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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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里，除了风，还有那个带头捉弄她的男生，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程欢进门的时候，风长舒了一口气，他真怕她被那群男孩子吓出事来。
“跑到哪去了？让我好找。”
“对不起，风哥哥。”程欢眼角瞄到了风后面的男生，脸上一片青紫，嘴角还滴着血，身上也是狼藉。
她急忙转头细细的看风，还好，他完好无损，身上几乎没什么痕迹。
“我没事，只是脏了手。”风理理她的头发，摘些草屑下来，“吓坏了吧？没事的，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冲个澡就好了。”
程欢不自在的扭扭后背，那蛇让她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连衣料贴身的感觉，也警觉得很。
“风哥哥，我们现在就回去，行不行？”
“等一下。”
风凌厉的目光扫过身后的角落，郑柏桐抖了下，挪着步子过来，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这男孩与她的交集并不多，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一下子变得收敛许多。程欢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正小心的睇她的脸色，隐约透出一股关心。
程欢想起，她闷头大哭的一刻，他好像一下子傻了，木木的站在她身前，举止无措。
这样的人，真是野蛮又可气，只是为了捉弄好玩，却不知深深的伤害了别人。痛打他一顿，才是正理。风哥哥下手很重，让她甚感快慰。
她扯扯风的衣角，还是想回家。
“以后再敢不规矩，就不会这样简单了，记住。”风语调低沉的威胁，满是迫人的架势。
郑柏桐不由的后退一步，噤噤的不出声。卓西风的大名，他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早知道程欢的背后有他，打死他也不敢这么惹是生非。
倒是身边的男孩“噗”的笑出声，一副调皮的神态：“放心吧，卓学长，今天以后，咱们学校里谁也没这个胆子了！”
谁都会知道，小学部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程欢是由大名鼎鼎的卓西风亲自罩着的。敢放马过来的人，要有十个人的胆子、做足赴汤蹈火的准备才行！
风瞪他一眼：“祝家文，我还没追究你保护不周、报告迟误的责任！交给你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邀功不成？”
男孩本来笑嘻嘻的脸色一变，差点哇哇大叫起来。哪有这样的，天理何在？他身子那么单薄，怎么斗的过那一群恶人？只好第一时间就过去通知卓学长了，是学长自己神出鬼没，害他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人。
不过也只好暗自吃鳖，卓学长可是他的偶像，他做梦都想被挑选到Jackie Chou门下。可至今为止，Jackie Chou的男弟子只有卓学长一个！所以，风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时，他是乱激动了一把的，以为学长从此要对他另眼相看、大加提拔了，原来，只是这样而已。
程欢看他几眼，觉得眼熟，隐约有些印象。他保护的人——是自己吗？
“风哥哥，他是谁？”
风还没答，男孩脸上很受伤的大叫：“程欢！你，你居然不认识我！”
他不仅和她在同一个班级，更选了同一门活动课、同一门体育课，甚至每每怕她出事、专门在她周围出现，以至于往往一群玩耍的女孩子里只扎了他一个小男生——她居然不知道！也许，他真的比较适合做一名侦探？祝家文悲哀的想。
程欢很困惑：“我该认识你吗？难道你和我同班？”
“是。”风代他答，“以后有事情的话，可以找他帮忙，或是直接过来找我。”
以后要慢慢教她，在外面还是要放开些，多和同学接触比较好。
风拉着她的小手离开学校。那天以后，程欢的大名在整个学院传开了去——卓大少爷唯一的亲亲小妹，各路人马谁也碰不得的女孩。
风对她的重视，让她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星星提醒她注意时，她还真大惊了一下。她不是那么高调的人，校园里总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待她一回头，却寂静一片；有人绕了大半个校区，只为专门跑过来看她是何模样，隔着教室的玻璃探头探脑，吓都吓死人。
不过，她和风同进同出也方便的多了。人们的眼光泰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人再敢欺负她、挑衅她，郑柏桐见了她，头都不抬起来，乖乖的绕着。
自从那件事后，他在班上收敛了许多，尤其在程欢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生怕吓坏了她似的。轮到程欢做值日生时，带着一帮小兄弟不声不响的抢着帮忙。那样高挑粗壮的男孩子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什么气焰都没了，程欢觉得苦笑不得。
本不在这边出入，那次之后，他更加留心了。程欢既内向，又单纯，风希望她永远待在温室里，不被风吹，不被雨淋。
祝家文一直借机笼络她，程欢对他的热情很不适应。退避三舍之后，反而让他和星星搭上了线，更有借口天天跟在他们左右了。
星星一个人闹起来已经够让她头痛，又挤进一个祝家文，天翻地覆都够了——不过三个人更加有趣就是了。
程欢夜里开始浑浑噩噩的做梦。
刚刚有了些睡意，神经就变得敏感起来。与床单紧贴的肌肤，突然就觉得不舒服，恍惚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过了一会儿肌肤开始莫名的发凉。床单和皮肤之间游走着什么似的，异常的纤细灵活。
程欢丝丝的吸气，激灵一下，甩开被子跳起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什么都没有。
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终于睡的深了些，潜意识里却还不安静，年幼时的旧事一幕幕的涌上来，在她脑子里一遍遍的播放，幻灯片似的，反反复复。
四五岁的时候，她跟着叔叔去河边钓鱼。鱼还没上钩，坐在身后的她起了身去扑蜻蜓，一头扎进河里，喉里都是水，呛的她无法呼吸，差点溺毙；爸爸出事那天，有人到家里报信，奶奶颤颤的站起，却一下栽在了地上，呜咽一声昏了过去，家里的支柱都倒下了；第一次见到母亲，离开老家，来到到处是洋人的美国，还有那条让她当众出丑的蛇……
