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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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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走进院子里了,孙红枣还追在顾云夏后面问。
小姑娘一副失落的神情,纯净的大眼睛里面隐隐还有些水光。
顾云夏心中叹一口气,停住脚步,面对孙红枣,郑重地再次答道:“是真的。”
“先生慢走。”正好遇上大夫给萧衍诊治完出门告辞。
孙红枣回头,脚步一顿,极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拄着拐杖送大夫的萧衍,然后抬腿跑进屋了。
看着孙红枣跑走的身影,萧衍不解地拉住要走进隔壁房间的顾云夏。
“什么是真的?”
“她为何哭着跑了,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我们得人家收留,本应感激,你怎能欺负人家全家捧在手掌心的明珠呢?”
他一连三问,却见顾云夏满脸怒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到:“都是因为你!”
“放开我!”顾云夏拂开他的手,又见他一副重心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转身扶住他,嘴里轻声嘟囔:“脚瘸了都不安分。”
还不是他招蜂引蝶,才聊了几句天就惹了一个情窦初开小姑娘的芳心!
可她竟然在人家小姑娘询问的时候庆幸他已有了妻室。
萧衍低头去看顾云夏的表情,却被她转头避开,他轻笑着去追,低沉的声音响在顾云夏耳畔:“奇了怪了,既然是我的原因,我如何不知?而你又在生气什么?”
顾云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红晕涌上脸颊,是啊,她在生气什么?
“谁说我在生气!”她下意识地扭头反驳,不想两人离得太近,她的唇正擦过萧衍的脸颊,彼此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一高一低两双眼对了个正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呆愣的、震惊的、专注的,下一刻双双松手转身避开,顾云夏的脸彻底红了一片,萧衍的耳朵烫地像是自己要飞走了一般。
但萧衍重心本就在一只脚上,如此一松手转身,动作太大,不由自主地往后跌去,他还想顾着不要摔到那条伤腿,越想顾着却越顾不到,错过了扶墙挽救的好时机。
实实在在地摔了一个屁股蹲。
姿势实在不雅。
顾云夏愣住了,不敢置信一向冷傲自持的萧侯爷竟也有这般窘迫的时候。
萧衍自己好像也想不到,等痛感传来他才想站起来,结果又站不起来。
只能看向面前的顾云夏。
不想两人眼神一对视,俱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刚刚对视的尴尬和羞怯一下子就不见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忽略。
萧衍看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顾云夏,没好气地率先开口道:“你要笑到几时?还不快扶我起来!”
“来了来了,惯会使唤人。”顾云夏止了笑,弯下身将萧衍扶起来,让他坐在桌子边。
又到门边捡摔在地上的拐杖。
不想抬眼的时候看到门口孙村长带着两位老者边走边聊地走了进来。
孙村长走在最前面,一脸愁容,一个穿羊皮袄抽着旱烟的老汉正在回他话,旁边的是一个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长袍老者。
他一眼就看到了顾云夏,一双眼亮得惊人,浑然没有老人家的浑浊,直直地盯着顾云夏。
顾云夏同他对视了一眼,眉头一皱,眼神又放在了孙村长身上,开口招呼道:“村长。”
孙村长这才看到顾云夏,面容立刻舒展开,对着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村里的大户纪家族长纪忠良,老爷子年轻时期当过兵、走过镖,如今协助我处理一些村中事物。”
是那个昂首抽烟的老汉,难怪面相看起来就冷酷些。
“这位是方寒松方先生。”
是那个长袍老者。
竟只介绍了个名字。
顾云夏看着面前两人,突然感到背后有人过来,转头一看,发现是扶着墙走过来的萧衍,他站在她旁边,轻轻地一捏她的手臂,似乎在告诉她,他们在一起。
顾云夏敏锐地注意到方寒松看到萧衍出来的一瞬双眼一亮。
此时正准备介绍顾云夏的孙村长看到萧衍话音一顿,索性先介绍起了他:“这位是凤安萧家公子萧望之,旁边是他的妹妹萧夏,回凤安途中意外跌落悬崖,因此来村里借宿。”
是萧衍之前编的托词。
“望之/阿夏见过两位。”
萧衍和顾云夏礼节性地同时开口道。
纪忠良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已经等得不耐烦,等他们话音刚落就想抬步往正屋走,他还有急事要和村长商量。
不想被旁边的方寒松拉住,又在他眼神的威压下,不得不跟着回了一礼。
“是福是祸焉?”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方寒松摸了一把自己白色的长胡子,幽幽地开口道。
面前男女相貌俊美,气度不凡,虽着粗布棉衣,仍能看出一身气派,更何况两人眼中坚定,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正气凛然不可犯。
凤安姓萧者。
除了那位也无人有这般的气势了吧?
身边的想来也并非什么妹妹,应当是那位大魏来的清河郡主。
不过他才不管来的是怎样的尊神,都不能把祸事带到孙家村来。
因此必须探探他们的态度。
萧衍剑眉未挑,唇边溢出一声轻笑,没想到这小山村卧虎藏龙,面前的这位的方先生一眼就看破了他和顾云夏的身份,这是害怕两人给孙家村带来祸患。
此时虽然他们两人在躲避追杀,但这毕竟还是他秦州的地界,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他并未明说,而是说了一句:“是福是祸自见分晓。”
“好一句自见分晓。”方寒松大笑起来,心中却是放下心来,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反而代表了萧衍对于自己为何在此又如何出山心里是有底的。
众人不知他俩打了什么哑谜。
顾云夏率先反应过来,抬眼望了萧衍一下,似是在问:这是看出来我们的身份了?
萧衍觉得她这样子眼睛圆圆地抬头望着他的样子很是可爱,嘴角上扬,微微点头。
其他人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方寒松道:“不若两位也与一同商议村事?”
纪忠良听到方寒松这般说才真正地意识到了眼前男女的不一般。
因为之前战乱,能读书识字通晓道理的人在村里本就是少数,这里面阅历足够能一同决定关乎全村大事的也就他们三人。
如此,顾云夏和萧衍两人又坐在了堂屋里。
不同的是桌子换成了烧得热热的炉子,里面还烤着番薯。
五张椅子围坐其边。
厚厚的帘子遮住了外面的大雪,也隔绝了一切声响。
“好了,这次找大家来,还是想一起商量下,近段时间以来岭山突然来了一股土匪的事情。”
“月初的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溪头村村长和我碰了一次面,说是临近年关,希望两个村守望相助,互相依靠抵御土匪,每隔三天互通一次消息。”
“如今距离上次他们村送信过来已经到第四天了。”
孙村长说着抬头往外望了一眼,语气更加凝重:
“我不知道是这大雪阻隔了交通,还是因为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因此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肯定是雪太厚让他们来不了。”纪忠良将烧尽的烟灰在火炉边敲了两下,向下倒干净,从腰间的烟袋里面取出新的烟草塞实,就着火炉的火点燃,重新吸了两口,又接着说道:“那土匪也只是一个说法,谁真的见过他们?没有!上次我们听说有死人的也是那东山的镇子,离这边隔着一个山头,山路难行,又下大雪,这土匪一时半会过不来!”
顾云夏也是昨夜听孙村长提了一嘴土匪的事情,听完纪忠良的话她低头沉思。
不想却听萧衍斩钉截铁地说道:“隔壁村已然遭遇不测,这股土匪五日内必至,须得尽快做出应对!”
众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萧衍脸上。
他是如何做出的这番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