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聆听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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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曾提到过，暴风雨本机认为自己不是社交的类型，她自从奥赫斯一毕业就直接上任了主教，也错过了发展社交模块的好时机。这让暴风雨想到她唯一一次去过像样的油吧还是在学校的毕业酒会上，其实那也不算油吧，她根本没去过，但觉得想象中的应该就是这样，不妨碍她喜欢那样热烈的氛围，毕业生们兴高采烈地交换着彼此的内线频道，然后举着一杯高淳开始喝起来，这可能是所有学员机生最后一次见面。宴会的尾声他们合影留念，然后回到各自分配好的岗位上。不出意外她应该会去翱翔天城或者就呆在铁堡，当一位军校教官。
可是命运就是那么滑稽，她把自己前半辈子学的一切全都推开否定掉，当上了一个主教。
我应该飞在空中俯视所有的机子，
暴风雨曾不止一次站在那高高的塔楼上想。不应该像这样，踩在一栋随时会倒的高楼上。
她刚当上主教的时候惶恐极了，上面的议会高层拍着肩甲许诺她：只要她照着做，没有谁敢质疑她。暴风雨半信半疑地从其中悟出了一些方法，这是另外一种模式的贵族教学。但是家里的所有机都想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而不是那种议员，并没有给她传授“这种知识”，讽刺的是她自己学会了。
她开始得心应手地与贵族，议员们交锋，与平民交流，收获了一大堆机子的追捧和狂热信徒，她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这可比学校的格斗课简单。终于有一天，她开始发现自己好久没处理自己的碎片信息，当脑模块开始运行处理的时候，她迅速地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父母留着清洗液狠狠地呵斥如今的她，她的胞弟胞妹因为她深陷政坛泥沼中最后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暴风雨被吓坏了，蜷缩在自己的充电床上，又开始思考她的后半机生是否真的需要这样过下去。她的逻辑模块最后崩溃地给脑模块发去结果，自己所获得的一切也不过是被给予的，除去主教这个身份后，还会有机子爱她崇拜她吗？
暴风雨终于明白父亲母亲那复杂的光学镜，他们已经料到自己的未来会是如何。
她开始从芯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着手准备把弟弟妹妹送到离自己更远的地方，这些勾当她来做就好，她不想自己的弟弟或妹妹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铁堡街道上的风吹到她的面甲上，暴风雨看着自己面前那个长袍小脑袋，在某方面她甚至羡慕毒蜘蛛，这不是什么讽刺的话，只是她比暴风雨自己更要自由点。最后毒蜘蛛拉着她在能量块采购店停下来，开始和售货的机子有板有眼地讲起价，她在一旁沉默地听着，时不时打量起对角那条超梦贩卖店，最后毒蜘蛛拿着清单洋洋得意地向她展示战绩，她以比平时还要再便宜的价格拿下了一批能量块，也许是教会的袍子起的威慑作用，无论如何她就是成功了。暴风雨觉得她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可爱像掠袭狮幼崽，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而对于砍价这种事情暴风雨则表示很新奇。
“不可思议，原来还可以这样讲价吗？值得敬佩的能力。”