程欢在梦里惊叫，满身的冷汗。
风冲进来的时候，她仍在睡梦中挣扎，汗湿的发丝沾在额上，样子可怜极了。风摇了她许久，总算醒了。
“欢，别怕，我在这儿呢。”
程欢睁开眼，看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心里的恐慌好了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
风给她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被，胸前传来濡湿的凉意。也许，他对那个毛头小子的惩罚是太轻了些。他恨恨的想。
他索性脱鞋上床，在她身侧躺下。程欢的脸依旧雪白，随着她顺势躺着，头枕着他的手臂，空洞的张着一双大眼。脚尖不经意碰上她的，凉的仿佛僵住了一般。
风按熄了灯，把她搂的更近些：“再睡一下，我陪你。”
他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了她，很好闻，温温的，还有一丝她熟悉的沐浴乳的香气。朦胧中，那味道一直萦绕在她鼻尖。
“风，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小时候，他和她，似乎都没有任何“男女有别”的意识。风在雷雨天里也这样陪她睡，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也这样陪她睡。礼教这东西，她不懂，他不屑。
她有最宠爱他的哥哥，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妹，多么单纯的幸福。
程欢顺利升入了圣杰斯学院的初中部。
身边的同学换了新的一批人，幸好一些要好的同学都还在，让她不会觉得环境改变太大。
生活似乎没变，可好像又有些什么，和以前不同了。
程欢的个子长高了些，已经勉强可以到风的胸部，两个人走在一起时，抱着他的手臂不会太吃力了。
可她还是瘦。夜里做梦的时候，骨头吱吱的响，一早起来，全身都酸痛。风硬塞了几次钙片给她，才稍稍好了些，但还是不长肉。樊妈妈和星星说，如果在小时候吃不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一辈子都不会胖得起来了。
风直升了学院的大学部，仍旧跟着Jackie，开始着手接触一些实务，比之前的内容更加深奥艰涩，几个人每天叫苦连天。
这时的程欢，已经稍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抬起头来，渐渐对周围有了更浓厚的意识。
进入中学，同学们似乎都一夜之间长大了，女孩子开始巧妆打扮，男孩子开始疯了似的狂长，身高窜了又窜。同学之间玩的明明很熟，有时却也陌生，他们开始学着与人界限分明，各扫自家雪，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事。
程欢始终规矩，在同学间最安静的一隅，乖乖的看着，听着。
男生们会在下课的十分钟里，抢着时间在班导师看不到的地方分发香烟，吞云吐雾；女生们三三两两的聚成一圈闲磕牙，对着不知哪个倒霉鬼评评点点，惊人之语频出，八卦、犀利，甚至恶毒。
她听过的不多，但星星向她转述的挺多。关于别人的言语居多，也有关于她自己的。
大多时候，她不会留心，当作耳边风罢了。关于自己的，也无甚特别，不痛不痒，那些炒她是非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
提到她的时候，总会被连带提起的，是风。
且不说当年Jackie严苛的选徒过程，让姐姐他们四人，全部成为圣杰斯学院载入史册的传奇人物；单是风出类拔萃的外形，已横扫了众多女孩的芳心。
民间流传着一份圣杰斯学院所有女生公认的校园帅哥排行榜，风的排行年年都在三甲之列。
程欢从不知道，风在整所学院里，竟然风靡到这种程度。
走廊里，从没打过招呼的高年级学姐突然凑上来，神秘的问她风最钟爱的蛋糕口味；或者才上早课，她的课桌里已塞了满满一抽屉的心形巧克力，附带一封封面有粉红色蝴蝶结的情信，劳她转送。
那么大把大把的抱回家去，累个半死不说，风连看都不看一眼，任她处理就好，那些女孩子怕要芳心打碎一地了。
风对所有的女孩子都不近不远，不冷不热。炎在背后嘲笑，惹得那么多女孩动心，谁知道他真心喜欢哪个？摸不清他的心思，真是个祸害。
程欢还不懂这些事，对着炎咬牙切齿的模样傻笑，心底却有些许的骄傲。
她的风哥哥，谁也不要最好——那才可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
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风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风也会告知她自己的行程，四处走都带着她。
风的国外行程渐多，且日期不固定。Jackie的任务下来，他们必须收拾行李就走，程欢就像他行李箱里固定的物件一样，请了假就带她上飞机，跟着他们全世界的跑。
不止是风，他们四人组的私人生活一半都是她经手。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生活白痴，工作起来所向披靡、鲜有败绩，在程欢看来近乎神奇。可天知道，这四个人真的肚子饿了，连一碗面都不会煮。
这天，程真的电话深夜里打过来，程欢睡的浅，正好接到。
“欢欢，去叫风，快点！”
“哦。”程欢还迷糊着，到隔壁房间，风正趴在书桌上睡着，电脑屏幕还亮的，睡衣都没换，看起来才睡不久。
最近，他们好像格外的忙。风常常通宵的熬夜，满屋子都弥漫着黑咖啡的香气。风总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每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风听到程真的声音立刻清醒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挂上电话时，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像蛰伏已久的猎豹突然觅到了食物一般。
“欢欢，明天早点起床，我们赶早班机走。”
风扯扯她一头乱发，爽朗的笑说。
“好，我会准备。风哥哥，你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是，这下我可以放心的睡了。晚安，小丫头。”
风亲亲她的双颊，程欢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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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