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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魔尊篇(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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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如此不讲理,苍灵山弟子的剑都已经出鞘,对着的是苗香薇和浮澜,以及魔界众人。
两方剑拔弩张,隐隐搅合得云团破碎,坏了这巫司特地选的好天气。
封余的本意并不是打架,他按下身边弟子的剑,苗香薇油盐不进,他于是转向浮澜,“浮澜护法,你的意思呢?”
剑气凌厉,浮澜似笑非笑,“封余掌门,你觉得我欢迎你吗?”
浮澜修为更加精进,封余倒是闪的及时,他旁边的弟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幸好浮澜不打算在尊上道侣大典这天见血,只是削去了那人的几缕头发而已,但已经能将那涉世未深的弟子吓得脸色惨白了。
封余面上有了怒气,“浮澜护法,我们何至于此。”
这个问题真是问的好啊,封余将朝饮月逼出苍灵山,竟然还能言之凿凿,浮澜扫了一圈,她嘲讽道:“这大喜的日子,你要来祝贺,带的不是贺礼,反倒是刀剑,封余掌门,我才想问问你,何至于此啊。”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但已经砸在了封余身上,总而言之,今日正道这边别想有一个人进去魔界,浮澜和苗香薇都没空搭理封余,她们往里一走,就要合上结界。
魔界的结界入口,难寻,更难破,地牢又有法阵,要想劫走长明,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阵亮光闪过,朝饮月好整以暇地站在封余面前,她道:“久违了,掌门。”
封余的脸色变了变,朝饮月竟然亲自来了,也许同她交涉,会更有机会。
不等封余开口,朝饮月就慢悠悠地问:“掌门此来是为何啊?”
“今日我道侣大典,想着掌门顾念着往日的情分,总该是来贺我的,只是……”朝饮月手一抬,那些弟子手中的剑竟然都掉了,噼里啪啦的刀剑声响成一团,朝饮月笑意不达眼底,“掌门,你的贺礼呢?”
朝饮月环着手,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手臂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可就是让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她方才一抬手,他们就没了武器,要是她再一抬手,会不会他们就身首异处了?
除了那些修为极高的人之外,其余的,个个有这样的担忧。
僵持之下,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站了出来,指着朝饮月质问道:“师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朝饮月最近忙,一忙起来就容易忘记苍灵山上的点点滴滴,但偏生,她还记得眼前这个人,她照看着长大的师弟。
一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朝饮月垂下头,勾了勾唇问:“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啊?我的好师弟。”
她的语气怪异至极,明明是在问他,却又有要是他胡说八道的话,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的意思在里面。
吓得那毛头小子轻易不敢开口了,也没了刚才的底气。
“既然师弟不说,师姐可以告诉你啊,”她话锋一转,“师姐是长明长老的得意门生,可长明长老却说师姐该死,他跟以前一样吗?今日是师姐的道侣大典,掌门带着你们来围攻我魔界,他跟以前一样吗?”
“还有你,”朝饮月对上他的眼睛,“师弟你对师姐恶语相向的时候,跟以前一样吗?”
世事如斯,谁又能一直跟以前一样,既然朝饮月“不一样”了,她索性拉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那人握紧拳头,脸涨的通红,半晌了终于憋出来了句子,“可师姐你是魔,魔就是该死。”
北地魔族还没走呢,她们想着要是打起来,总也能出一份力,听见这句话,纷纷和苗香薇一起开始动手,其中有个和这人年龄差不多的魔,径直扬起手,于虚空中打了他一巴掌,“你才该死。”
朝饮月制住群情激奋的魔,她继续道:“嗯,魔就是该死,那掌门为什么要来该死的魔的道侣大典呢?”
那人捂着半边脸,听见这话,陷入了茫然,是啊,为什么啊。
朝饮月不愧是朝饮月,不止是魔,还惯会蛊惑人心,封余目光一沉,他招了招手,就有人抬了两个箱子上来,他道:“贺礼在这里。”
“封余掌门,你就想拿这些进到魔界去救长明?”朝饮月笑了两声,轻而易举点破封余心中所图,“就算是交易,你我之间的价值,也应当对等吧?”
封余一愣,朝饮月说交易,那就是他们之间还有的谈,封余压下火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白乐水啊。”
朝饮月倒是一点儿也不遮掩,可他们至今都不清楚白乐水的下落,又怎么拿白乐水来换长明。
长明知道陨灭大阵,自然要比白乐水重要。
朝饮月轻描淡写,就将白乐水的后路断绝,只要白乐水但敢回山,就一定会被封余绑到魔界来的。
“封余掌门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衡量,良辰吉日将到,恕我不奉陪了。”
朝饮月话一落,结界处已然是空空荡荡,只剩下晴空万里。
封余看着眼前情景,他再清楚不过,要是没有机会,他们就连魔界都进不去,魔界的结界由第一任魔尊所设,至此已经历经万年,依旧护佑着魔界。
魔族无法铲除,原因也在这里,白乐水的下落至关重要。
……
还未到正殿,朝饮月就听见晴空之上,有比翼鸟长鸣,朝饮月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真是蛮蛮。
两鸟的背上还驮着她的小女修。
朝饮月伸出手,蛮蛮掠过她身边,容青萱轻轻一拉,就将朝饮月带了上去,朝饮月将容青萱环紧,她道:“如今蛮蛮都一心向着你了。”
“不是啊,”容青萱回头,头发蹭过朝饮月的脸,“浮澜姐姐出去接人了,殿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跟大蛮小蛮说有点担心你,它们才驮着我来找你的,它们分明还是向着你的嘛。”
朝饮月只捕捉到“担心”的字句,至于其他的,无关紧要,她贴的容青萱更近了,“担心我?”
“说是你的敌人找上门来了,你分身乏术,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小女修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朝饮月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容青萱急急地看向朝饮月。
计划通,朝饮月垂眸道:“不过他们那些人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容青萱的一双手原本牢牢抱着蛮蛮的脖子,此时她分了一只手出来握住朝饮月,“那些不在意的人说的难听的话,我们都没必要搭理。”
“也没必要难过。”
朝饮月对上容青萱的眼睛,她那师弟比容青萱的年纪要小得多,照理来说,更该天真浪漫才对。
可又有什么人,能胜过她的小女修呢。
容青萱眼中泛起泪光,朝饮月抹了抹,反倒将眼泪抹下来了,朝饮月柔声问:“那你难过什么?”
“我想着,应该早点到你身边,为你分辨几句,就是吵哭了,也不丢脸的。”
原来是难过这个,难过自己没有在朝饮月身边为她顶上一两句。
朝饮月的心软软的,她将小女修搂紧,“再有这样的机会,我就带着你去。”
她只是这样说,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容青萱孤身到那些正道面前的。
正殿的琉璃瓦已经映入两人的眼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容青萱突然道:“阿月你瞧,它也在高兴。”
同容青萱一起环住蛮蛮,蛮蛮漂亮的翠羽层层叠叠地拥着她们,朝饮月想,她的道侣大典,自然是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