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57、她还叫了姑娘作陪？

　　这一声叫喊吓坏了海棠，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了余落落的嘴，余落落一边扒海棠的手一边嚷：“我喘不上气了！”
　　卓然瞥了海棠一眼：“放开她，都出去。”
　　海棠和如梦退了出去。
　　卓然看着睡没睡相的余落落，捏了一下她圆润的脚趾，凶巴巴地问道：“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余落落胡乱地蹬了几下，嘟嘟囔囔道：“我喝酒因为我难过，我难过你知道吗？”
　　卓然将她往里挪了挪，在她身边侧身躺下：“你难过什么？”
　　原本闭着眼睛的余落落忽然侧过脸来看他，眼中没有焦距，也不知道清没清醒，只是道：“因为玉贵人死了，我为她难过。”
　　卓然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问了句：“你今日是和程蝶衣一起出去的？”
　　“嗯。”余落落点了点头。
　　“你们去了哪里？”
　　“暖香楼。”
　　“什么？”卓然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掐住了余落落的脸：“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余落落，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余落落被他掐疼了，委屈巴巴地撇撇嘴，钻进了他的怀里：“抱抱。”
　　卓然瞬间没了脾气，他抱住她，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以后不准再去。”
　　“不，我就要去，那里好玩儿。”余落落抬起头看着他，笑嘻嘻地答道，待看清了卓然的脸后，她又一把推开了他：“走开！坏人！”
　　“谁是坏人？”卓然被她推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余落落指着他道：“你。”
　　“你看清楚我是谁。”
　　“卓然，坏人！”
　　卓然实在不明白，怎么去了一趟暖香楼，回来他就成了坏人？
　　他将她压在了床上，食指勾住她的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眼睛：“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不告诉你。”余落落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开，便毫不客气地打在了他的手上。
　　“那你以后不要出宫了。”卓然伸手取下她腰间的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
　　眼见令牌被他收了回去，余落落不依了，她一个翻身把卓然压在下面，伸手就要去抢，奈何卓然胳膊太长，怎么也够不到。
　　无论余落落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今日出宫去见了谁？”
　　不知为什么，他的面色明明很平静，可余落落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莫名的，她就感觉有点紧张。
　　越是这种不发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就越是让人害怕，她承认自己怂了，以前卓跃经常骂她，可她从未对他产生过一丝畏惧，可卓然什么话也没说，她不由自主地已经开始想投降了。
　　“不出就不出吧，也不是非得出。”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细若蚊蝇。
　　虽然她不知道师兄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但她却知道，不能把师兄供出来，以卓然的手段和能力，要师兄的命简直易如反掌，若是让他知道了今日在暖香楼发生的事，师兄就危险了，所以她咬紧了牙关，死也没说。
　　卓然也没再逼问，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余落落使出浑身解数哄了他半天终于是见到了笑脸儿，她在心里哀叹：不是要试试他吗？现在到底是谁试探谁？
　　撒娇耍赖了半天，余落落累得睡了过去，等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卓然悄悄地起身走了出去，他扫了守在门口的如梦一眼：“走。”
　　如梦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他们一走，屋内的余落落立即睁开了眼睛，她知道卓然没那么容易糊弄，他定然会去查，万一查到师兄身上那就惨了。
　　她起身走到桌前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又召回了灵雀，吩咐道：“把这封信送给师兄，他在兵部。”
　　来了奉城这么久，灵雀早已熟知了奉城的地形和布局，每天在天上盘旋，许多事它都尽收眼底，可惜不会表达，否则它会成为许多人想灭口的对象。
