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金主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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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漠谦怀里的猫忽然窜了出去。
众人立刻上前查看，他手上已经有了几道见血的划痕。
“这些附近的流浪猫没被驯养，估计还是有些野性。徐老师没事吧？”
徐漠谦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没什么。”
“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去打一针疫苗。这镇上有医院，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一群人簇拥着徐漠谦离开，与此同时，老六开口播报：“虐恋指数上升0.5%。”
宋呈臻眉头微蹙：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狸花猫跳开的那一瞬，徐漠谦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鸷。
一个一贯表现的谦和温润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
因为这个小意外，讨论只能顺延，但此后的过程很顺利，最终确定的选段是慧生与长青告别、并定下三月之约。
这段剧情发生在密林中，曲水镇多山，密林确实不少，选址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许硕一门心思扑在表演上，宋呈臻也积极投入，两人的对戏交流都非常顺利。
转眼就到了拍摄这一天。
只是临行前天色阴沉，忽然下起了雨。
宋呈臻在屋檐下伸出手，豆大的雨点砸在手心:“在离别时下雨，刚好烘托气氛。挺好，应景。”
她已经做好了造型，衣服和采茶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发型稍作改动，所有头发被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妆容上，为了贴合人物，就只薄薄打了层底。
即便如此，造型师还是觉得她五官太张扬，压住了这套服装本来的朴素感。所以又修改了她的眉型，原本精致的挑眉变成了弯弯的远山眉，这样看起来总归有了些温婉的感觉。
她仰头望雨的神情却带着几分愁容，脸上更是作为宋呈臻时从不会有的表情:眉头轻蹙、嘴唇微抿——这是长青的特征。
李琼华知道她这是逐渐进入了角色，没出声打扰，只用手指了指，并用眼神向徐漠谦示意，却发现徐漠谦比她更早注意到了宋呈臻状态的转变。
她哑然失笑:差点忘了，徐漠谦也乐意提拔新人，对后辈潜力的挖掘并不亚于她。
这一会儿的功夫，许硕收拾好自己，冒着雨从对侧房檐跑来:“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屋内的南倩听到这声呼喊，有点糟心:他们这一组光是在选题上就花费了大量时间，最后定下男女主角出游互生情愫的片段。但现在这下着雨，拍摄只能后延。
再看看拿着小刷子不断修改妆容的姜以蘩、往鞋里继续加垫增高鞋垫的陈诵，南倩与同样无语的搭档向震对视，忽然有一种冲进雨里的冲动。
毁灭吧，这俩人谁爱带谁带。
＊＊＊
等宋呈臻一行到了拍摄地，雨势逐渐减弱，细密的雨丝朦朦胧胧，格外有意境。
与此同时，导演组已经搬好了小板凳，整齐坐在传导拍摄内容的显示屏前。
人员全部到场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对这一组呈现的内容有期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节目的赞助商金主爸爸忽然出现。
总导演郑导头一次让出自己最佳观影处的C位，平时一贯严肃的脸上难得带着笑，他甚至拿出自己私藏的好茶亲自为金主泡了一壶:只要其他赞助商也能像季庭均这样痛快给钱且不胡乱干涉，别说服务到位了，让他做什么都行！
“这季节目您投了这么久，难得来一次，稀客稀客。”
季庭均依然格外有存在感——这是他自身条件决定的。但此时这种存在感却并不盛气凌人，言谈间，他脸上带着隐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曲水镇是我母亲的故乡，我来考察项目，只是顺道来这里看看。你们一切照常就好，不用太在意我。”
郑导深谙金主说不在意不代表他们真的能不在意的道理，热络地向季庭均介绍:“这一期主题是一部爱情片，叫《青山长青》，片子内容不复杂，就是富家公子和灰姑娘的故事。现在是对影片片段复现的环节……啊对，您可能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所以还是向您介绍一下我们这几位嘉宾……尤其是宋呈臻，别看她第一部作品还没播，但说实话，我们的工作人员倒是有不少人看好她……”
郑导介绍其他内容时，季庭均只是时不时点头，像是出于礼貌听下去，对实际内容并不在意。但这会儿，他表情却出现了波动，微微挑眉，明显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怎么说？”
郑导于是粗略概括了宋呈臻目前的表现:“……这姑娘有想法，悟性也不错，是可造之材。”
他指向正在实时转播的屏幕:“非科班出身能演出这种效果，很厉害了。”
***
屏幕上，由宋呈臻饰演的长青正行走于密林中。
长青一直知道，她和周慧生之间的感情会遭到周家人反对，她本来不想拖累慧生的。
可当慧生红着眼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哪怕脱离周家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时，她还是难以自抑的点了头。
