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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抢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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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书人抖了抖垂下眼睛的白眉,故意拖拖延延,等到看客们急躁起来,才吐一口气慢悠悠继续:“至于为什么被迫回来,是因为先帝已然病重,此时秘密传信,让他赶紧回宫!先帝有四个儿子,大皇子出自贵妃,是长非嫡,二皇子四皇子一母同胞,出自皇后,三皇子则是出自丽妃。先帝长久没定太子,二皇子又实在显眼,所以有人坐不住了......”
姜绫沂拿着糕点啃,刚才逛了许久果然是有些饿了,听到这儿,他向纪榕时问道:“你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还在,所以,坐不住的是大皇子?”
“是,他实在愚蠢,受人蛊惑,犯下大错。怎么,你想知道这些事直接问我就好,我全都告诉你。”
姜绫沂赶紧拒绝:“别,我好不容易听听说书的,你别给我剧透了,直接说多没意思。”
“先帝重病不是病,而是有人下毒,意在谋害先帝,夺权逼宫!”
“是那个大皇子?”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说书人喝了口茶,语气严肃激荡起来:“正是,大皇子四体不勤学识不分,却嫉恨先帝对他的三个弟弟的宠爱与夸奖,受人蛊惑,竟是趁着二皇子征战在外,给先帝下了毒。没想到先帝有救命神药拖着没死,反而把二皇子给急急叫回来了。大皇子谋划许久,怎能浪费这等好时机,于是当晚就在皇宫趁宫宴囚禁了三位皇子,起事逼宫,当晚整个华安城寂静无声,百姓们不敢出门,皇宫里流得血啊,真是在宫城外都闻得到......大皇子在大殿里听着侍卫来禀报,当着他三位皇弟和高官显贵们兴奋不已,只觉大权在握,可是......”
茶客们听得入神,正是紧张的时候,此时一打断纷纷急迫得不行。
说书人等到茶客们快要抓耳挠腮,一敲扇子见好就收:“没想到啊,外面死的都是大皇子的人,二皇子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风吾卫、烈风卫首次现身,将起事之兵全部清扫不留活口,而那禀报的侍卫早已倒戈,是故意说谎话骗的那大皇子,就是要那大皇子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下,心神动荡之下,大皇子便承受不住发了疯,被二皇子一剑,斩于殿前!”
茶肆里的看客从宫变的肃杀气氛中缓过神来,听到元微帝反杀成功通通松出了一口气,有人甚至忍不住叫了声“好!”
“一干余孽全被拔除清理干净,皇宫里恢复平常,不过先帝病骨支离,最终还是驾鹤西去了,临了前发出遗诏,传位于二皇子,其他两位皇子封了王,着以出宫建府。”
“这两位皇子都没有争一争?”
“嘿嘿。”说书人打开扇子笑了笑,“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罢收了桌前的银钱,迅速溜走了。
姜绫沂也吃饱喝足:“看来陛下在百姓间的威望风评很不错嘛。”
“那殿下觉得我怎么样?”纪榕时学他说话。
姜绫沂无语,故意上下打量一番挤兑他:“哼,和传闻里一点都不像。”
“彼此彼此。”纪榕时眯了眯眼。
“那两位王爷呢,一个摘我面纱的我见过了,另一个呢,真这么兄友弟恭?”
