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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深夜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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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慢悠悠的出了宫门,渐行渐远,幽蓝的水晶宫隐在蒙蒙的雾气里,像梦境一般不真实,蓝汀频频回头,像是永不再回来般的不舍,水墨常常会觉得自己没心没肺,陪伴自己长大的水晶宫,在水墨眼里什么都不是,连回忆都嫌多余。
“蓝汀,你不舍得离开水晶宫吗?”水墨幽幽的开口。
“啊?不是的,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蓝汀无所谓的。”
“是吗?蓝汀,对不起,我总是忽略你的感受。”水墨真心诚意的道歉,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确实从未为蓝汀作过什么,可是蓝汀却一直毫无抱怨的跟着她。
“小姐,你别这么说,你没有忽略我呀,你看,你两次离宫,不都带着蓝汀呢吗?若是别的主子,蓝汀区区一个人类,如今不知要到哪里去了。”蓝汀黯然神伤。
“蓝汀,你忘了吗?我也是人类,你跟着我未必好,我都不知下一步要踏向何方呢?”水墨被蓝汀的情绪传染也感伤起来。
“小姐,是不要蓝汀了吗?”蓝汀说话间眼泪已蓄满眼眶。
“傻丫头,”水墨怜惜的看着蓝汀,眼睛闪了闪又正色道,“蓝汀,你会背叛我吗?”
蓝汀显然没想到水墨会问出这个问题,睁大了眼睛猛力摇头:“不会的,蓝汀是孤儿,小姐就是蓝汀的亲人,蓝汀不会背叛小姐。”
“好,蓝汀,我凌水墨发誓,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一定不会丢下你。”水墨一字一句的说。
“蓝汀,一直以来,其实是你一直未抛弃我,我才是那个遭万人唾弃的人,连累你一直跟我受苦。对不起。还有,谢谢。”
“小姐,你别这么说,跟着你,是蓝汀的福气。小姐不知道蓝汀庆幸了多少次。在那个水晶宫里,像蓝汀这样的人类侍女很少有活到我这般年纪的,蓝汀应该感激你才对。”蓝汀的眼睛的转向水晶宫,圆圆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似乎陷入到了不好的回忆。
水墨从未见过这样的蓝汀,蓝汀一直是快乐的,有忧愁绝缘的。
“不要这样谢来谢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水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也许,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心怀希望的吧。
无心欣赏一路美景,曾经熟悉的黑金门框如今看着却像个华丽的锁套。
如月恭谨的站在门口迎接水墨的到来。
“如月,麻烦你去找来百棵小桃树,我明天就要。”
“是。如月记下了。”
“晚饭送到我房里去。”
冷冷的下了命令水墨进了竹倾园的小楼。
竹倾园里一切如旧,竹子的清凉香味扑面而来,稍稍抚平了水墨的焦躁不安。
水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窗边,看着静静流淌的琼蓝江水,不自觉的摩挲着袖口内的水笛莫言,该何去何从呢?
“小姐,我是如月,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有事吗?”
“想来小姐一路一定乏了,如月端来了些水果,小姐要不要尝一下。”
“也好。”
说完,水墨起身坐到了圆桌旁。
“墨儿,这是怎么回事?”如月并为发出声音,只用嘴型示意。
水墨拿起一个圆润的梨子嗅了一下道:“这梨子看起来很不错呀,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回小姐,这梨子是在暖棚里养着的,刚摘下的。”如月恭谨的回答,然而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水墨,一个正经奴婢怎么敢这样与主子说话?
“原来是养在温室里的,”水墨轻轻的笑了笑,“果子熟了当然就要摘了自己尝尝,不然染了虫子说不定会成为祸害,趁它刚熟的时候摘下来,又新鲜又安全。”
水墨莫名其妙的话听在如月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水墨就是那梨子,已经到了最诱人的时候,可以也是时候摘下来了,不然染了虫子就会让水无意那个种梨人得不偿失了。
“小姐说的是,不过如月听说,有得熟透的梨子会自己掉下来,也许是不想被吃掉吧。”如月轻笑着说,似乎只是为了给水墨解闷。
“如月,你肯定没种过水果,只有熟透了的才会掉下来,刚刚熟的可走不掉,只能让人摘走。”
“呵~”一声轻笑传来,水墨与如月即刻惊了起来,分明是屋里的声音,那么轻,只有在屋内还练过武功的人才有可能捕捉到。
两人慢慢打量起屋子,如月走向那唯一可藏人的衣柜,正想打开,却听水墨道:“如月,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晚饭不用叫我了。”
如月顺着水墨的眼睛望去,只见床帏一角露出带着金边的黑色衣饰,那是君言的衣服。
“是。”
水墨脱了鞋子,侧身躺上了床,顺手撩了纱帐。
正想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却是君言如泰山压顶般摊在了水墨身上。
“滚。”水墨怒道,双手被压制,完全不得动弹。
“水墨,我很真诚的觉得,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个女人。”君言清晰地眉眼在水墨面前无限放大,水墨看到君言眼眸中自己怒目而视,闭上眼睛不想再理君言。
君言完全看出水墨的意图,毫不客气的瞄准红唇咬了下去,他刚刚就想这么做了,而她会更生气,好期待。
“啊~”君言无声的哀嚎加上出血的薄唇控诉着水墨的暴行。
“你到底想干嘛?奕君言,姑奶奶不是你随便调戏的人,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废了你。”水墨对君言三番五次的调戏终于忍无可忍,竟然无意间暴露出了从未出现过的本性。
这下君言更乐了,从未想过冷淡如斯的水墨竟然也有这样热情奔放的时候,即使她在爆粗口。
水墨气恼的红了眼睛,彻底恼羞成怒:“滚,滚,滚滚滚~”
