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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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空立马收起笑容，腾地向前，然后路过的护士赶紧帮他按。
“好了好了，谢谢哈。”
护士笑着离开了，裴时序看到了林依空眼里赤裸裸的鄙视和嘲笑。
“学长，注意身体啊。”
林依空含着笑意，满脸揶揄，“三十岁就骨质疏松了。”
“……才没有。”
裴时序前脚刚踏入病房，后脚才发现刚才林依空对他的称呼——高中大学死活不喊的那个称呼！
看着站在门口的裴时序，林依空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医生，裴时序脸拉了下来，然后走到了病床面前，“怎么样了？”
“病人就是受了刺激，加上长期劳累，现在好多了，不过尽量不要引起病人情绪剧烈起伏。”
裴时序点点头，苏青虚弱地睁开眼，仿佛一下老了二十岁。
“警察同志……我没事儿，你问我吧……我都说，找到女儿就行，找到她就行……”
裴时序点点头，林依空拿出来了记录本坐在一边。
“苏望月一直跟您保持着联系吗？”
苏青摇摇头，“我和她妈是她八岁的时候离的婚，那个时候她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前妻她管的严，所以有六年我们都没有联系，但是每年过年我会去家里。”
“后来月儿长大了，我给她买了个手机又给了前妻一万，她就开始让月儿向我要钱，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除了每月生活费，我偶尔也给她一些钱，让她对月儿好一些……”苏青咳嗽着，然后摆摆手，“我哪里想得到她那么狠心，我每年给她们的钱就算是林寻芸不工作，也可以好好买菜做饭带一个小孩儿了，所以我偷偷去找月儿的时候差点被气死！十四岁的小娃娃还认得我，我多欣慰啊，可是正是发育的时候，却那么瘦！月儿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想要离开妈妈。”
“月儿变了好多，可她还是我的女儿，我问她愿不愿意跟着爸爸生活，她说她会逢年过节来看我，我说，好、好、好啊，她多乖啊，我又没结婚，我过得省，这些年虽然在还房贷——我又给女儿买了一间房，还没装修呢，还想着到时候问她喜欢什么样子，三室一厅，不大，但是够了，我还能工作呢，所以自己攒攒钱来还房贷，还给女儿偷偷攒钱，我养她一辈子都够了！我就想好好弥补她、好好爱她……那个女人啊……”
苏青摇着头，眼泪打湿了白色的枕头，“她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苏青眨眨眼睛，“高考……她跟我打电话说，她考的不错，她跟我说她那个好朋友也可以上同一个大学，我说好，太厉害了我的女儿！太棒了！我立马就去买了一只猫，我还跟她说，不用租房子，爸爸给你们买了一个……有空来看看爸爸就可以了……就可以了……”
苏青哭得锥心泣血，裴时序有些不忍，然后两个男人就快步走进了医院，“苏叔叔。”
“来了啊……”
苏青摆摆手，徐行立马过去了，裴时序看着这个男人，莫名有些眼熟，徐行坐在一边，然后朝裴时序点点头，“徐行，我们见过的。”
裴时序恍然大悟，“他老了，不记得事儿了——我叫林依空，上次见过面，我是法医，他是——？”
林依空说话太快，裴时序只来得及微笑，然后死亡微笑变成了职业微笑，身后穿着风衣的男人伸出手，“你好，我叫徐止。”
林依空挑挑眉，苏青拍了拍徐行的手，“他们啊是兄弟，都是律师……我还想让月儿学律师来着，不过后来她跟我说想学天文，我想想也是好的，宇宙多浪漫啊，没有生老病死，没有人类牲畜。”
徐行抬手拉起来苏叔叔的手放到自己手上，“我们的案件已经结束了，目前会在京南留几天，我们会陪着叔叔的。”
徐行微微一笑，苏青放心地点点头，“阿止啊——”
徐止靠近弯腰，徐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往旁边躲了躲，苏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晚上回家休息，我把钥匙给你们，这里太不方便了，辛苦你们来照顾我了……”
“没事的叔叔，父亲也让我们顺便来看看你。”
裴时序和林依空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果然，全是AI。”
裴时序看着手机上的结果呼出一口闷气，“尸体亲属还没有来认领吗？”
林依空摇摇头，“说是在国外，要等一星期之后。”
裴时序皱眉，两个人并肩往外走，“等？亲儿子被杀还能等一星期？脑回路清奇，我不理解。”
出了医院，裴时序把帽子叩林依空脑袋上，然后抓了一下他的头发，“等有空了带你去剪头发。”
“不要。”
“我开车接送你好不好啊大爷，还请你吃个饭好好地、安全地给送回去，别稀罕你的长发了，还嫌眼睛不够近视呢。”