“和太后一起去了慈光寺,等他回来了,带你见见。”
姜绫沂随意点点头,没放在心上,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说书人没再回来,反倒是来了一个弹曲儿的,茶客三三两两离开,纪榕时带着姜绫沂换了一条街再去散散步。
江上酒乃是华安城最大的一座酒楼,因为临水而居,景色、服务、菜品都好,价格又亲民,是华安城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小贩最爱来的酒楼。
姜绫沂体质一般,之前身体也没好全,纪榕时没真等他逛到累就拉着姜绫沂去了江上酒,之前早已让陆炎去订了个包厢。
不过等一坐下,姜绫沂就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腿,一休息果然是感到有点腿酸。
纪榕时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哪能看不出来,便又出门去找小二要个暖袋。
他一出门,姜绫沂又忍不住按揉了一下心口,去窗边推开了窗,沉沉呼吸了几息,才觉得没那么憋闷,他真是高估自己了。
包厢的门被打开又匆匆关上,姜绫沂听着脚步声杂乱忽轻忽重的有点不对劲,正要走出屏风去看。
屏风后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人影不过六尺,却是拳比人先行,已经一个拳头敲过来了。
姜绫沂抬手一个借势挪过他拳头,拉得人身形不稳,抬脚踩下那人提脚起踢的动作,一踢膝盖窝,一拉一扣,就将人摔跪反扣在地上。
看清脸,姜绫沂发现这就还是个孩子,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发现自己的同伴被擒,登时心急如焚得跑过来。
只是他手里本来还抓着一把小匕首,这时候还有心思记得不能伤人,直接扔下了匕首,手成擒爪抓过来。
门在这时突然被踢开,纪榕时撇到一眼地上闪亮的匕首,迅速闪进,眨眼间便挡在了姜绫沂与这小贼之间,扣住这人的手腕反向一扭,简单粗暴的一脚踢开,用劲之大,踢得人直接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纪榕时转身拉过姜绫沂的手肘,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眼。
他在检查姜绫沂有没有受伤。
姜绫沂却吓着似的赶紧松开了扣住贼人的手:完蛋,他最近有些放松,都过于放荡了,居然暴露了自己会武功?!
他手一松开,手下的那个孩子一声“哥”嚎得哭爹喊娘似的奔过去摇着胳膊,眼泪唰得流了满脸。
纪榕时对这场面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早知道姜绫沂会武功,他之所以一脸严肃,是因为他想不通怎么就出去一会儿也会有俩小毛贼过来找事。
于是,纪榕时不会深入这个问题,姜绫沂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两人所思所想殊途却意外同归,都一致略过了此事。
而且,姜绫沂发现纪榕时既然不在意他会武功这事,便直接破罐子破摔了,这样正好。
那孩子摇了一会发现他哥没反应,慌得六神无主又跪转过来不断磕头,哭得涕泗横流:“求求你们救救我哥,求求你们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纪榕时冷哼一声:“干这种贼寇勾当,死不足惜。”
“求求你们了,我们不是贼,没想伤人的,我们只是想找人带我们见官,真的不是坏人……”
姜绫沂其实看不得孩子这么哭,心已经开始软了。如果是以前,他便只能眼睁睁冷血的看着别人哭天抢地,救都没法救,不能给与任何帮助,露出一点不适宜的表情就得被惩罚。
他下意识等着纪榕时做决定,没想到纪榕时会询问地看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孩子:“你赶快去请个大夫过来吧。”
孩子一时呆愣的接过银子握在手心,可还是犹豫得看着他哥不放心这么出门。
纪榕时走过去抬手叩了几个穴道,只见人顿时咳了几声,呼吸急促的微微苏醒过来。
纪榕时瞥孩子一眼:“还不快去。”
“哦哦,多谢两位公子。”孩子破涕为笑,抓着银子迅速跑出门去。
“啧啧,刚才下那么重手,现在麻烦了吧?”姜绫沂仿佛被鼓励一般,心情顺畅地摇摇头,回到椅子上坐下惬意的靠着。
“如果他动手时拿了匕首,那他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纪榕时将另一只手里拎着的暖袋放在姜绫沂腿上敷着,“你先休息一下。”
那个孩子没跑,很快就带了一个大夫过来,瞧过之后扎了几针,开了几个方子:“血吐得多,但叩开穴道回过气后问题不大了,内腑裂伤只能喝药慢慢养。”
那孩子亲自去送了大夫,回来后小二已经把茶点菜肴端了上来,包厢里弥漫着一股菜香,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扶着他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站在一旁低着头饥肠辘辘。
纪榕时给姜绫沂舀了一碗汤摆着面前,将菜肴都移得近一点方便他夹,自己喝了口茶,沉声瞧着那俩人:“说说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