　　灵雀飞走了，远处的石阶上，两个人影赫然而立。
　　“殿下，属下去追。”
　　“怎么？你也能日行千里？”
　　如梦讪讪地闭了嘴，她也是想帮殿下分忧，结果说啥错啥，还是少开口吧。
　　“今日在暖香楼你一直跟在郡主身边吗？可有离开过？”
　　“有，郡主说要出去方便一下，走了大概两刻钟，属下要跟着，郡主不让。”
　　“回来后呢？”
　　“回来后郡主就一直喝酒，属下劝也劝不住，一下子，一下子就喝了三壶。”
　　“屋子里当时还有什么人？”
　　“除了程姑娘，就是暖香楼的那些姑娘了。”
　　“什么？她还叫了姑娘作陪？”卓然不自觉地提高了语调，把如梦吓了一跳。
　　“是，叫了七八个。”如梦老老实实地回道。
　　只听见“咯吱”声隐隐传来，不多时，卓然的声音响起：“赤鸢。”
　　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瞬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殿下。”
　　卓然交代了一番，二人领命走了。
　　第二天上午，就有消息传来，暖香楼被群众举报藏匿逃犯，被京兆府连夜查封了，所有姑娘，老鸨和伙计皆被抓进了大牢。
　　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余落落就知道是卓然做的，昨日她刚去了暖香楼，今日暖香楼就被查封了，除了他还有谁？
　　思及此，她紧张起来，那个替师兄传信的姑娘也不知是什么人，有没有被抓到？万一她被抓那师兄就危险了。
　　余落落顾不得其他，朝东宫而去，她要去打听一下卓然到底要怎么对付师兄。
　　在东宫书房外三十米远的地方，她遇见了徐良媛和史良媛，两个人盛装打扮，不知道在这里等什么。
　　没多久，双喜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位娘娘请回吧，殿下说了：没空儿。”
　　徐良媛和史良媛泄气似的同时垮下脸来，转过身她们就瞥见了身后的余落落，脸色变了几变，纷纷行礼：“郡主。”
　　双喜也看见了余落落，恭敬地行礼：“郡主是来找殿下的？”
　　“嗯。”余落落点了点头。
　　“殿下说了，他今日不得空儿，要审问犯人，请郡主回去。”
　　此话一出，徐良媛和史良媛皆是吃了一惊，她们头一次看见余落落被拦在门外，平时她连通传都不用，都是直接进去的，这倒是稀奇了。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余落落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卓然还没消气，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双喜刚才说他要审问犯人，如此她更要进去看个究竟。
　　她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就往书房那边走去，双喜在后面好言相劝，却是不起丝毫作用。门口的侍卫看见她逐渐靠近，也不知道该不该拦。
　　身后的徐良媛和史良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都想看看她究竟能不能进去。
　　余落落走到门口，侍卫们抱拳行礼：“郡主，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准打扰。”
　　“那你叫他出来见我！”
　　侍卫们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竟然有人敢让太子殿下出来见她，郡主真是非一般女子也！
　　见里面没有反应，余落落就径直往里闯，两个侍卫立即拦住了她，哪知她直接往地上一倒大喊道：“你的刀划到我了，好疼呀！”
　　侍卫看着自己尚未出鞘的刀，一脸的不敢相信，果然，门一瞬间就从里面开了，卓然板着脸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了余落落一番，没好气道：“你那么会演戏怎么不去戏班子？”
　　却只见那女人从地上站起来，胡乱地拍了拍衣服，“谁让你不准我进来。”
　　说完推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门口的侍卫吓坏了，生怕太子殿下迁怒于他们，此时终于能松下一口气来。
　　可他们不明白，早晨明明是殿下亲口下的命令要拦住郡主，怎么一听见郡主的声音，自己反而沉不住气了？
　　双喜早已看透了一切，殿下哪是真的不让郡主进门，明明就是两个人闹了别扭，他放不下面子，还好郡主不是个脸皮薄的，办法也多，这不就达到目的了？
　　远处的徐良媛和史良媛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也行？怪不得余落落能近了太子的身，看看人家这手段，她们不禁佩服起余落落来。
　　徐良媛似笑非笑地盯着史良媛道：“要我说妹妹你也跟郡主学学，你要容貌有容貌，要身形有身形的，我看也不比郡主差，只需要一个机会……”
　　她边说着边攥住史良媛的指尖，眸中皆是鼓励之色。
　　“姐姐真这么觉得？”史良媛腼腆地笑了笑，难掩眸子里的得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