懒驴上磨屎尿多,连上课都举手要去!”
宁听赶时间,打了个岔,说:“我奶奶不会玩手机,所以给我寄了一封信,我去拿一下。”
明西雾乖乖的:“哦。”
等宁听走了,何禾子一脸吃味儿地扭曲个脸,阴阳怪气哼哼两声。
明西雾斜他一眼:“牙疼?”
“明王殿下,”何禾子冒死觐言,“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我发现我现在不受宠了呀。”
以前何禾子老爱自称是明西雾最宠爱的大臣。
明西雾不惧承认,两手环胸抬高下巴:“是又怎样?”
后门忽然进来个女生,成功打断何禾子要说的话。女生披着头发,红着脸飞快往宁听的桌子里塞了封信。
没塞好就跑走了。
信掉到了地上。
明西雾一脸懵逼,捡起粉红色的信封,封口拿一张爱心的贴纸给贴住了,正面还有四个大字:宁听亲启。
用了非常可爱的字体。
类似这种东西,明西雾从小到大收的没有一卡车也有一抽屉了。当然知道这是情书。
“刚刚那是四班的班花吧?”何禾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戴眼镜的,那个于卿卿,回回全年级考前十名的那个,人称理科之花。”
“我哪知道。”明西雾把信封翻来覆去地看。
“诶,又不是给你的,你拿手上干什么?”何禾子说,“给人放回去。”
明西雾连眉头都竖了起来:“急什么,我又不会拆开看。待会儿给他塞过去就是了。”
“吃炮仗了今天…”何禾子咕哝着坐正身体。
明西雾一只手支着额,将信封迎着窗户的光,里面的字经过折叠,显得密密麻麻的,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空白地儿约莫是署名的地方有个手写爱心呢。
外面传来上课铃声。
明西雾这才去抽宁听书桌里的包,拉开拉链,把信往里面塞。
“做什么?”宁听这时候快步回来了。
“吓死我了。”明西雾迎光看信,导致这会儿贼心虚,把刚刚塞进去一半的信又撤了出来,“给。”
她语气不太好。
“这什么?”宁听坐下。
明西雾:“给你的情书。”
宁听接过,因为看的是信封的背面,他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你写的?”
明西雾一下子把眼睛睁大了。
“你做梦呢,我从小到大都是收情书的那个。”她说。
宁听翻过信纸,这才看见字迹,随手把它放在了桌肚里。
这节课是物理。
老师出了名的说话温吞,像诗朗诵,上他课的学生都想睡觉。人送外号“催眠大师”。
明西雾越来越困,为了不让自己睡觉,歪头看宁听,这张脸能醒神。
她望过来时,宁听就看了她一眼,见她昏昏欲睡,他又把目光望向了讲台上的老师。
“你怎么不看情书?”明西雾轻声说。
宁听单手转着笔,轻轻转,缓缓转,那笔似乎就没有从他手上掉下来过。
他说:“上课就要好好上课,不能开小差,不能睡觉。”
明西雾:“……”
知道他在教育自己,明西雾左耳进右耳出:“你就不好奇,人家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宁听不说话。
“4班的学霸诶。”明西雾不罢休,“是理科式表白呢,还是具有诗情画意的表白呢?”
宁听黑眸微敛,轻轻扫向了她,淡淡说:“等我晚上一个人看完了,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还考虑?
明西雾嘟囔:“小气。”
少女别过脸,看讲台,把自己的两只脚搭在了前面何禾子的凳腿上。何禾子还以为她要传纸条讲话,身体熟稔往后靠,又被明西雾一根手指头摁了回去。
催眠大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儿的时候,明西雾贼心不死,凑过去,压着嗓子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见外。等下次有男生给我写情书,我肯定也不会给你看。”
宁听笑笑,没再说话。
–
过了一夜,明西雾虽然想知道信里到底写了啥,但她很有骨气地没问。
他不说,估摸是信里的内容过于羞耻。
也有可能他根本没看。
出于好奇,下课时分,她趁着宁听离开教室,手伸进他的背包里面摸,摸出昨天的信封。
连拆都没拆。
果然!
