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重启日志》空指针不是野指针

19、异变危情·二

　　世界日志十九
　　公元2001年9月15日。
　　“诞生。”

　　异变速度变快，超过了目前的预期，对于向第二个坐标地点的再次探索也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今天这件事发生得突然，张澍昊需要马上上报，他看向林亦，“我得去一趟服务中心，你要不要一起？”
　　“可以吗？”
　　“当然，王老他们其实都很想见你，只是之前你受着伤，想着让你先养好伤再说。”张澍昊上下扫了林亦一眼，“看你现在活蹦乱跳，不如今天就一起吧。”
　　“行，那一起去吧。”
　　走到半道，张澍昊突然想起来这个点王老不一定在服务中心，转道就去了王老的住处。
　　正巧，王老和几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吃过早饭，散了步坐在林子里喝茶，几个人远远地就瞧见了张澍昊。
　　等张澍昊走近了，他们才看见跟着张澍昊身边有个眼生的女孩儿，几位老人，尤其是那几位老教授，立马就站起身来，还没等张澍昊开口，就先问了，“这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孩？”
　　张澍昊点点头，他侧过身子，让林亦往前站。
　　林亦看几位老人热切的样子，心里想到早上刚刚经受的“食堂双姝”的那一遭，有些怯意，不仅没往前走，还往张澍昊身后躲了躲。
　　王老看见这一幕，指着几位教授说道，“我说了吧，别吓着人小姑娘了。”王老站起身来顺带着把几位教授拉着坐下了。
　　“小张，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啊？”王老给张澍昊和林亦拿来小竹椅，示意他俩坐下。
　　张澍昊和林亦道了谢就坐下了。
　　“王老，今天早上巡逻队受到植物攻击了，过渡带减少了一半以上的面积。”张澍昊语气十分沉重。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王老显然是经过事儿的人，仍是十分沉稳。
　　张澍昊似乎是被王老这份沉静感染了，说起刚刚发生的事儿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份沉重，语气放松很多。
　　王老听后点点头，用眼神安抚了几位看起来明显有些着急的老教授们，“这事儿我们知道了。”
　　王老思考了片刻，“这样，明天上午，你带她一起到服务中心去，你们队长今天也该回来了，正好明天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张澍昊点头应是。
　　“这马上到饭点了，你带她吃饭去吧，下午再带她在咱们这里转转，熟悉熟悉。”
　　林亦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只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林亦却从王老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经历过世事的沉稳，以及作为长者带来的平和宁静，难怪张澍昊这么敬佩这位老人。
　　同王老说完话，张澍昊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和几位老人道了别，两人就离开了。
　　这一上午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两人的经历这叫一个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几个小时前林亦还纠缠在儿女情长里呢，这会儿心里又都是世界存亡了。
　　林亦回想起刚刚第一下听到的惨叫声，她拉住张澍昊，“我想起一件事儿。”
　　张澍昊停下脚步看着她，“什么事儿？”
　　林亦犹豫了下该怎么说，“就刚刚我们不是先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吗？我突然想起来，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在‘黑暗森林’里听到过几次。”
　　林亦皱着眉头回忆着，“当时声音很短促，我以为是幻听，或者什么动物的叫声。但刚才听见那声惨叫我才觉得，和我之前听到的很类似。”
　　林亦抬头看着张澍昊，“难道‘黑暗森林’里会有其他人生活在里面吗？”
　　张澍昊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悲伤，他语气低沉，“那可能，是我的同伴。”
　　“同伴？”
　　“我们是五人组成的小队一起去的，但进去没几天就走散了。”
　　看见张澍昊情绪明显低沉许多，林亦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他，“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其实这一趟，我们都知道会死，但还是想试试，毕竟不试的话，最多两年我们全都活不成。”张澍昊看着林亦，眼神复杂，“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觉得他们愿意和我一起进去的原因，也包括你。”
　　“我？”林亦很疑惑，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没有交流过，但我总感觉，他们和我一样，能够感应到那里有些什么东西，等着我们去找。”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异变发生之后你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做，是那种感受吗？”
　　“是的，之前那种感觉只是很模糊，但就在决定要再次探索第一个坐标之前，那种感觉变得强烈了，仿佛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次一定要去那里。”张澍昊回忆这几位同伴的言行，和他们自我举荐一点要参与这次行动的样子，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林亦也疑惑了，听张澍昊这样说，好像像他一样的人还挺多的，都是为了她吗？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他们是……都没了吗？”林亦攥着张澍昊的衣角，想到这个她也觉得有些难过，那些人都是因为她死的。
　　张澍昊也感受到林亦的自责和难过，他轻轻地拍了拍林亦的头，“我们当初决定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这个结果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做的决定，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遇见你，我也会死。”
　　“现在活着的人都知道，我们不剩多少时间了，我们所有人都做好这个准备了，我最大的心愿是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如果不能，我也坦然接受。”
　　张澍昊的语气逐渐变得平和宁静，他说着这些话，不仅仅是安慰林亦，同时也是在安慰提醒他自己。
　　林亦听到他这样说，却觉得很震撼，面对死亡有恐惧很正常，但他们却可以这样坦然平静地面对这件事，仿佛现在他们面对问题不是整个群体的灭亡，而是决定明天吃什么。
　　林亦紧紧地环抱着张澍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告诉林亦身边这个人鲜活地存在着，林亦很想很想让他活着。
　　张澍昊感受到林亦环抱着他的力气渐渐加强，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张澍昊没有开口问她，只是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