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迎接太阳的人

123、123 数闲人

　　那么，为什么杨建明这么惧怕李富生呢。事情回溯到解放战争时期，李富生和杨建明是战友，是老乡。在部队里两人关系还比较不错，李富生升任副营长的时候，杨建明是个排长。
　　在解放某县城的战斗中，打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一直没能冲上去。部队在一批接一批的冲锋，一批又一批的倒下。后来，李富生他们冲上去，杨建明是真的怕了，在冲锋途中，看到身边的战友不住的倒下，他掉头想跑，结果被李富生发现，随手一枪将他放倒，但是并没有打死，而是打掉了膝盖骨。李富生就停了一下脚步，看看还在地上翻滚的杨建明说“杨建明，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你就是个英雄，如果我还活着，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结果就是，县城被打下来了，部队并没有停留。李富生带着部队投入了新的战斗走了，杨建明被抬伤员的人找到救了下来。不出所料，他成了战斗英雄。养好伤后，回到了东兴县。慢慢的在当地参加了工作，并一直在描绘他当时的英雄事迹，成了抗日和解放战争中的战斗英雄。
　　杨建明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了当年的副营长。尤其是李富生说的那句我现在照样把你送进去，他是彻底的害怕了。等两人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李富生就说了一句话“当年，你确实立过战功，我今天给你留面子了，今后别忘本”。说完，李福生就走了。
　　杨建明一个人站在当地，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一个人回到了张国荣的办公室，拉走了杨川。事情闹到这么个地步，满屋子的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杨建明却感觉在刀尖上滚了一圈。当然，李富生不说什么，他自己不会去解释，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最好。
　　时间似流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月有余。
　　自从结婚后，李永军就把奶奶接过来和他们小两口住到了一起。一家三口，小日子可以说是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的。但是有一样，奶奶担心家里的房子，时不时的要回去看看。
　　看看又到了月底了，在奶奶的要求下，李永军骑着偏三轮带着奶奶回家看看。打扫一下屋里的尘土，清扫一下院子，忙活了一下午的时间，两人这才回到厂里。刚到生产区的大门口，正好少林站在那里，就把李永军拦下来说“李队，今天弄了大量的电话线过来，弄到咱们门卫室了，说过几天要换电话和换电话线”。
　　李永军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这事儿我知道，上周就开会说了，只是我没告诉你们罢了。等一会儿，我把奶奶送下，一会儿回来咱们说说这事”。
　　李永军很快就回来了，看着堆得屋里满满当当的电话线，还有一箱箱的电话，也有些无语了。因为当时开会说了，厂里要换拨号的电话，连同多年来老旧的电话线一起换掉。但是说的是把东西放到供应站去，并没说随手扔到他们门卫室来呀。
　　李永军就问少林，为什么不拦着。少林也很委屈，说是厂长带着人过来的，并让他们负责看好了。并且说放在这里比放到供应站方便的多，同时要求巡逻队从明天开始，休班人员负责配合邮电的人，帮着搬线，争取一周内把厂里的电话全部换掉。李永军摇摇头，自己嘟囔着道，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弄到巡逻队呀，这都成啥了。
　　等到了晚上，孙兴国和李永军两人开始在各个车间转悠的时候，李永军就把这件事儿给说出来了。李永军说“厂长，大哥，咱们今天得说道说道啊。怎么啥事儿都往我们巡逻队头上安呀”。
　　“就你们闲着，不让你们干让谁干”。
　　“就我们闲着”？李永军一下子不干了，说道“厂长，咱们好好数算一下啊，有多少人闲着”。
　　孙兴国一下子也被李永军逗乐了，说道“好啊，你说吧，我听着”。
　　李永军掏出烟来给孙兴国递过去，拉着孙兴国到了路边，开始说“咱们先从我的办公室说，行吧”？
　　“好，你说，我看都是什么人闲着”。
　　“以前任科长在的时候我不知道啊。自从我到了保卫科，高巧成了副科长。她甩给我一大摞的本子，说以前那是任科长文化低，才有她弄着。现在我来了，我比她文化高，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了。老大姐了，咱也不好意思说啥，写几个本本的事儿吗，也累不着。可是她呢，每天坐在我对面，不是打毛衣，就是弄个鞋垫子在那里绣呀。实在累了，那就喝杯茶，看看报纸，那叫累么，那是闲的”。
　　孙兴国点点头没说话，看了看李永军，那意思是让他继续说。李永军就又说道“咱从二楼你们这些处级干部说起啊。你整天忙的办公室找不到人，咱就不说了。说说咱们现在的书记李继山吧，我没见他干过什么，从没见他到过哪个车间走一圈，每天八点准时来，下午四点半就走，我看累的是他的司机，他累不累我不知道”。
　　“再说工会主席，他下面还分出了个女工办公室，掌管着给要结婚的职工开个单位介绍信，查体证明什么的，再就是宣传一下计划生育，往各车间送一下这一类的文件。一年也没几次吧。这些人是不是闲着”？
　　“剩下的两名副厂长，也极少见他们出门。都忙着干啥呢。以前一个科室就是一个科长带着一个科员，现在呢，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带着两到三名科员，还都整天喊着累死了，他们干啥了”？
　　“咱们再从东向西数啊，第一个办公室，团委，每月收团费，一年组织两次活动，那就是各车间出两期黑板报，再没有别的事儿了。他们现在是两个科长，两个科员，他们都忙啥？第二个办公室是女工，现在就一个副科长，带着两名科员，除了刚才咱们说的那些事外，每年国庆节期间还要组织一次大合唱，春节期间和团委联合组织春节汇演，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还是和团委联合办”。
　　“第三个办公室是办公室，两个主任带着五名科员，每天看着他们倒是忙忙活活的。忙的都是给你们准备的发言稿之类的吧，咱就不说了。第四个办公室是经营办公室，两个科长带着四名科员，整天算来算去，有那么多东西好算么”？
　　“再从西头数，第一个办公室是人事科，现在两名科长带着两名科员，整天屁事儿没有一点，他们是不是闲着。第二个办公室是宣传科，现在两名科长带着两名科员，看上去整天忙忙碌碌的，也没见他们把咱们厂宣传出什么东西来，不都闲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