“你废了我吧。”君言忍住笑意,一幅英勇就义的样子。
“啊~”君言再次发出无声的哀嚎,他终于再次挖掘出了水墨凶狠的另一面,君言痉挛着从水墨身上爬起,缩到床角,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痛苦难耐。
水墨满意的看着自己一手造就的成果,冷眼旁观,连连讽笑。
“你这女人,想让我断子绝孙吗?”君言怒视水墨。
“你说让我废了你的。”水墨不以为意。
“你……”君言拼命压低声音,忍住自己想要咆哮的欲望,狠狠地瞪着水墨,不发一言。
水墨完全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有点担心君言因此不再跟她合作,咬了咬唇,换上无辜的眼神,眨巴眨巴道:“你,没事吧。”
“如果有事,你就别想活了。你等着,晚上我在找你算账。”君言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掐住水墨的脖子,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可是身体的某个地方却不停疼痛的叫嚣着。
屋内点点桃花香让水墨仿佛回到了晴姨怀中,克制不住困意,水墨在怒骂君言不守信用中陷入沉睡。
罗帏轻扬,美人朦胧。
沉睡中的竹倾园没有等来君言,却是出现一位不速之客——水无意。
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水墨蹙着眉头,撅着小嘴,像极了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月光打在床帏的轻纱上,影影绰绰的镂空花纹映在水墨的脸庞,褪去那份冷淡,此刻的水墨显得异常乖巧。
无法窥测到背对着月光的水无意脸上是何等表情,可他的手却是极为轻柔的一寸一寸铺平水墨的眉心,食指指背划过她小巧的鼻梁,落在红艳艳的唇上,久久没有离开。
似乎感觉到了不适,水墨翻身从平躺改成侧卧,露出的大片洁白脖颈似乎在引诱人犯罪。
黑暗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道:“水涟,你欠的债,就由你女儿来还吧。”
埋头在馨香的颈间,水无意满足的吸了口气,在深深的吸允一下,自言自语:“你们的味道是如此的相似。”
良久,终于离开。
一双黑色眼睛缩紧了瞳孔。在水无意离开后,人影跳出,果断的抱着水墨离开了竹倾园,直奔琼蓝江对岸的娃娃山。
水墨是在溺水的痛苦中醒来的,四面八方的水从水墨的耳鼻喉灌入,凭借本能挣扎着摸到了岸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水墨此刻只想说,日后若是自杀,一定不会选择投水。
待她换过劲来,才仔仔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水墨从未来过的地方,十个水墨高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将天空遮挡的无一丝缝隙,白天与黑夜似乎毫无分别,身处的这片水域只能说是片潭水,无波无动,是一片死水,但是却有着水墨熟悉的味道。
正打算上岸离开,一只大手又将水墨摁回水中,竟是君言。
水墨不解的看着君言,道:“这是要做什么?”
水墨的中衣被水浸湿,露出内里红色的肚兜,君言看的一阵恍惚,然而在看到水墨脖颈里的深红色印记后,恼怒的别开眼睛道:“这是天翼山上的泉水,孕育水涟的载体,也许对解开你的红莲之子有帮助。”
“谢谢。”
……
君言冷酷的转身离开了,水墨虽觉得君言似乎不太高兴,却也并未多想,舒适的趴靠在岸边,不愧为孕育水涟原体的圣水,水墨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尽情的享受着着奇妙的触感,感官似乎都被调动起来,周围的树香都隐约飘来,水墨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感觉无限放大。
转身离开的君言此刻又出现在了里水墨不远的一颗大树上,黑亮的眸子紧紧地锁定着水里那个泛着红光的水墨,一阵气结,开始疑惑,开始沉思。
这样利用她,把她推向深渊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灭族之仇,义不容辞,对付水无意绝对要不择手段,可是面对冷冷清清的水墨,君言心中涌现出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舍,而且自己所作所为实为小人行径,忍不住担心起内心火热外表冷清的水墨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天人交战,君言气恼的锤了一下树干,却不想太过使力,树枝“嘎嘣”离开了树干,直直落向水墨所处的水潭中,来不及多想,君言飞身而下,一把捞起水墨扯上了岸,淬不及防,水墨歪倒在君言怀中。
泉水陶冶的水墨双颊泛红,雾气蒙蒙,像个玻璃娃娃,君言喉头一紧,低头吻了上去,不计后果般的狂野,不等水墨有所反映他已攻城掠地,占地为王,水墨只能被动的接受着霸道的缠绵。
良久,君言的眼睛更加黑了,抬起头,看着怀中的被自己吻得无比娇艳的美人,终是笑了起来,水墨怒视君言,而此刻看来,更像娇嗔,君言用空余的手捏住水墨的下巴扭向一旁,对着那刺眼的印记啃了下去,直到掩盖了那颜色,直到印下属于他的烙印。
水墨手脚并用的挣扎毫无作用。
“奕君言,你想死吗?”水墨简直无语,这个男人对她肆意轻薄,自己却总是无从阻止。
“不想。水墨,你是我的人。”君言似乎一语双关。
“滚蛋,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卖身。”水墨挣扎着起身,大腿无意间碰到了一处热铁,瞬间脸红。
君言已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去。”
脱下外衣把水墨整个裹在怀中,凌空跃起,顷刻间,回到竹倾园,水墨怔愣,君言已然消失不见。
或许以前可以说只是一时新鲜,然而那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莫名占有欲不得不让君言开始重视,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何地位?她看起来很冷淡,可对身边的人又关心备至,即便只是和她有合作关系的君言,面对晴姨的背叛,伤痛之际,却快速掩埋心底,看似很聪明的去追查往事,又漏洞百出,看似柔若无骨,性格却倔强的可以,甚至是第一个敢骂君言的女人。总之,她的一切,已经让君言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