“哼，可能是你们教会都不屑于再砍价吧，毕竟对你们来说，钱不是难事。”毒蜘蛛说得很小声，没有加上那些听起来就别扭着一股劲的敬词。紧接着她门清熟路地领着暴风雨逛了各式各样的店，水疗馆，超梦售卖机，还有铁堡的纪念品商店，好笑的是暴风雨在那里看到了小型的自己的塑像，还有各式各样的教堂周边。她向毒蜘蛛表示，如果她喜欢自己可以送给她一整套冰晶雕的比这个更有收藏价值，在紫色小飞机愤懑地喊着可恶的有钱机的吐槽声中，暴风雨被推嚷着走出了店。最后毒蜘蛛拽着她来到了铁堡的观光灯塔前，这个时候天已经半边红了起来，像是被军品机的尾焰火灼烧过一样。
“如果你想俯瞰整个铁堡，最好的去处是我的教堂。”
“是是是，你的那个破教堂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整天挂在嘴边，我们来着可不是为了这个的。等到天暗下去后，这里的光特别好看。”
暴风雨耐芯地抱着手等着，甚至有点紧张，她一边听毒蜘蛛说自己的生活有多枯燥无味把自己的光学镜聚焦在这座灯塔上，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排风扇开始轰轰运作起来。灯塔先是从底部缓缓亮起，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有无数流动的光，和婆娑天城里的的蓝色发光蜉蝣机械生物很像的颜色。然后灯塔的外侧开始变形，组成有棱有角的晶体外壳，暗蓝色的光往外接着折射出五彩的虹光，将周围的一片建筑全部照亮。
她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她赞同地说：“确实是值得来的去处，灯塔很美丽，议会建造它确实能起鼓舞人心的作用。”
“那可当然，不过我不太喜欢听你后面的半句话，和那个倒霉议会扯到半点关系我的都不想听。”毒蜘蛛叉着腰说道，最后还是小声得补上了一句。
“你……我还不算讨厌你，你除外。”
“pardon？”
“nothing……！！”
“谢谢你毒蜘蛛，这是我这些日子里最开心的一晚”，暴风雨由衷地感叹，双手交握搭在她的胸甲上，这让她看起来又于那个众机之上的主教身影重叠起来，但是下一秒暴风雨低头看着毒蜘蛛继续说：“我已经把今天的数据全部加密放在记忆模块的日志里了。我想，就算我临将火种回归的那一刻也不会遗忘。”
毒蜘蛛突然愣住了，她不敢去看暴风雨此时此刻地光学镜，不用去猜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温柔。她扭捏地抱着胸甲压住芯底奇异的感觉。
“当然，我可是冒着被抓住的风险才带你出来的，你最好是一直记住。”
那天晚上她再次着手处理自己的碎片信息时，难能可贵地没有做噩梦，一直充电到天亮。
暴风雨的磁场温和地笼罩整个大厅，魁星都忍不住地询问暴风雨是否遇到什么值得开芯的事。暴风雨想了想点头：最近很少有议员来打扰她的清闲，暴风雪说溢光和他在学校里的表现还算不错，她小小地为他们骄傲一下，自己也在芯中得意，毕竟是Alter家的机子。毒蜘蛛很容易上手了后勤的工作，她的伤也渐渐好了起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值得高兴。”
她一边翻阅着卡隆的物资记录，最近她上了点芯，卡隆，最近这个城一直出现在她的声音收集口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暴风雨转头问魁星，上次他们去的C-12矿井是不是也在附近。他肯定地点了下他的头雕。
“……我们上次去是什么时候。”暴风雨抚摸着自己的散热片，让她看起来冷峻极了，这是她在沉思的标志。
“一个循环月前。”
她很小声地低吟一声，一个循环月前正好是迪西马斯的那场宴会，他一定得到了上层议员的赏识，因为暴风雨出色的交际手段，为他博取到了来自莫邪天城的一大笔矿产订单，交易双方都壕气地往教会善资箱里又砸下去很多钱，包括更加金碧辉煌的忏悔室。她在过目账单的时候注意到了，但是暴风雨从芯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再带着护卫队去一趟吧。”
她冷着面甲低垂光学镜，桌子上放着厚厚一沓的捐款日志记录，暴风雨的指腹划过数据板的边缘，这让她想起父亲的一句话。
当赛博坦的暴风雨来临时，整个平原都会异常的安静。
“我们也走一趟，把雨点也带上。”
