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84、噩梦

　　“醒醒，醒醒，瑾丞，醒醒·····艾瑾丞？”艾瑾丞的意识变的混沌，入眼是模糊不清的光线，他的近视似乎在这一刻加重了，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他看清眼前穆斐被放大的五官和有些担忧的表情.
　　“做噩梦了？”穆斐摸了摸他的脸，转身把床边的落地灯开亮了一些，现在才凌晨三点，他俩本来睡得也晚，穆斐是被艾瑾丞杂乱慌张的叫唤惊醒的。
　　逐渐变亮的灯光让实感回到艾瑾丞身上，但是刚才的梦境又太真实，他从身后抱住穆斐的腰，穆斐收回调灯光的手，回头看他。
　　“怎么了？”穆斐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脖子，摸到满手潮热的汗渍。
　　艾瑾丞也不说话，过了好久等他的气息平缓了，穆斐才犹豫的开口“你们在娱乐厅二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本来这件事穆斐打算问方子杰，但是他现在更想听艾瑾丞自己说。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穆斐显然不信，什么都没发生艾瑾丞不至于下楼的时候那么狼狈，那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邹昆的害怕导致了，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小时候我妈妈总是说我不听话”艾瑾丞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穆斐躺正身体把艾瑾丞枕在他腹部的头搂住，做出一个轻抚的动作，他觉得爸爸妈妈或许是艾瑾丞心里永远都无法迈过去的坎，在这件事上他不管给艾瑾丞多少疼惜和爱护都无法修复他因为父母而被挖空的那部分情感，他安静的听艾瑾丞继续说“可是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还是不喜欢我，不管我在她面前表现的多优秀，她总是像看不到我，小斐”艾瑾丞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那里的情绪下不去就会从眼睛里涌出来，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爸妈的事，但是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他始终忘不掉父母看向自己时冷漠又带点恨意的目光。
　　穆斐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他深知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将艾瑾丞搂进怀里，掌心从他后脖子顺抚到后脊背，一下一下，沉默又坚定。
　　“如果你爸妈和二十几年前的案子有关系，和我爸妈也有关系，这群人如此穷凶极恶，穆斐，我希望你量力而行”
　　“好”
　　“你不能骗我”
　　“好”
　　安静了一会儿，艾瑾丞那种从噩梦中崩溃的情绪渐渐散开，平静之后多少觉得有点丢脸，自己好歹也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了，他动了动身子，从穆斐怀抱里挣脱出来，翻了个身假装没事人似的开口“睡觉了睡觉了”
　　穆斐却盯着他的后脑勺问“你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
　　“是王勉吗？还是邹昆？”
　　艾瑾丞“············”
　　“你不用怕”穆斐的声音淡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保证”
　　艾瑾丞奇了，扭头看他“你那会儿还说打不赢邹昆，看见他就跑，这会儿又说不用怕他了？”
　　“你跑，我不跑”
　　艾瑾丞“··········”
　　“这次没抓邹昆，你打算什么办？”艾瑾丞撇开视线不看他，多少还是有点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穆斐错失抓重要通缉犯的心虚。
　　“没关系”穆斐把灯关了“他和王勉跑不了”
　　眼前陷入黑暗和穆斐的话音同时出现，不知道怎么就给艾瑾丞一种不寒而栗。
　　第二天早上艾瑾丞醒的时候身边没人，他洗簌完了下楼的时候听到穆斐在楼下打电话，声音并不大，他下楼的脚步停住，穆斐说的少，只是偶尔回几个字。
　　“嗯”
　　“监控的事继续追”
　　“让人盯住王勉，邹昆还会再出现“他说完这句话正好抬头，撞见在楼梯口走神的艾瑾丞，简单和尤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你们队长身体怎么样？”艾瑾丞见他挂了电话就下楼，想起前几天去警局和韩帧他们吃饭，她说谭科要出院了。
　　“可以出院，但还要休息一段时间，今天喝豆浆”
　　艾瑾丞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豆浆，问“尤臻还是你们带队？”
　　穆斐拿盘子的手顿了一下，转身放到他面前，声音比刚才要低，应了一声“嗯”
　　“你们刑侦没有副支队吗？”艾瑾丞坐下来，听得出来声音不大高兴“他一个缉毒大队的，怎么带你们刑侦”
　　“我们刑侦的副支队”穆斐停顿了下“被调任了”
　　“你告诉尤臻说昨晚在酒吧遇到邹昆的事了吗？”
　　“嗯”
　　“他怎么说？”
　　“他带人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散了，没有遇到王勉他们，几个人应该是酒吧的常客，监控没有拍到邹昆，但是酒吧外面的监控拍到了邹昆一个人开车离开的画面”
　　艾瑾丞边听边吃早餐，眉头夹得死死地，这个王勉和邹昆的反侦查能力很强，邹昆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艾瑾丞昨晚只是在酒吧和他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就像一个冷漠的屠夫，对象还不是牲口，可王勉为什么会和邹昆这样的人有牵扯？难道是王克这头老狐狸？难道王克和二十几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叩叩——’面前的餐桌传来指节轻敲的脆响，艾瑾丞抬头看过去。
　　“吃早餐，方子杰在路上了，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
　　“你今天干什么去？”见他转身，艾瑾丞下意识站起来，盯着他的后背问“你们警局不是出了新案子吗？上次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方子杰说你问完话急急忙忙就走了”
　　穆斐把水龙头打开，水流将破壁机上面的豆渣冲进下水道，餐厅有点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自杀未遂，现在人在医院，她妈妈去世了”
　　艾瑾丞愣了一下“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她被带回警局的当天晚上，她妈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放了一把火”穆斐擦干净手上的水，转身看艾瑾丞“她知道她妈妈去世后，趁着看守所的同事不注意，用筷子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凶手是这个小女孩吗？”
　　穆斐摇摇头。
　　“那为什么”艾瑾丞说到一半停住了，有点不太确定的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两个人对视的几秒艾瑾丞想自己的猜想应该是对的。
　　门铃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