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无论由多少困难，她都要和慧生在一起。
只是现在她母亲病重，盼着临走前看她有个着落，而周家的反对一时无法解决，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恰好慧生今天约她见面，她得把这些事和慧生讲清楚。
无论如何，总归要试一试。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好歹尝试过，就不会有遗憾。
想是想清楚了，做起来却远比想象的难。有一瞬间，她有些畏惧，害怕坦白一切后的结果。但最终，她只是紧紧攥着手帕，坚定地一步一步向约定地点靠近。
“卡！”
尽管已经看过他们之前的排练，郑导此刻还是不由感慨：“还真把剧情改了，这组孩子胆子大啊！”
“嗯？”
看着季庭均似乎有想了解的意愿，郑导立刻顺了一遍原片的剧情。又简略讲了这组讨论的过程：“……当时采茶的时候我就觉得小宋这孩子通透。想要在一起，那就好好为这个目标尽最大努力嘛，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两人一起解决，总会找到办法不是？这么一改，反正我是更喜欢这样的剧情。”
季庭均轻笑，不置可否。
说话的间隙，屏幕上剧情已经进行至下一段。
……
“慧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清楚。”
“长青，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长青带着愁绪的眉眼望进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属于少年人的真诚炽热刺痛了她，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微微垂眸避开慧生的视线：“你先说吧。”
“我父亲答应我们在一起了!”慧生上前一步，满脸喜悦：“他让我去做一笔生意，只要我做成他就不再反对我们！”
这样的喜讯忽然砸下来，长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最终居然还是忧虑占了上风：是什么生意？要做多久？去哪里做？我母亲……能撑到你做成生意的那一天吗？
一只手再她眼前晃了晃：“长青，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长青轻轻点头，只是她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勉强问道：“你大概要去多久？”
慧生似乎有些纠结，良久，他轻声开口，语气却坚定：“这个任务有些难，大概需要三个月。我尽力完成，到时候一定回来娶你！”
“你母亲的状况，少则几天，多则三个月……”长青看着眼前这双坚定明亮的眼睛，想到的却是大夫诊断完后惋惜的神情。
慧生见她没反应，有些不解：“怎么了，长青，你不高兴吗？”
长青下意识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片刻后，她抬起头，终于不再犹豫:“我母亲病重，或许撑不了太久。她希望在临走前看我找到自己的归宿，所以……”
这一次，慌乱的人变成了慧生:“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这是最近才有的事。”长青咬住唇，一滴泪挂在眼角：“大夫说，她时日不多了……”
慧生焦躁地走来走去，末了做出决定，语气决绝:“我不走了。”
长青比他更坚决:“不，我不需要你留下。你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而已，不算太久，或许我母亲可以撑到那一天。”
“可我——”慧生十指插入头发，烦躁地揉了揉:“可我不确定自己一定能三个月之内回来！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嫁人吗！”
“什么？！”
慧生靠着树就地坐下，看向长青的眼睛微红:“我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并不简单，我不确定自己完成它需要多久。之所以说三个月，只是想让你听了开心些……”
他双手抱头，额头因过于用力出现青筋:“……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长青眼睛通红，颤抖着开口：“她只是希望我有一个归宿，不需要有太多讲究，我们在她床前办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好。只要能让她安心离去，我可以继续等你，等多久都可以。”
这个年代女孩子的终身大事格外重要。长青这样讲，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慧生当然不会答应：“不，这样太草率。如果传了出去，其他人会怎么看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他抱着头思考，口中念念有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很久后，他忽然起身拉住长青的手，眼里是亮到让人心头滚烫的光:“虽然那个任务很难，但我可以分步做，先做出一点成绩，不需要太多，足够让我父亲相信我能完成任务就好……然后、然后我会尽早回来，到时候我们先订婚！”
“订婚与结婚毕竟不同，我家中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阻力。这样，也能给你母亲一个交代。”
长青仍然不放心：“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金主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