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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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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戒指。
一枚很漂亮的戒指。
时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丝绒礼盒中的戒指捏起,细细打量。
K金的开口戒身,主体是玫瑰花造型,花蕊正中镶嵌了一颗红宝石,末端同样嵌着一颗小红宝石点缀。
两颗宝石上下呼应,让戒指看起来更加精致闪耀。
设计如此精美的戒指,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挑选的,否则祁景年也不会一回到家就将它藏入书房。
时元举着戒指端详片刻,张开手指,将戒指凑近比较。
在手指挨到金属凉意的一刻,他猛然缩回手。
不,不可以!趁着学长出门的功夫偷翻抽屉已经很不道德了,还要戴上戒指确认……
他很卑劣。
可即便如此,时元也想确认一些事情:万一祁景年已经买好了结婚戒指,这枚是单独送给他的呢?
嫉妒在时元心底发酵生长,催使他做出下一步动作。
*
“我回来了。”祁景年来到厨房,站在时元身后,“好香,是咖喱?”
时元受到惊吓,手一抖,食指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
祁景年马上捏着时元的手指去冲冷水,“对不起,突然出声吓到你了。”
时元没什么感觉,只呆呆看着水流,等到水龙头关掉,灼热的温度重新袭来啃噬皮肤,忍不住蜷缩手指,倒吸一口凉气:“啊……”
祁景年紧张道:“再冲一会儿吧,我去拿药膏。”
手指放在水龙下,指尖被冷水冰得发麻,时元依然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他的手指过于纤细了,导致那枚戒指戴上去不止大了一圈。
真可惜,那么漂亮的戒指不是送给他的。
祁景年取了烫伤膏回来,擦干时元的手,将药膏均匀涂抹在烫伤处,边抹边吹着伤处缓解疼痛。
“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伤了。”
其实不怪学长的,是他自己在想事情,时元定了定神:“没事的,就碰到一点点。”
伤口是斜长的,接触面积不大,长度一厘米左右,很快可以好。
但祁景年很自责:“一点点也是会痛的,这样药膏容易被蹭掉,包一块纱布吧。”
“不用这么夸张,饭还没做完呢。”
时元去看锅内食物的情况,结果被祁景年请出厨房:“我来吧,你休息。”
睡前,祁景年重新将创口涂药,虚虚缠了两圈纱布防止药膏蹭落,“好了,还痛吗?”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祁景年对着一个小伤口嘘寒问暖,让时元隐隐觉得身体某处开始疼痛。
时元本不想叫痛的,他可以无视手上这个小小的伤口,是祁景年一直在强调,让他觉得这处小伤很严重,重要到需要祁景年的安慰与在乎。
事实上,他就是需要。
他脆弱、胆怯,需要Alpha呵护关爱,想时时刻刻与之相守。
而他也没办法做到不嫉妒阮秋,潇洒地同祁景年告别,一想到来他的Alpha会和其他Omega拥抱、亲吻、做更亲密的事,时元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真的快要疯了!
时元将脸侧贴在祁景年的胸口,感受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疼的。”他撒娇,“如果学长说喜欢我,就不疼了。”
祁景年的声音很快从上方传来:“喜欢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喜欢你,今天、明天、后天不间断地喜欢你,伤口好了也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这样疼痛就没机会找上你咯。”
Alpha的心跳逐渐加快,过了一会儿,时元后知后觉地发现心跳更快的是自己。
只是想骗祁景年多说几句喜欢,可他说得这么自然真挚,让人无法抗拒,怎么会是假的?
时元迷茫了,抬起头,正对上Alpha纯净炽热的眼神。
那双眼澄澈明亮,带着笑意和浓烈的喜爱,里面除了自己的身影,再无其他。
怎么会是假的呢?可阮秋的事情也不是假的。
时元实在分辨不清,有些慌乱地抱住祁景年,呢喃道:“我也喜欢学长。”
时元不敢谈爱,爱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喜欢是蹦跳在林间的小鹿,而爱像是牵制住小鹿的绳索。
爱是一道束缚,先说出口的人,就相当于把绳索递到那人手中,任由对方掌控,心潮思绪,半分不由得自己。
时元用力眨了眨眼,缓解眼里酸涩,说起初见的趣事:“学长真有意思,明明板着一张脸走远了,又回到派出所找我,路上肯定在想这人话真多,怎么说都不肯闭嘴吧?”
