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喜欢我》南山客卿

66、揍你

　　课间，何煜跟往常一样出去打篮球。
　　‘送水事件’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再次见到莫小灵，何煜只觉眼熟，想不起来名字。

　　她身着白色长裙，笑容腼腆地站在篮球场入口。
　　“何煜。”

　　话音刚落，场内登时响起起哄声。

　　何煜不明所以，把篮球扔给旁边的人，走过去问：“你找我？”

　　莫小灵微一点头，双手背在身后，面颊泛红。

　　这模样，何煜怎么看怎么熟悉。

　　糟糕！
　　他脑中一闪，快速扭头看了眼，一群人乐呵呵地站在原地看戏。

　　这并不是表白的最佳地点。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女生是要跟自己表白。

　　“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无措。

　　害怕旧事重演，流言蜚语足以将一个女生击垮。

　　可莫小灵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她抿了抿唇，羞怯地抬起眼，“我认真想了几个月，劝自己放弃，但我做不到。”

　　何煜嘴巴微张，倒吸了口凉气。
　　握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走。

　　莫小灵声音清晰地说：“何煜，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嘘--”
　　“哦哦哦哦哦----”

　　身后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何煜烦躁地揉了揉耳朵。
　　紧接着，他面露诧异，莫小灵并未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跑开。

　　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
　　----在等答案。

　　“答应她，答应她……”
　　“在一起在一起。”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校园里闲逛的学生停下脚步张望。

　　何煜眉间轻拧，太聒噪。

　　“换个地方说吧。”
　　也不管莫小灵同不同意，他自顾自地闷头往前走。

　　对待感情，何煜已然没有曾经那么懵懂。
　　可论喜欢，他觉得‘感觉’至上。

　　那种，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动。

　　他并不反感别人对他的示爱，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
　　但拒绝的措辞让他伤透脑筋，不想伤害任何人，又始终找不到恰当的解决方法。

　　实验楼坐落在最西边的拐角，这是晚间小情侣的约会圣地。

　　不过何煜带她来这里，纯粹是因为这里没人，说话方便。

　　莫小灵眉梢低垂，微微侧头看着他。
　　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何煜踢了下脚边的石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长久的沉默，令莫小灵的脸色由害羞变得局促不安。
　　“其实，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的。”

　　何煜也清楚，这么快就伤人似乎不太妥当，但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要速战速决。

　　“对不起。”他只能这么说。

　　话毕，莫小灵的表情瞬间碎裂，红色逐渐在眼底蔓延。

　　“莫……你不要喜欢我了。”他本来想叫名字，可绞尽脑汁只能想起一个姓。
　　不想说的太直接，先自贬，“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莫小灵鼻尖微红，眼眶噙着泪花。

　　见状，何煜有些慌了，他并不擅长处理感情，“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优秀的男生喜欢你。”

　　从表白到现在不到五分钟，就被发了好人卡。
　　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

　　“可是我……”

　　“哎。”莫小灵刚开口，就被何煜打断。

　　他的视线看向莫小灵身后，脸上猝然扬起笑容。
　　莫小灵不禁好奇，扭过头。

　　“要不然这样。”何煜指向不知何时站在角落里的曹西辞，热情推荐，“你试试喜欢他，别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其实他人特别好。”

　　没刻意压着声音，他说的话尽数落入曹西辞耳中。

　　“何煜，过来。”

　　何煜听出他暗藏的怒火，脸上的表情登时垮了。

　　莫小灵含着的泪珠终于掉落，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和她脸上的泪痕，让何煜有些焦躁。

　　曹西辞不耐烦地走过去，抓住何煜的手腕，冲莫小灵道：“他不可能做你男朋友，以后也不可能。”

　　“你要是有时间就帮忙宣传一下，何煜高中三年不谈恋爱。”

　　他语气如常，表情无一丝松动，“我的意思是，他不会跟任何女生谈恋爱。”
　　言罢，拽着满脸错愕的何煜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曹西辞又擅自做决定，何煜气不打一处来。
　　他竖起耳朵，密切关注这件事的动向，没有听到流言蜚语。

　　看来莫小灵并未担任‘宣传大使’。

　　曹西辞的话也没起到实质性的影响，但何煜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

　　他以为莫小灵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大课间做完操，她主动跑过来跟何煜搭话。
　　完全无视紧挨在他身侧的曹西辞，胆子大到敢‘顶风作案’。

　　或许是因为高中生的思想比初中生要成熟，大家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也有碎嘴子朗声问：“何煜，她是不是你对象？”

　　“不是。”曹西辞替他回答，然后伸手把何煜拽过来，两人换个位置。

　　这就导致了在别人眼中，他们在抢莫小灵。

　　‘竹马变情敌’

　　何煜当然不会这样认为。

　　曹西辞过度的干预瞬间点燃他心中怒火，他有嘴，曹西辞不用事事都替他说。

　　何煜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他圈养的羊羔，生杀大权在他手里，行为，语言，思想，都被他掌控。

　　“是，她是我对象。”何煜的脑筋一抽，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才察觉到在这个场合有多么的不恰当，张了张嘴，想推翻自己的话。
　　但觑见曹西辞压着怒火的脸，他突然不想解释了。

