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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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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姜绫沂一时失神,腿软没站住得往下滑,被纪榕时一把搂着腰按在怀里平复呼吸,姜绫沂抓着他手臂才堪堪站住,脸抵在纪榕时的肩膀处羞得不敢抬头。
越休息,姜绫沂觉得脸上越是发烫,颈侧一片绯红迅速飞起隐入耳侧。
纪榕时看得好笑,轻碰了一下他的耳垂。
姜绫沂惊了一下,恶狠狠地一把推开纪榕时,脸颊白里透粉眼睛湿润嘴唇红肿的样子,指着他控诉:“你发什么疯,咬这么重干什么,痛死了!”
纪榕时只满面春风得看着他上前一步,姜绫沂便下意识退了一下,哪想背后抵住了石壁,退也没地儿退。
纪榕时心情舒畅,眉眼都带着笑意看他,伸出拇指帮姜绫沂揉了揉唇角,但被一把拍开。
“对不起。”纪榕时将姜绫沂抱进怀里,顺着背脊安抚炸毛的小猫:“对不起,有点着急了,没控制住,我下次注意。”
姜绫沂用劲扭了他腰间肉一下,报复他:“还想有下次,哼。”
这样他要怎么出去,外面那么多人,羞死人了,他们会脑补他俩在里面干些什么吗?
纪榕时捉住他的爪子亲了亲:“不想出去的话,先在里面待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搬得如何了。”
纪榕时走出去,姜绫沂在里面待了一会儿错开时间企图遮掩事实溜走,在这里待着实在容易想起刚才的,他决定换一间房间。
所以郑立信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就进了别的房间。
这间房就是那个高超之前所在的房间,应该是他们那些所谓的头头所待的房间,所以房间里干干净净,只摆着一张石床和一套圆桌椅,圆桌上有茶水,其余空无一物。
心神松懈下来后,姜绫沂有些疲累的坐下,这两天可实在是忙,都没什么功夫歇歇,他有些无聊的去拿茶杯,那杯子好像刻了什么图纹,还挺精致。
但是一动,却发现了不对。
这杯子是固定在圆桌上的。
姜绫沂眼神一亮,顺着方向转动杯子,只听不知哪里的机关锁“卡啦”一声,左侧后方的石壁上有一块石板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匣子。
黑匣子放在暗格里,周遭也没烛火,看起来黑魆魆的,姜绫沂端起烛灯走过去准备仔细看看。
火光映照下,那黑匣子底部好像还雕刻了一个阵法的样子,整个暗格吸着烛火的光亮,仿佛是个黝黑的洞。
姜绫沂看着看着莫名觉得有点头晕,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本能的抬手撑了一下石壁,手下的凸起被按下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好。
暗格里突然多出几支暗哨,暗哨瞬间连发五六根黑色的针出来,那针显然比二根竹签捆一起还粗,姜绫沂立时侧翻旋身躲过,却不想浑身好像突然失了力气,手脚发软地踉跄了几步,连眼前都有些模糊起来。
第一波暗器去势未尽,第二波暗器已然发出往四周疾速打来,这暗器装得角度刁钻,又和他今天的身体情况和落地点万分相配,巧合得过分,正好压着他力竭的破绽。
姜绫沂的身体跟不上脑子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枚针向他射来,正当胸穿过,破开□□,“叮”一声钉入身后的圆桌上。
红色衣衫上倒看不出是否添了一抹血红,只姜绫沂迟钝半息一口气泄出,失力地半跪在地,再压不住气血扬沸,按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姜绫沂闭着眼睛呼吸沉沉,寻着疼痛去摸了摸右腹,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手血。
原来中了两枚。
怪不得哪哪都痛呢。
姜绫沂漫无目的地想,他往后跌倒,手肘磕到地上把身后的圆形木凳给撞翻了,在地上骨碌碌的滚。
纪榕时听到动静一过来简直要目眦欲裂,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一一!”
纪榕时声调急切面沉如水,只是过来抱起他的动作却温柔又小心,眼里的惊慌和痛心都快如同实质一般要溢出来了,不过扣过他手腕把过脉后还算能镇定一点,没有当场发起疯来。
姜绫沂很想告诉纪榕时,他本来可以躲开的,可是身体不听他使唤,不是故意要受伤的,可是他现在连一点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指一指那处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里面肯定装着什么宝贝东西,但他连抬手指一指也做不到。
在被纪榕时抱进怀里后,姜绫沂便垂着眼皮再坚持不住,瞬间昏过去了。
临昏过去前,他突然想起,幸好这里已经没活口了,人质也都被救出去了,不然真的不好收场啊。
郑立信手足无措站在后方:“陛下,这?!”