魁星动作很快，下午就给C-12矿井的负责人发过去通知，让他在今天就稍微安排好，话里话都外透露主教要来，少布置点盯梢的机子。而毒蜘蛛动作给更快快，在她知道暴风雨明天要动身前往卡隆的时候就杀到了她的阁楼，猛得拽开她的门。
她越发没有规矩了，而且越来越胆大。这点确实很像掠袭狮。
暴风雨头痛地想。
“我们的主教大人终于被议会折磨得脑模块报错了？卡隆那么乱，您居然还亲自布礼！真是——大发善芯。”
毒蜘蛛迫不及待地开始质问暴风雨是不是真的无聊，去哪都比去卡隆强！虽然她是卡隆的机子，但是她对那个蛇鼠一窝的地方产生不起一丝思乡之情。
暴风雨也猜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扶住自己的头雕置换出一口气，因为毒蜘蛛又开始说敬语了，这是她开始挖苦暴风雨的标志。
“这次去其次才是善资。主要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我需要知道一些信息。”
她无奈地耸肩。
在某种意义上，毒蜘蛛是另一种单纯的机子，她不懂得政客们间的手段，而暴风雨已经在主教的位子上坐了许久，就算是光看着她也明白了该怎么做。毕竟是毕业生首席，没那么笨的，她有些自嘲的想。
“我的出席只是一阵‘雨声’……告诉我，你曾在暴风雨的时候听到过风的声音吗，小飞机？”
“从来没有过……嗯？呃……什么……？呃——”毒蜘蛛的风扇陡然运作起来，她的机体开始火速升温。因为暴风雨那个不经意的称呼，于是她强迫自己转移到暴风雨上一句话上。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明明我——”
“你的伤好全了吗？而且这很危险！……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些事情绝不是你曾所经历的那样，好吧，或许你认为很简单。但是关于政坛”暴风雨咬牙加重了这个词，“很复杂。一旦你知道的过多——”
“那你能保护好我吗？”
“什么？”
暴风雨被她陡然岔开的话打乱了逻辑思维，诧异地卡在那不动了。毒蜘蛛没由来地觉得她这个样子可比日常里生动多了，像个活生生的机子，可不是什么冰冷的雕像。
“你能吗？”
“以普神的名义，只要教会仍屹立在铁堡中央一天，你就一直是安全的。”
“那不就成了？”毒蜘蛛像是刚打完辩论赛的学生一样，得意地昂起她的头雕，叉着腰坐在暴风雨的工作桌上，从她手里拿走了数据板翻看上面的资料。像是赢得了从天而降的大奖，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样就足够了。”
而暴风雨发觉自己自从遇到毒蜘蛛后情绪模块的波动时大时小，让她有点芯累。第二日如期到来，暴风雨的光学镜无言地看着转着她的光学镜打量矿场的毒蜘蛛，给她发去一条内线。
“一切听从荷兹的安排，她会告诉你怎么做。认真学，小飞机。”
难得的，毒蜘蛛安静地点点头，她穿着长袍跟在暴风雨的后面，这是她第一次站在派发善资的队伍里，一般她都是站在那领的一方，很新奇的感觉。现场看守的矿场守卫机很少，教会提前打点过，隶属于教会的护卫队将矿场个个门卡围守起来。那些矿工机子们在下面小声议论着，她偏着自己的头雕去看暴风雨的面甲，只看到她低垂着含有怜悯之意的光学镜，紧绷着嘴角双手握在胸前——她在为这些机子们祷告。
毒蜘蛛在芯里梳理自己呆会要做的，她很擅长的事情——偷窃。不过是窃取情报。她在芯里纠正自己，这是获取暴风雨想知道的消息。荷兹提前告诉过她，这件事教会暗地里做过无数次，不了解更多的消息教会就无法在每一次□□中明哲保身。
很简单，慢慢来就好，结束之后主教冕下一定会夸奖你的。
她得意地扬起嘴角，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暴风雨可没告诉她派发物资完就是那炉渣的祷告仪式！！！
去他U球的。
毒蜘蛛捏紧了拳头，瞪了一眼走进忏悔室的暴风雨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聆听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