“你嫉妒我的长发。”
裴时序被气笑了，靠着椅背上把头转了过去，“我嫉妒你长发？我要真嫉妒有人长头发我就得让万姐、小蓝全给我剪短发，还嫉妒，我那是关心……”
裴时序先带着林依空去点了一点能吃的夜宵给他吃，然后趁空去烧烤摊儿点了一大堆，随后裴时序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公安局。
楚风望郁闷地消灭烧烤，看着只有林依空没动的烧烤点了点，“他这都不吃？”
“吃，但是不吃你手里的肥肠。”裴时序瞥了他一眼，嚼吧嘴里的韭菜。
“嗷，但是不只有肥肠啊，这家羊肉一绝。”
楚风望比了个大拇指，裴时序点点头咬了一口，“确实，但是他晚上吃不了烧烤，明天下午我带他再去吃。”
“我靠！烧烤不晚上吃那还有意思吗……”
“不对……那他没吃烧烤你买的啥给他？”
楚风望满嘴油光，安静的林依空立马转了过来微微歪头扬起标准的职业微笑，“苏山餐厅——对、没错，就人均4500的餐厅，方圆百里最贵的餐厅——我还没出钱。”
林依空说完就转了过去，快到楚风望还没竖出来中指。
裴时序无奈地拿起来羊肉串递给楚风望，“好吃你就多吃。”
“裴时序，你不觉得你偏心吗？你良心呢？跟腰子一起被烤啦？”
“有吗……”饥肠辘辘的裴时序扒了一碗白米饭，“他年纪小，你就让着他呗。”
“凭什么啊？不是凭什么啊！我跟你这么多年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鲜云间已经笑疯了，一群人东倒西歪看着现场相声，裴时序闷闷笑着，抖动着肩膀，“哪有，有什么吃苦的我都不想着你吗？”
楚风望对他竖了两个中指，“你不请我吃顿饭你别想离开明北市！”
“整个明北市，我是老大！”
林依空也跟着笑着耸肩，裴时序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然后用杯子接了一杯温水一杯热水，楚风望早早抬起了手，但是热水到了林依空的手边。
身边的人开始起哄，楚风望点点裴时序，又点点转过来当着他面喝水还要发出感慨声音的林依空。
“绝交！”
裴时序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汽水，楚风望立马勾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我只跟你好，结果裴时序一人倒一杯饮料，楚风望立刻抱着其他兄弟数落裴时序，说他三心二意难怪单身。
等到了晚上，他们才回到了休息室。
楚风望打开空调，开到了二十六度，然后看到慢腾腾走在裴时序身后的林依空，“二十六度会不会冷？”
林依空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外套因为刚才已经脱掉了，此时就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他摇摇头，也不说话。
楚风望大概知道为什么，刚才的热闹可能已经消耗掉了林依空为数不多的电量，所以他抬手拿起裴时序床上的外套扔到了林依空肚子上，林依空没有睁开眼睛，用手指扒拉扒拉压在了腰下，腰下太空了让他有点不舒服，花生还在车上没有带。
“那个哥，你们房间还能挤人不？”
打开门的小惠露出小梨涡，楚风望叉腰“嘶——”了一声，挠挠头发，“好像没位置了，要不我给你订个——”
“不用，你睡上面吧。”
刷着牙的裴时序含着一口泡沫，疲惫让他的眼睛很红，“订酒店太贵了这时候，报销也不方便——上铺给你。”
裴时序拍拍被子，把行李拿了下来，小惠张嘴刚要感谢阔气的裴时序，就看到他把行李放到了林依空床上。
林依空睁开眼睛。
“你是要出去酒店睡吧。”
裴时序标准露齿微笑——就是泡沫太多看不完，“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这个时候，哪儿还有酒店给我住啊——起来洗漱，水我都给你接好了。”
林依空翻个白眼，“你要是睡觉吵我我就把你杀了解剖，我解剖98分。”
小惠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自己不打呼噜，楚风望咻地一个滑铲过来，“你负责杀，我负责抛尸，负心汉，死得其所。”
裴时序一个手刀让楚风望闭了嘴，恍惚间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宿舍，虽然累得要死，但还是控制不了嘴贫。
林依空洗漱完的时候裴时序已经躺下了，穿着短袖短裤的林依空看了眼空调，又看了眼留给自己的被子，果断钻了进去。
暖烘烘的被子充满着阳光和香皂的味道，被子和枕头裴时序都给他留了许多，林依空钻进被子，楚风望瞥了一眼他们，最后一个洗澡的民警进来和楚风望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关了灯爬上了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