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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陛下龙体安康1 ...

  •   正直孟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恭迎大胜归来的将军柳迁九。
      街边的酒楼上乌泱泱一片都站满了人,都是些世家公子小姐们等着一睹柳将军的容颜。
      传说中这柳将军气宇轩扬,容貌不凡,能文善武,是绝一无二的才子。
      “小姐,军队来了,”不知是谁家的丫鬟在人群中大呼小叫。
      人群听见这丫鬟得叫唤,齐刷刷地往城门口看去。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骑着马徐徐到来,随后城中惊起一片欢呼声。
      “没想到,这柳将军真名不虚传,一表人才,”酒楼上的人们都夸赞声连连。
      皇宫内从没有像宫外那样热闹非凡,如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宫中的所有人甚至提起半分关于柳将军回朝的事。
      小皇帝正闲情逸致地坐在鱼池边赏鱼,他身边恭恭敬敬地站着两个人,一个当朝辅佐君王的太傅,另一个是侍奉过两帝的余公公。
      “陛下,柳将军回来了,您是不是该去慰问一下,”公公小心翼翼地对小皇帝道。
      陈裕安像似没听到一样,起身双手撑在是石围栏上神情泰然地往湖里投喂鱼粮。
      “余公公,柳将军在外出征五年必定疲惫不堪,需要好好休息,下旨从即日起将兵权交给李将军吧,让柳将军在将军府里好好休息几个月,这期间让柳将军也不用来上朝,”陈裕安起身抖抖衣袖道。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旁边的太傅,却用命令的语气开口道:“陛下,不可这样做,有失礼节。这让朝中大臣如何想,柳将军毕竟为国守疆五年,切莫心急。”
      陈裕安拍拍太傅的肩膀狠地瞟了他一眼,厉声道:“太傅,记住我是君,你是臣。”
      “朕累了,先回寝宫小憩一会,太傅随意,”陈裕安阔步快速去离去。
      回到寝宫后,陈裕安侧躺在龙床上,半眯着眼眸,等着鱼儿过来。
      过了一个时辰,寝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轻声走了过来。
      那男人一把把床上的人儿压在身下,附在陈裕安耳边道:“陛下,臣回来了。”
      陈裕安好一阵才睁眼,他如无其事地看着柳木,像是街头的流氓打量着正经人家的黄花大姑娘。柳木两眼发昏,身子越来越软,浑身轻飘飘的,他这才知晓这是中了陈裕安的计。从他进门起就闻到一股子奇怪的香味,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安神香,看来他的皇帝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陈裕安从枕头下拿出一条白绫,绑在他的手腕处。
      陈裕安无情地把柳木扛到密室里,他用冰冷的手链脚拷把柳木锁在床上。
      “陛下,臣回来了,你不高兴吗?”他一脸真诚地望着陈裕安,眼眸里藏着泪水。他以为陈裕安在等他回家,这朝中大多数的官员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马除掉他,但这都没关系只要陈裕安还在就好。
      “你回来了?朕恨不得你死在边疆,永不归朝,”陈裕安深黑色地眸子恶狠狠地盯着柳木,“朕恨你入骨”
      陈裕安用手掐住柳木的下巴,另一只手在柳木的脸上游荡。冰冷冷地触感令柳木生出一身冷汗,他看着前熟悉却陌生的男人心生惊恐。
      “陛下,你看看我,我是九哥,”柳木眼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陈裕安。
      陈裕安轻视般在柳木的脸上拍了几个巴掌,“朕知道你是谁,也正因如此朕恨死你了。”
      柳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是粗鄙的汉子不动该怎么获取人心,现在陈裕安他看不透了。
      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陈裕安会怎么想,没有去想过陈裕安真正想要什么。
      少年的心事他一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看透陈裕安。
      陈裕安成熟地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他包围,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间逼压住他,明明陈裕安远没有他健硕。
      “柳迁九,我不是那个在烟雨等你陪我去踏青的十六岁的少年郎了。你和我长兄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再说一遍我恨你,”陈裕安声音嘶哑地怒吼,“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陈裕安的话字字清楚,字字诛心。
      柳木垂下头在心里深深自责,确实是他先负的陈裕安。
      可他是有苦衷的,别人不明白他以为陈裕安应该明白的。
      他们之间早就疏远了,隔着人心与仇恨。柳木自己也清楚,他只是陈裕安坐稳皇位的阻碍,尽管回京后他立马被革去了兵权就已经够证明了,仅仅抱着一点点念想他便踏入了宫墙之中。
      他没发觉陈裕安藏在嘶吼声里委屈与哭腔,觉得一切是仇恨使然。