“把这石壁一寸一寸都给我敲开,看看他们都藏了什么东西在这儿!”
纪榕时抱起姜绫沂,迅速出了地道,出去后轻功纵起,用最快的速度往幕山城里飞去。
县衙已被自己人把守,县衙后院的居所被临时充作了医房,之前受伤送来的女子都在这儿治疗,全城的大夫都被笼到了这里,纪榕时便直奔这儿来。
两名年资老医术好的大夫被带了县衙后头一处厢房,姜绫沂回来的路上又吐了一口血,纪榕时站在床边焦急地看着。
两名老大夫解开姜绫沂的衣服,露出胸口和腹部的伤势仔细检查,这时才发现他锁骨处还有一个红点。
陆炎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纪榕时不放心这事假手于人,亲自换热水用帕巾给姜绫沂清理伤口,热水盆很快染了红。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摸着胡子说道:“颈窝这处红点大概与外面那几位姑娘一样,都是被针扎过的缘故,那针上有迷药和一点毒素,会让人昏迷一段时间,我俩虽不知那是什么毒,不过商议过后都觉得它毒性不强也不多,喝下几副排毒的方子就问题不大。”
“而这两处伤口,创面不大,但刺中他的东西抹了雷公藤汁水,幸好直接穿过未有停留,中毒不多,尽快把他体内的毒逼出来即可,剩下的便只能慢慢养。”
“好,麻烦两位大夫随我去开些方子。”陆炎点点头,引两位大夫出门。
房门关上,纪榕时无奈地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姜绫沂的锁骨,叹道:“你就是我祖宗。”
纪榕时将姜绫沂扶靠在自己身上,左掌聚起真气拍在姜绫沂肩背处,温热的内力传入体内顺着经脉游走,慢慢将体内残余毒素逼出来,有烟气从手掌与肩背贴合处飘出,姜绫沂双眉皱紧,疼痛得细密冷汗从额头落下。
不消三盏茶时间,伤口处便流了一些暗血出来,姜绫沂迷茫睁眼,嘴里泛腥,下意识转头吐了口血。
纪榕时见他将毒血吐出,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姜绫沂拢在怀里轻抚胸口:“好了,没事了。”
他端过放在一边的茶水让姜绫沂漱漱口,见姜绫沂气息稳定下来,扶他躺回床上,拿热水浸湿帕巾仔仔细细地擦完冷汗、血迹,又轻轻稳稳地给换上新药包扎绷带,拢好衣衫掖好被角。
饶是这样,轻微动弹身体的时候姜绫沂还是觉得痛,可他除了脸色苍白,面上完全不显,只左手躲在被子下握紧拳头暗暗忍着,他看了忙碌的纪榕时好一会儿,决定说说话转移自己一点注意力。
身体不爽快,姜绫沂说话便故意阴阳怪气:“没想到陛下这么会服侍人,这要是被您的臣子看到,说不得要当场诛我命。”
纪榕时头一次瞪他一眼,转头重新搅干帕巾,摸出姜绫沂缩在被子里的拳头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保护不了你,我还做什么皇帝。痛就告诉我,不要忍着。”
“哼哼。”姜绫沂哼了两声,被抓住也不觉得尴尬,问他:“告诉你有什么用?”
“让我陪你一起痛。”
姜绫沂知道纪榕时是在安抚他,可他却总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如同镜花水月,风中飘絮,他很怕再回到那个一旦他喊了痛就会遭受更痛的惩罚的时候。
他习惯伤啊痛的都自己扛,因为伤害他的人不会在意他痛不痛,而在意的人他又不想让人为他担心。
可是现在有人在不断告诉他,他很担心很心痛。姜绫沂觉得自己来了大乾后越来越脆弱了,现在都会觉得委屈了,感觉有点奇怪,他尽力忽略过去。
“外面什么情况了?”姜绫沂提着精神问。
纪榕时不忍他费神,像在宫里时一般,温暖的掌心覆在姜绫沂双眼上,一手握着他的手,哄他睡觉:“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疼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告诉你。”
掌心里的睫毛还在颤动,纪榕时弯下腰,趁姜绫沂看不见在他唇上偷偷啄了一口,果然姜绫沂立马双眼紧闭,原本还在捣乱的睫毛不动了。
纪榕时好笑。
他一直忧心在姜绫沂身上,外面的事也没细问,全都交给了陆炎处理,等把姜绫沂哄睡过了,才打开门出去。
临出去前,将一个安神香囊放在姜绫沂的枕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