她又把信塞了回去。
放学前几分钟,班主任老陶接了通很重要的电话,先回了办公室。班里的泼猴儿们一下子闹腾开了,纷纷开始商量,等会儿中午是去食堂吃,还是去外面的馆子吃。
“明王殿下,你呢?”何禾子扭头说,“刚食堂阿姨发消息给我,中午烧的茄汁鲅鱼和溜肉段。”
“好家伙,”明西雾说,“食堂阿姨的微信你都搞到手啦?”
何禾子嘿嘿笑,摸着自己软乎乎的肚皮:“不要低估一个吃货的能力。”
“去食堂。”明西雾碰了一下宁听,“你呢?”
宁听说:“我也食堂。”
他说完,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题目上。
明西雾鼓着腮帮子,表情特别不爽。
谁问他吃不吃食堂了?
她是问要不要一块儿!
这个木头。
–
食堂排队,明西雾频繁往后张望,结果看见“木头”和4班理科之花于卿卿走在一块儿。
两人聊着天,排在后面。
于卿卿穿着天蓝色及踝长裙,披散的头发垂在肩前,发丝掩盖半边面庞,脸蛋微微泛着红。姑娘今天眼镜也没戴,这样一看,是挺漂亮的嘞。
明西雾举起手机,从屏幕里看自己的脸。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把手机飞快揣裤子口袋里。
莫名其妙。
她竟然对自己的颜值产生怀疑?
一定是早上没吃饱造成的。
“快点快点。”她催促前面的何禾子,“我要饿晕了。”
何禾子都被菜味儿香迷糊了,要不是怕明西雾说自己饿死鬼投胎,他早往前面喊了:“阿姨你打快点儿吧,我都快饿晕过去了。”
阿姨戴着口罩,往这边剜了一眼,眼神像藏着刀子似的。不过手不抖了,咣一下给男生菜槽里扣了个满。
“谢了哥们。”男生冲何禾子挤眉弄眼。
“咦惹。”何禾子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明西雾盯着男生盘子里的菜,视线跟随,一直望到后面,好巧不巧和宁听对上视线。
她当即把眼神凶了下来。
宁听:“?”
食堂面积宽敞,座位够多。
之前何禾子已经拿着纸巾包占了座,这会儿他们打完了菜,端着盘子坐过去吃就行了。
明西雾一边吃,一边频繁回头,看宁听两人,直到两人落座在她身后位置的不远处。
她又不爽了,收回视线说:“换个位置。”
何禾子沉浸式吃鱼,闻言满脸懵逼:“啊?”
“啊什么啊,换个位置。”明西雾起来了,胡乱找借口,“我这人吃饭,不喜欢朝北,会背。”
何禾子坐到了她的位置上:“那你现在朝南,难道就不难了吗?”
“废话。”明西雾理儿一套一套的,“难,还可以解决。但点儿背了,就肯定做啥都不顺。两害相较取其轻。没听过啊?”
何禾子挺了挺腰:“要是赛场上允许选手说话,你就这个劲儿,指不定能把对手气个半死呢,哪还需要骂脏话。”
何禾子长得宽大,这么直起腰板来,明西雾看宁听,就费事儿了。
她赶紧扒拉开何禾子:“你给我趴着吃,哪有人吃饭,腰直得跟绑了根钢筋儿似的。”
何禾子乖乖塌下腰。
一抬眼。
发现不对劲儿了。
他顺着少女的视线回头,准确无误捕捉到宁听的背影。对面坐的是于卿卿,笑得和朵花儿一样。
何禾子再转回头,少女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他一个恍然的表情,一拍大腿道:“我说你怎么突然不宠爱我了呢,原来是有了新欢。”
明西雾道行高啊。
她眼皮子一垂:“我还没说你,昨天是不是请徐金月喝珍珠奶茶了,我怎么没有?”
何禾子讪笑:“买的时候碰见她了嘛。”说完意识到不对,他匡正话题,“少岔开话题,现在关键是你。我问你,你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吃醋了?”
“狗才吃醋。”明西雾反应很大地回击,“吃醋那是谈恋爱干的事儿,我和他是仇人,仇人。”
何禾子:“他是谁啊?”
“你说谁,除了宁听这个不识好歹的,还有谁。”明西雾说完察觉有哪里不太对味儿。
“噢——”何禾子闹了个大聪明,“果然是宁听。”
明西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