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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后日清晨,昏迷中的赤井秀一幽幽转醒。

      身体的痛觉与大脑传来的钝涩感,让他很快的回忆起昨日发生的离奇车祸。

      那时他正在思考如何用最快的方法打入组织的内部,发现口袋里的烟没有了,于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包烟。

      就在行走的过程中,一辆车横冲直撞的朝他顶了过来。

      在世界彻底翻转呈现一片血红色之前,赤井秀一模糊的看到了对方的长相——一头银色的长发,还有一双狭长冷峻的眼眸。

      仔细想来,这张脸与那个组织里头号杀手,名叫琴酒的男人很是相似。

      他心底一紧,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导致自己的行动暴露了?

      经过医生简单的听诊后,赤井秀一靠坐在床上,眉头紧皱,目不转睛的盯着被打上石膏的腿,本就冷白的皮肤,此时更是透着一股病弱的苍白。

      绮罗奈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种状态的赤井秀一。

      柔软的长发因为刚刚苏醒的原因,有些毛躁不服帖的微微翘起。

      因为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男人混血精致的面容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那一双荧光绿的猫眼,如同受惊的猫一样,及时的扭过来看向他。

      这般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绮罗奈很少用自己的真实模样出现,因而有些迟疑。顶着对方探究的目光,他放轻步伐,走到床边,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了下来。“那个……你醒了?”

      此时的绮罗奈脸上还带着口罩,见他困惑,连忙伸手扯下口罩,露出自己的面容。“你认识我吗?”

      赤井秀一对他身上穿的衣服有印象,但随着绮罗奈摘掉遮挡物的动作,一双鲜红色温润灵动的眼眸,与他在那一瞬间看到的属实差别太大。他暗自打量着对方,嘴上却是温润的笑。“抱歉,你是?”

      绮罗奈浅笑。“昨天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如果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这些费用我都可以出。”

      “对了,医生说你还在恢复期,只能简单吃一些清淡的流食,我在外面买了一些速食白粥。”

      绮罗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袋子,将在便利店加热好的白粥端到赤井秀一的面前。

      阳光透过玻璃倾撒在病房内,将他眼眸中的瞳仁加深的更为深邃,从中流露出的情绪不像是刻意的伪装。

      赤井秀一单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碗,试探性的问道。“撞我的那辆车上,只有你一个人?”

      屋内满是大米的香气,绮罗奈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那碗米粥上,听到他反复询问,以为是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于是郑重的点头担保。“不用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赤井秀一嘴角抽搐,“倒也不必这么认真。”

      绮罗奈还想继续询问下去,一股莫名的腥甜味盖过了房间内的米香,从紧闭的窗缝内飘了进来。他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更重的血腥味从外面飘了过来,随后便是一连串女人的尖叫声。

      一阵风刮过,躺在床上的赤井秀一也闻到了这股味道。绮罗奈瞥了一眼远处,有意识的将窗户关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走了回来。

      “发生什么了?”

      “似乎是有人跳楼,刚刚已经有医院的人过去处理。”绮罗奈平静的解释,视线扫过他手上端着的碗。“你不饿吗?”

      “很饿,但是……”赤井秀一点了点头,抬起了被石膏裹着的另外一只手,墨绿色的眼眸波澜不惊的望着绮罗奈。“没有手。”

      绮罗奈大概了解了他的难处,于是将碗接了过来,捧在手里,“这样我帮你托着碗,你就能吃东西了。”

      赤井秀一:“……”

      接下来的房间里,只剩下微弱的吞咽声,绮罗奈正好借由此机会近距离观察眼前这个男人。

      冷漠、话少、看上去和琴酒一样难伺候,但刚才的对话里又莫名透露出一丝温柔。

      也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绮罗奈无法将面前的人和漫画剧情中的多次让琴酒吃瘪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对上。

      兴许是目光太过灼热,闷头吃粥的赤井秀一,突然开口。“看我做什么?”

      绮罗奈清了清嗓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水来掩饰刚才自己的慌乱。“没,只是刚才在想,你果然是混血吧?”

      “是,我是美国混血。”赤井秀一也没有隐瞒,甚至主动提及了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绮罗奈。”绮罗奈从口袋里拿出他的驾驶证,递了过去。“原本还想着如果你不承认,这个东西就不还给你了。”

      赤井秀一放下勺子,抬手去接绮罗奈手里的驾驶证。

      阴冷的触觉,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并不是正常人体表的温度。

      赤井秀一捏着驾驶证,愣了大约一秒,而后语气平平,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道谢。“谢谢,你也是混血儿吗?”

