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08、割股啖君桓公送美

　　第二天，重耳一行人还没吃早饭就开始上路了，一直走到一个叫五鹿的地方，众人饥肠鹿鹿，时已正午。见一伙田夫正坐在田埂上吃饭，重耳令狐偃前去讨一些吃的。
　　田夫问：客从何来？
　　狐偃答道：我们从翟国来，是晋客。车上是我家主人，远道而来没有带粮，请求给点吃的。
　　田夫笑道：我看你们都是七尺男儿，不能自食其力，倒行乞于我们一个种田人，你不觉得可笑么？我们不吃饱饭焉能挥得动锄头？哪里还有多余的饭呢？
　　狐偃说，既然这么说，我们也不敢多求，没有余食可有食器？
　　田夫笑而戏之道：此田土可作食器。
　　魏犨即大骂道：村夫敢戏辱我们，我叫你好看！说罢夺过他们地上的食器，掷到地上砸的粉碎。
　　重耳也大怒，手里挥着鞭子跳下车。狐偃连忙拦住道：公子请息怒。得饭易，得土难。今天野人授与君土地，此乃大吉大利之兆，何怒之有？即可拜受。
　　重耳转怒为喜，朝地而拜。那些农人不解其意，都嘻嘻哈哈地摇着头走开了。
　　重耳重又上车，约走十里路，随行的人都饿的走不动了，就倒在树底下休息。
　　重耳又饥又困，就枕在狐偃膝上少息。
　　狐偃说，公子可等子余（赵衰的字）前来，他身上带有食物，等会就有吃的了。
　　魏犨说，子余带的东西可能不够他自己吃的。
　　于是，众人都到四周采来蕨薇（野菜）煮着吃。
　　重耳不能下咽，忽见介子推端来一孟肉汤，重耳吃了觉得很美味，于是就问：此处哪里得来的肉，这么鲜美？
　　“公子，是臣的股肉啊。”
　　“这……，子之为何？”
　　“臣闻：孝子杀身以事其亲，忠臣杀身以事其君，今天，君缺食，故臣割股以充君饥。”
　　“逃亡之人，累及臣子太甚，将何以为报？”重耳感动得流泪说。
　　“臣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盼望公子早日重返晋国，以成臣等股肱之义，别无他求。”
　　正说话间，赵衰至。众人就问他为何来迟？
　　赵衰说，脚被荆棘刺伤，所以走的不快。
　　说着将肩上背的竹筒中的饭食解下来，递给重耳。
　　重耳说，你脚上有伤走了这么多的路，自己怎么舍不得吃呢？
　　“臣虽然饥饿难忍，但是想到君也许未食，我怎么好一个人自食呢？”
　　狐偃对魏犨点点头，戏笑道：这壶食若是你的话，可能早就在肚子里化为乌有了。
　　魏犨低着头红着脸走开了。
　　重耳把壶食赐还给赵衰说，我已食用过了。
　　赵衰接过，把壶食倒岀来加水煮稀，让大家一起吃，重耳叹服。
　　吃完，君臣继续上路。又走数日，一路乞食，半饥半饱，直到齐界。
　　齐桓公知重耳公子贤名，即遣人至关外迎接，直至郊外公馆，设宴款待重耳。
　　席间齐桓公问：公子可携有家眷？
　　“亡人自身难保，哪敢带家眷呢。”
　　“这个寡人深有体会，无人侍以巾栉，度日如年啊。公子若不嫌弃，寡人为公子在宗族之中选一美女，以侍左右如何？”
　　“君侯美意，敢不领命。”
　　于是，齐桓公在宗中择一美者送与重耳，另赠马车二十乘
　　，以及粟、肉等日常生活用品。自此，重耳身边从者众，岀入俱有车马。
　　重耳大悦，不竟叹道：一直听说齐君礼贤好士，今天才眼见为实。其能成就伯业 ，真是名望所归啊！
　　不过，齐桓公这段时间过的并不舒心。
　　自从去年委政于鲍叔牙后，依管仲遗言和叔牙要求，把身边的三个宠臣都辞去了，并把他们逐岀了都城。
　　身边忽然少了这三个人，桓公是食之无味，夜不安寝。口无笑语，脸无乐色。长卫姬就对齐桓公说，君逐竖貂诸人，国不加治，民无新容。君颜反而日见憔悴，不如召还三人，使令左右，体君之心？
　　桓公皱起眉头说，此三人是寡人逐之，奈何又召之，岂不是拂鲍叔牙之意吗？
　　“鲍叔牙身边不也有体己使唤的人吗？君老矣，奈何自苦呢？先以烹味而召易牙，其二人则不召自到。”
　　桓公依其言，召易牙调五味。
　　鲍叔牙知道后，向桓公谏道：“管仲曾有遗言，君怎么又召其回来？”
　　“此三人有益于寡人，无害于国，仲父之言，是不是太过？”
　　遂不听叔牙的劝谏，后来又把竖貂和开方也召回了。并官复原职。
　　不久，叔牙郁愤而死。从此，齐国进入了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