      陈裕安疯狂地撕碎他身上的衣袍,“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他们敬畏的大将军是怎么在我身下求饶的。”
      柳迁九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凭陈裕安在他身上发泄需求。
      他原先以为当陈裕安看见他这满身的伤痕时会伤心,可是陈裕安并没有为之动情。
      柳迁九驻守塞外五年有余,曾多次与匈奴交战,身负重伤时他最后一刻想的是京中那在等他回家的少年郎。
      出塞五载,幸得机缘重返京城,真心有意寻得故人,再次相逢少年郎已是万人敬仰的君王。
      陈裕安离开后,柳迁九喘着气靠在木架子上。
      冰冷的铁链栓着他的手脚,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少年郎。
      那少年郎身着天青色的素袍,手里抱着一摞书籍站在在简陋的亭子里无奈地看着淅淅沥沥的雨。
      那少年郎又转过头来望着着他,水灵灵的眸子十分清澈,叫了声柳哥哥。
      柳迁九用尽力气摇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雨中等你了的少年郎,他现在是大余的君王,而且是你先负了他,现在又有什么好心酸的呢。
      能看一眼他,我就已经知足了。
      密室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一丝光线,潮湿发霉的气味弥漫在柳迁九鼻尖。
      陈裕安端着一壶酒坐在亭台里,清冷的月光撒在书案上,几本奏折凌乱地摆在上面。
      他怎么还有脸回来,为什么不死在边疆算了,柳迁九你当初骗得我有多苦,现在你也别想好过。
      余公公也是一脸忧愁,新帝本就被百姓朝臣称作暴君,柳将军被百姓们当做是大余的救星曾多次击败匈奴,在边疆镇守的这几年更是无人敢来犯大余的疆土。
      大街小巷皆是他的盛名。
      这下柳将军等人一回京,就让人禁足,夺权,新帝又要落下一项被世人诟病的事例。
      陈裕安有些醉了,浅浅小睡了会,梦中他只有十六岁正在温书,雨停了以后,他走出简陋凄凉的院子,在长满杂草的小道里前行。
      最后,他停在一片竹林里,透过缝隙看见两人在亭子里谈笑风生,一人弹琴一人吹箫,不亦乐乎。
      画面一转,一个女人倒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几个宫女摁着她,女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朝着殿外藏着的一个小男孩示意让他快跑。
      陈裕安从梦中惊醒,烦躁地把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柳迁九你为什么要回来!
      心中每每回忆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陈裕安都难免心中苦涩,这些年陈裕安不想他是假的,不爱他更是假的。
      余公公见这夜色渐深,道:“陛下,这入秋了,入夜倒是真的有些微凉。”
      “知晓了,朕这就回宫就寝。”
      次日,朝堂上大臣们哀怨生四起,无不上书为柳迁九求情,更有甚者直接骂了起来。
      陈裕安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轻视的笑,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模样瞧着底下装模作样的为柳木说好话的人。
      他等这群乌合之众安静下来才开口道:“众爱卿聊完了吗,朕可是要回宫歇息了,美人们还在等着我呢。”
      唯一几个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臣子在角落里叹息,好不容易扶起来的新帝五年了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每天就想着寻欢作乐。
      这国要是没有柳将军,也许早就易主了,什么时候这陛下才能长大。
      陈裕安倒也不是真的分不清谁是忠臣谁是奸佞,但是一出大戏总是要有人牺牲,他已经在尽力保全他们了。
      退朝后,陈裕安端着一饭一菜一汤进入密室,许久未见到光的柳迁九睁开眼睛感到十分刺眼。
      “陛下你来了,罪臣以为您不会来了的。”
      陈裕安看着脸色苍白的柳木心中刺痛,还是面无表情地把饭菜粗暴地喂到他口里,“朕总不能让你饿死在这密室里,将军你知道今天这朝堂上有多少人为你求情的吗,你面子可大了,上到朝廷命官下到不知名的芝麻小官都在弹劾朕,为你寻个公道。”
      柳迁九在心里苦笑一声,如若这朝中真的有那么多的人是真心为求情,那为何战事火急的时候粮草迟迟未到。被困三月无一人支援,人人袖手旁观只为自己的利益。陛下您就当真看不出他们今日为我求情,只是单纯的想为自己在世人面前赢得一个好名声和彻底地把我捧下去。
      “快吃,太傅还在等我陪他下棋。”
      太傅,林炀吗,你身边早就他人存在,我只不过是一个招恨的人,我的职责也完成了,陛下接下来臣只能再送走一小段了。
      柳迁九吃完以后,陈裕安就挥袖草草离去,独留柳木强忍着呜咽吐下最后一口饭菜。
      陈裕安不敢久留,他冰冷的躯体中跳动的那颗心时时刻刻在倾诉爱意,明明他负了自己,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他牵挂,陈裕安这一切你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犯贱。