      绮罗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孤儿,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孤儿院里了。”

      “抱歉。”

      “没关系。”

      他们两人都想从对方的嘴里套话,来回几次并没有收获什么有用的情报。

      绮罗奈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和赤井秀一告别后,从病房离开。

      医院花园内,绮罗奈坐在石凳上,感受着吸附在他皮肤上无形的污秽物逐渐消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连带着脸色也恢复如常。

      作为往生者,医院和墓地聚集了大量“难吃”的东西,这些东西积累多年,只要绮罗奈靠近就会急不可耐的凑过来。

      以绮罗奈的能力能够短暂的抵御这些东西的入侵,可隐藏、压抑在心底对于这股消毒水味道的抵触,会让他很难受,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缘由。

      关于孤儿这件事,他没有骗赤井秀一。

      死亡之前的记忆,绮罗奈已经所剩无几,唯二记得的便是那个阴暗潮湿的孤儿院,还有在他死之前,琴酒那张惶恐的脸。

      至于他来自哪里,又是什么身份?

      好像也并没有这么重要。

      稍微休息了一会,绮罗奈循着血腥味凑到了刚才的案发现场,坠楼而亡的死者的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只留下地面一大滩的血迹。

      死者的灵魂飘在空中,显然是有怨气无法消散。绮罗奈在与死者灵魂对视的刹那,捕捉到了整件事情的发展过程。

      他的存在本就特殊,亡灵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人能够看到他,只能焦急的在空中转来转去,想要将凶手与真相公之于众。

      绮罗奈微微眯了下眼睛,短暂的停留后,思量着要不要离开。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旁传来了一名清亮的孩童的声音。“我知道了,犯人就是那个叔叔!”

      绮罗奈自然而然的与在场的其他人一同将视线投向了声音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一名大约七岁左右的男孩,身后护着一名胆怯的女孩子,满脸正义的指着其中一名泣不成声的中年男性。“就是他把大姐姐推下来的!”

      漂浮在天空中的亡灵见状,几乎是扑了下来,围着男孩疯狂的打转。

      绮罗奈没曾想过,世界如此之小。他在漫画里看到的十年后的主角,居然会在十年前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被他指认的男人刚才还在哭泣,一瞬间眼神阴沉,声音尖锐的冲着男孩吼道。“瞎说什么!谁家的孩子!!”

      工藤新一毫不胆怯的迎上他的怒目,抬起手将与他同行的女孩护在身后,摆出保护的姿态,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就是你!大叔!我刚才都看到了!”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反倒是围观的人开始寻找他的家长。

      “你们不要吵!听我来推理!”工藤新一有些急躁的跺了跺脚。“大姐姐不是从顶楼掉下来的,而是从病房里被推下来的!”

      绮罗奈摇了摇头,默默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现在的工藤新一还不足以和漫画中那样,成为一个完全控场的名侦探。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大概就是很期待的花朵,提前在他面前绽放,即使会觉得惊艳,但总觉得不是预期中的艳丽。

      从医院出去,需要经过警方的排查,绮罗奈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橙汁,坐在凳子上等待。

      之前委托下属调查的消息此时传递了过来。

      与他所想的完全一致,屏幕中赤井秀一的资料,只有寥寥几笔。

      他对组织庞大的数据网还算有信心,如果无法搜寻对方存在的痕迹,只有可能是某些机关刻意隐瞒。

      与那一页空白的档案完全相反——伪造的诸星大身份下,从小时毕业的院校到前几个月参与国际抢劫案被通缉,一条条的内容没有任何纰漏。

      如果不是绮罗奈拥有那本漫画,定也看不出什么猫腻。

      “果然,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加入组织的打算了。”

      *

      赤井秀一昏迷不醒的这两天,绮罗奈也没闲着。

      他对这本漫画有着太多的疑虑,最好能够快速的吃透,免得夜长梦多。

      处理掉加州的叛徒,一定程度上震慑了潜在的“老鼠们”,绮罗奈这两天也没有被琴酒的电话骚扰。

      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阅读着,终于在第二天的深夜,绮罗奈从漫画最后一页抬起了头。

      在漫画中,红方人物以及卧底的身份接连曝光,黑方组织就像中了反派buff似的,莫名被降智。

      最开始得知波本等人是卧底时,绮罗奈还有一种想要冲出去将对方立即暗杀,大卸八块的冲动。他甚至都在脑子里思考,该如何告诉琴酒周围全是老鼠这件事。

      直到后来,他发现除了琴酒之外,全员卧底和拖油瓶。

      这种从里面开始烂透了的组织,还有什么拯救的必要吗?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绮罗奈思考了一下这种操作的可能性,大概率琴酒会觉得他疯了,然后一枪崩了他。

      甚至更严重的后果,让他……绝食。

      绮罗奈看着已经阅读100%的漫画内容,一时间惆怅的连连叹气。

      他和琴酒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论坛内虽然被禁止剧透,绮罗奈还是从绝大多数主线红黑对决的暗语里,找到了一些特殊的词汇。

      比如,“真酒杀手”、“银发某人好惨”、“琴某独美”、“琴酒的噩梦”等。

      关于琴酒的一些讨论帖,绮罗奈点进去都显示了无法查看的情况。

      他一开始还觉得奇怪,直到刷到了吧务贴。

      【吐槽】吧务是不是有毛病¥#¥#@!每次关于大哥的帖子都会消失不见!