　　想着一会儿单独跟莫小灵解释清楚，但不能让曹西辞知道。

　　听完他的话，莫小灵先是惊诧，接着羞红了脸。

　　何煜没注意到她，挑衅地盯着曹西辞。
　　-----将叛逆进行到底。

　　人头攒动，看热闹的学生围成一圈。

　　“何煜，你别胡说八道。”曹西辞垂在身侧的双紧握成拳。

　　何煜唯一的超能力，大概就是能清楚的分辨他的喜怒哀乐。
　　通过细微的表情就可以直接判断，压根不用猜测。

　　何煜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甚至能感觉到脸部肌肉在轻微抽动。

　　他怒极了！

　　但何煜心中暗爽，很想大笑三声，周围这么多人，他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浮夸。

　　于是，小弧度地抖着腿，下巴微扬，语气也很冲，“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说完这句话，他爽爆了，简直想跳起来欢呼。

　　同时又期待曹西辞可以对他示弱，并保证以后不再插手他的事情。

　　可曹西辞一把捂住他的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又对围观的众人说：“都散了吧，他乱说的。”

　　何煜咂摸出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忽略了他轻颤的手指。

　　“你以为你是谁啊。”他打开曹西辞的手，怒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想跟谁谈就跟谁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火气冲顶，激红了双眼。

　　他募地狠推了下曹西辞，持续着他的叛逆，“你以后别来烦我。”

　　曹西辞像是忍耐到了极点，掀开眼皮，动了动手腕，好似在说：我给你的自由到此为止。

　　紧接着，他一把揪住何煜的衣领，另一只手致力于捂住他的嘴，不想再听他说难听的话。
　　连拉带拽地，近乎于拖着前行。

　　“哎，你们别打架。”莫小灵拽住曹西辞胳膊，试图当和事佬，“别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曹西辞快速读懂她话里的意思，对待别人，他直白的可怕，“何煜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他刚才只是为了气我，你别误会。”

　　莫小灵：“……”

　　众人哗然。

　　莫小灵脸上挂不住，转身逃离。

　　说话的间隙，他仍旧死死地压制住何煜，毫不费力。

　　胳膊夹住腰，单手捂住嘴，何煜快要被他平放在空中，双腿胡乱蹬着，根本使不上力气。

　　何煜以往跟他打架时，吐槽：“你小时候喂猪肯定偷吃猪饲料了，力气贼大。”

　　进教学楼大厅需要上两层台阶，曹西辞抬腿时松了禁锢，何煜劈手砍他胳膊，接着偏过头，嘴巴得以解救。

　　他喘息了几声，仍旧吐不出什么悦耳的话，嘶吼着，“曹西辞，我要弄死你。”

　　“该死的，有种单挑，我跟你拼了。”

　　话落，曹西辞胳膊一抬，他噗通掉地上。

　　单手撑地，他撅屁股准备爬起来，一记‘泰山压顶’，他又重新趴回去。

　　曹西辞膝盖压住他的背，把他的双手钳制在身后，侧脸贴地，“服不服？”

　　何煜无力地扑腾双腿，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嘴硬，“不服，老子不服，你这是偷袭。”

　　这时，曹倩倩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在这打，也不嫌丢人。”

　　曹西辞：“是他非要在这招我。”说罢，单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轻拍了下他屁股，“老实点。”

　　“哈哈哈哈----”
　　大厅里，笑声朗朗。

　　没有嘲笑，男生之间很喜欢追逐打闹，这种单方面的压制，只当他们在玩。
　　看热闹的学生散去大半。

　　反观何煜，热出一身汗，他都快哭了，怕被笑话，硬是强忍着。

　　“你松开老子，$$%%#E%WE$WW%E^E^E^^R^”他声音渐弱，口齿不清地骂。

　　同一时间，挤在人群里的范够踱步来到曹倩倩身侧，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胖胖的男生。

　　“别挤别挤，都别挤了。”范够嚷嚷着，那个胖男生趁乱把他往前推。

　　范够佯装惊恐地哎呦了声，紧接着转过身，跟曹倩倩面对面。
　　重心不稳，身体往前扑。

　　一切发生的太快，曹倩倩躲开的再迅速，还是被他勾住了脖子。
　　力道一带，整个人往后仰。

　　‘嘭’的一声。

　　曹西辞见状，当即松开何煜，起身揪住范够，拖出教学楼，朝无人的僻静处走去。

　　怒火，从这一刻才开始燃烧。

　　何煜爬起来后，又把曹倩倩拉起来，“那杂碎有病吧。”
　　说着要跟出去，“我去补两脚。”

　　曹倩倩拽住他，“他揍人，你还不放心？”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就心塞。

　　人群散去，两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并排上楼。

　　何煜动了动泛酸的肩背，脑子混乱地说：“这家伙下手这么狠，不会是喜欢那个姓莫的女生，把我当情敌了吧。”

　　曹倩倩无语地翻了他一眼。

　　“难不成他对你有意思？为了揍狗贩子，这么爽快就把我放了。”

　　开始胡言乱语。

　　曹倩倩唇角抽搐，“你脑子被狗吃了吧，他……”话到嘴边又涩住，“啧，让他自己跟你说，你俩的事别牵扯别人。”

　　“我俩的事？我俩有什么事？”
　　何煜皱着脸，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