      陈裕安咬住牙,露出难言的笑容,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隐隐作祟。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如果你真的不爱他,为什么要把他关在密室里,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他。你大可以对他不管不顾把他丢在那群吃人的家伙里,让他尸骨无存。
      陈裕安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头脑清醒过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只是想要自己慢慢折磨死柳木,记住母妃的仇还未报,你现在还认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当母后。
      除了自己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余公公看见陈裕安这样急忙劝慰,“陛下,万万不可毁伤自己的龙体,再如何生气拿我们这些卑贱的人出气就好。”
      “朕打你们身上就能长记性了?又不是你们气着朕,朕又何故那你们撒气。余公公,你有心了,”陈裕安整理好情绪,帝王要时刻端着架子。
      出了这个寝殿他又是往常那个玩世不恭的暴君。
      “陛下,林太傅等候多时了。”
      林炀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新帝慢悠悠的搂着几个眼生的男宠面色红润的慢步走来,想必必是那些大臣塞给他的。
      “你们退下吧,太傅该生气了。”
      陈裕安示意那些男宠退下,他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撅着个小嘴不得不离开。
      林炀细细品着不久前刚进贡的茶,沉默不语。
      陈裕安整理好衣袖,端坐在棋盘前观摩几天前两人下的残局。
      林炀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在世人面前装作沉迷美色的昏君。任凭他们贪污受贿,又在背后找借口除掉他们。”
      陈裕安执子落下,道:“若不装成这样,我怎么在这凶残的宫闱里活下来,是我这纨绔子弟的模样助我登上皇位。他们只是想要一个提线木偶,我要真摆出尽心尽力刚正不阿的君王样,他们还会让我这位子坐稳。”
      “那全家的灭门之灾什么时候能平反,我现在还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林炀没有落子,反是给陈裕安倒了杯茶。
      “这仇一定会报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快落子。”
      “柳迁九一事你得想清楚,他是一个好将军,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这安然无恙的江山。”
      陈裕安有些愤怒,“连你也向着他,他当初伤我有多深你没有看见,柳木和陈裕宁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做坐在皇位上定要大度些,这江山是他守下来的,功罪相抵了,”林炀知道陈裕安恨的只是柳木伤了他的心,这心伤是最难原谅的。
      陈裕安冷笑一声,柳迁九你看你好大的面子呀,连朕的母家兄弟都为你求情,“什么叫做功过相抵,他的功是为大余百姓的功,江山社稷的功,而不是对我一个人的功,他的罪却是对我一个人的罪,这怎能相抵。我登着帝位是为给母妃和母家一族复仇,为的就是私人恩怨,从来不是为了守护黎明百姓。”
      陈裕安与柳迁九之间局外人都门清,他们之间的恩怨最后是不过是两败俱伤,但陈裕安肯定是伤得更深的那个。
      “林爱卿,朕从来就不是一个大义的人,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这棋早就是死局,也没必要下了。”
      林炀有些无奈,这棋本来就是陈裕安说要下的,这还没开始又说不下了,不过这倒确实是死棋,再怎下都没有意义。
      可惜他参不来政事,再如何也帮不了了。陈裕安想替母家报仇,但又始终忌惮他们,林炀只能在身边辅佐,听不听是陈裕安的事。
      “陛下,大局为重,臣也只有这句话了,”林炀喝完杯里剩的最后一口茶,他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这里是个吃人的地方。
      活下来他们一家不容易,完成祖父最后的嘱咐就该离开。因着家族里还有几位人物隐姓埋名地在朝中替陈裕安做事,说白了他陈裕安坐稳皇位还需要他们家得靠着他们,他还有才华和能力威胁陈裕安,要不然如今他林炀也是白骨一架。
      只是可怜柳迁九了,用尽一切让这局棋搭好,最后却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林炀平静地喝着茶,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怎么样都与他无关,只要别伤他的利益就好。
      柳木胸口一阵刺痛,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旧伤已经有些日子没上药了,有些都化脓了。
      那日,陈裕安行事急促根本没有看清柳木身上的伤痕,经过两个时辰的折腾旧伤变新伤。
      柳迁九身上仅穿了件薄衫,身上的伤痕若隐若现,血迹大片地印在上面,密室中光线昏暗倒看不出来。
      若靠近便能闻到腐臭味,柳木忍忍就过去了,他暂时死不了。这里比外面要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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