祁景年低低笑了声:“是有点,但是我想你刚被抢劫,自己走夜路一定会害怕,反正顺路,就回去找你了。”
“还帮我在公交车上扶栏杆。”
“当时你都站着睡着了好吗,怕你飞出去坐到别人的大腿。”
想起那个乌龙,时元跟着笑起来:“所以我只能坐在学长的腿上吗?”
“那当然了,你的身高被我抱着正合适,别人都不行。”
祁景年占有欲十足地说完,抱着时元翻了个身,两人变成侧躺,Omega被他牢牢护在怀里,他下巴抵住对方额头,用事实展示:“你看。”
确实很合适,这样再好不过了。
时元窝在Alpha温暖的怀抱里,手指勾着祁景年睡衣上的纹路,突然产生一个念头。
如果注定无法长久,及时行乐也不错?
这样想着,他微微仰头,吻上Alpha的喉结:“学长好可爱,真的好喜欢你。”
搭在腰上的手力道收紧,时元听见祁景年咳嗽两声:“别闹,今天你受伤了,我们早点睡。”
“一点点而已,学长亲亲就不痛了。”
祁景年呼吸一停。
Omega近乎撒娇的语气,哪个Alpha能忍住,何况Omega已经缠上来,一边散发甜美的信息素,一边用湿漉漉的眼神望过来说喜欢他?
元旦假期结束,祁景年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办公室。
时元并没有因为他搞出的乌龙不愉快,假期余下的时间他们过得相当甜蜜,这更让祁景年觉得自己要加把劲,争取早日上岗。
祁景年思前想后,生怕这事儿再让自己办砸了,决定先联系谢初蕊,让妈妈帮忙把控下细节。
Omega肯定更了解Omega吧。
谢初蕊像是知道儿子早晚会结婚一样,没有任何意外,反而直接打趣:“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啊。别急,结婚这事儿咱们得慢慢办,好好办啊。”
祁景年耳朵红彤彤的:“急的,孩子都挺大了,我想赶紧办。”
本来以为妈妈会追问宝宝的事,没想到她接受度良好,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不愧是他妈妈,就是不一般!
谢初蕊在那头笑了:“再急有些事儿也要慢慢来,先选好场地,等会我再推荐你几个不错的设计师,婚礼策划师也要,婚房呢?准备在哪边住?”
结果妈妈比他还急嘛,婚房都替他考虑上了。祁景年微微一笑:“婚房不急,晚点再看,先订服装和婚戒吧。”
谢初蕊:“也是,家里那么多套房子,到时候挑一套顺眼的装下就行了,再说阮家那边也不缺这些,将来你们住在哪里还不一定呢。”
啊?怎么扯到阮家……
祁景年皱起眉头。
电话那边谢初蕊还在感慨:“真没想到,最后你会和小秋走到一起。”
祁景年倏地站起来,惊恐万分,抖着嗓子挤出字音:“谁?!”
谢初蕊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小秋啊。”
幸好身处休息室,没人发现他的失态,祁景年向后捋了把头发,深呼吸,找回语调:“谁说我要和阮秋结婚了?”
这下谢初蕊再迟钝也发现她和儿子说的不是一件事了:“那你打算和谁结婚?”
祁景年:“当然是时元!”
然后母子俩人花了十分钟对清楚了这件事。
首先,外界盛传阮家将与祁家联姻,此条祁景年已经向裴奇求证并得到证实。
其次,阮家向谢初蕊透露阮秋已经被祁景年标记并怀孕,只等着祁景年迎娶他过门,还给谢初蕊看了一张他们在珠宝店选购的照片增加可信度。
此条大大有误!
祁景年坚决否认:“我没有和阮秋发生关系,我没有标记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谢初蕊不懂了,“小雨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和阮家通过气了,而且她不至于用这个来骗我。”
祁景年将E国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有了个想法:“如果阮秋确实怀孕了,并让阮家以为那个Alpha是我呢?”
阮家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必定是阮秋在家说了什么,使阮家内部达成了一致,否则邱姨不会跟他妈妈心平气和聊婚事,而是早该打上门让他负责了。
应该是阮秋让阮家以为他们是自由恋爱,在外界造势,拉拢谢初蕊,然后把阮祁两家架起来,让谢初蕊劝说他结婚,就达成目的。
不过祁景年开始怀疑,阮秋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问题很有可能出在把阮秋接走的人身上,因为从那天起,他再没看到阮秋露过面。
想到这里,祁景年让谢初蕊先稳住阮家,他去查阮秋的行踪再做打算。
他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怎么能任由这种流言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