      1L:XS,谁不知道无情的吧务是琴酒的头号迷弟,谁要在论坛内说大哥不好,就会被毫不客气的删除掉。

      2L:我就吐槽了一下大哥的头发可能是假发……被禁言了一个多兴起…救命。

      3L:打倒权限狗!!

      4L:3L走好,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

      【管理员无情的杀手已封贴,请勿回复。】

      作为JUMP上面向所有读者的漫画,绮罗奈无法确定该漫画内容的真实性,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查找漫画作者的信息。

      很遗憾,日本境内根本没有同名同姓的人存在。

      于是他将希望放在了JUMP官方上,利用组织的一些企业,表示想要与漫画进行联动等活动。

      JUMP官方客服听他说完,非常礼貌,委婉的说,“先生你好,排在第一位的不是什么柯南,您确定是在我们的app上看到的这本漫画吗?可是我刚帮您查了作品库,也没有这本漫画哦。”

      绮罗奈盯着排在第一位的柯南愣神,这才反映到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这本漫画内容。

      那么——或许他们所在的世界,真的是漫画的世界?

      绮罗奈想了想,主动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

      【灌水】发现上司未来会有生命危险,该如何拯救他?

      【1L大吃特吃:RT,发现公司全都是敌对公司派来的人,且仅有的几个员工都是浑水摸鱼的混子。自家上司是唯一的苦逼打工人,且销冠。未来可能会被暗杀,该如何救?】

      【2L:叫豆麻袋,这个题目是认真的吗?我怎么有一种…】

      【3L:哈哈,是被无情老师逼疯了吗?想要通过避开关键词的方式留存帖子!!我懂!】

      【4L:ls真相了,要我说干脆别当什么打工人了!直接跳槽!跳槽到对面!走他们的路,让那些混子无路可走!】

      【5L:杀了!都杀了!(四十米大砍刀.jpg)】

      【6L:(黄鸡大笑)当然是去红方!!!黑方有什么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呜呜呜我的琴,阿琴!】

      【7L:ls搁这搁这呢,想被无情老师处理掉是吧!】

      ……

      【11L:我会被处理掉吗?尊嘟假嘟?无情老师看看我。】

      眼看着帖子里的内容朝着莫名其妙的发展方向展开,绮罗奈思索着是不是自己询问的方式太过明显了。

      再一刷新,他的帖子里多了一条管理员回复的特别提示。

      【80L无情的杀手:消灭源头】

      【81L:嗷嗷嗷不愧是无情老师!!!消灭源头指的是全员黑化吗!】

      【82L:消灭源头不会是字面意思,杀掉所有人吧!无情老师是修无情道的吗?】

      【83L:(麒麟臂颤抖)(魔阴身ing)啊啊啊杀掉!!】

      【84L回复81L:全员黑化好带感,但是能过审吗?】

      【85L:不一定是全员黑化,全员被同化也可以,比如说因为个人魅力…俗称万人迷。】

      【86L:all琴!!我爱看!!】

      【管理员无情的杀手 追加禁言86L,禁言原因:诋毁角色 】

      虽然不太清楚一些词汇的具体含义,但绮罗奈大概从中找到了一些方法,比如说在某个节点没开始之前,去改变后续发生的故事。

      那个什么万人迷也很有道理。

      绮罗奈摸了摸下巴——他只需要保证食物活着就好了,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简而言之,想要杀掉所有人是不现实的,他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改变琴酒死亡的结局。

      “唔,先从医院里的那家伙开始攻略试一下好了。”

      “喜好…黑咖啡?土豆炖牛肉,他现在能吃吗?”

      *

      由他来短暂的控制住赤井秀一,对方就不会去碰瓷宫野明美,也就不会造成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绮罗奈对目前的局势很是满意,他从凳子上站起身,顺利的通过警察的盘问后,从医院往外走。

      在医院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不知道在路边停靠了多久。绮罗奈只需要一眼就看出了车牌的所属人。

      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从旁边路过,车窗在他靠近时缓缓的落下,琴酒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露了出来。

      他没给绮罗奈反应的机会,生硬的说。“上车。”

      绮罗奈哦了一声,乖巧的坐上了副驾驶,“伏特加没有和你一起行动吗?”

      琴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凑过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明显对他此时的状态不满。

      绮罗奈避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在医院里呆了一会,和上次不一样。”

      他伸了个懒腰,手自觉的伸进车前面的储物箱内,掏出了两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你不去忙吗?居然会在这里等着我。”

      他这种轻描淡写,反倒显得特地赶过来的琴酒多此一举。琴酒嘴边浮现一抹冷笑,“来看你死没死。”

      绮罗奈歪着头看向他,“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能掌握这股力量,那些东西伤害不了我了。”

      琴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绮罗奈凑近,拨了颗糖果从嘴角塞进琴酒的口腔里,无视他斜呢的鄙视。“以前那件事,会让你害怕吗?”

      琴酒没有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你不怕死,我有什么可怕的?”

      绮罗奈伸了个懒腰,红眸亮晶晶的,“就算死了,你也会有别的方法让我复活的不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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