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14、夜探南离军营

　　在出门前，卓然来找了余落落。拿上了一包药和那个指环后离开了。
　　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映摸进了南离国军营，赤鸢随手打晕了两个守卫，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又给他们喂了两颗昏睡药，扔到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他们假装成守卫，大摇大摆地朝着主营帐走去。刚一靠近，守卫就举起长枪拦住了他们：“将军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速速离开！”
　　见此情景，卓然求助地看着赤鸢，示意他赶快想办法。赤鸢呆立当场，敢情您是在玩儿我是么？看着您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以为您早就把一切都盘算好了，搞了半天连门都没办法进去。
　　赤鸢觉得头疼，卓然抱歉地笑了笑，随后善解人意的握住了守卫的手。
　　“辛苦你们了，夜深露重的，注意身体啊。”把两个守卫都慰问了一番，弄得他们莫名其妙的。
　　随后就拉过赤鸢，转身走了，赤鸢是一头雾水，他不信六皇子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不符合他的个性。
　　果然走出去不过几十米远，就看见他打开了手上的指环，取出了里面的一只小虫子放到了耳朵里。这可把赤鸢吓坏了，以为六皇子精神不正常了。
　　见到赤鸢诧异地盯着他，卓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就行你有药，不行我有吗？”
　　“属下那药是给别人吃的，可您这？”
　　卓然无语地看着他，心想赤鸢的脑子都不会转一下弯儿的么？
　　“你难道想让我跟那两个人一样倒大霉吗？”他指着主营帐周围守门的两个士兵说道。
　　赤鸢不明白，“他们倒不倒霉跟这虫子有啥关系？”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虽然赤鸢不明白那虫子是怎么回事儿，但他知道六皇子今天的行为很反常。
　　照他的洁癖属性来看，他是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握别人手的。可刚才他不仅握了，还握了好久，搞得那俩守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没过多久，赤鸢就看见那俩守卫开始捂着肚子轮流往茅厕跑，并且越跑越勤，到了最后竟然都被茅厕留住，出不来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口，卓然拍了拍手，昵了他一眼：“走吧～”
　　目瞪口呆地跟着他，赤鸢不理解，他们光风霁月的六皇子耍起手段来，咋就能这么卑鄙呢？和他的形象不符啊！
　　进了主营帐，就看到有个将军正坐在桌案后方看地形图。
　　听见了声音，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吩咐道：“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下去吧。”
　　来人却站着没动，冯建功不由地抬起头，看着刚刚进来的两个士兵，他觉得面生得很，走在前面的这个，即使穿着士兵的衣服，那气质模样也不像一个士兵。
　　士兵们常年在战场上风吹日晒，哪里会有那么细皮嫩肉的脸？过于英俊了！还有那通身的贵气，可不是一个靠军饷过日子的士兵身上能有的。
　　此等人物，想必是出自王侯将相之家吧？
　　再看身后跟着的那个，虽然五官端正，但那一身的杀气藏也藏不住，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二人看起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们是谁？”
　　卓然淡定从容的样子，让冯建功觉得他此刻仿佛不是在南离军营，而是在街上的某个茶馆，过于惬意了。
　　“永定人。”
　　“你们可知擅闯军营者死？更何况你们还是敌国人。”冯建功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敌意。
　　“将军莫怪，我是来帮助你解决难题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倒是让冯建功来了点儿兴致：“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何难题？”
　　卓然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这次战争冯将军是反对的吧？可后来为何又同意了呢？”
　　一听这话，冯建功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盯着卓然，犹如一头嗅到敌人气息的敏捷豹子“你到底是谁？”
　　“永定国六皇子。”卓然本也没打算隐瞒，既然把冯建功作为了突破口，就必须先拿出诚意来，坦诚相告。
　　冯建功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赤鸢知道他家主子一向爱演，倒是不知道竟能演得如此真实，仿佛连他自己都信了。
　　“帮我？你会这么好心？我凭什么相信你？”冯建功驰骋沙场二十几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能活到现在又岂是没脑子的？
　　“冯将军不妨听我说说，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卓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脸和善。
　　思索了片刻，冯建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反正这是他的地盘，姑且先听他说说，如果他耍花招，他立马就抓了他作人质。
　　“好，你说。”
　　“冯将军之前一直反对战事，后来又同意了，是因为受人威胁吧？”卓然也不能确定军饷的事是否与冯建功有关，只能试探一下。
　　冯建功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他的反应让卓然心里有了盘算，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管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冯建功明白，他既然敢单枪匹马地来这儿，想必定是早就调查清楚了。
　　“是！”
　　“如果我猜得不错，是否与一批军饷有关？”
　　冯建功愣住了，他竟然连这都知道，果然是有备而来。他点了点头，“是，但这是我南离国的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碰巧遇见了押送这批军饷的人，顺藤摸瓜地查了下去，最后查到了你身上。”卓然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句，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刚才在套他话。
　　“什么？您见过那批军饷？这么说那批军饷并非是被冯建业贪污，而是被人藏了起来？”
　　冯建功感到十分震惊，但心里又隐隐地感觉看到了希望，永定国六皇子夜探南离军营，又提起了那批军饷，想必是有目的的吧？
　　不然他何必要冒这个风险？既然有目的，那建业就还有救，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冯建业？莫非是你的兄弟么？”卓然立即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信息。
　　冯建功有些犹豫，还不知道这位六皇子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能信任他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不应该轻易相信别人，可是他提到了那批军饷，那是救出建业的关键，他不知该如何抉择。
　　见他犹豫不决，卓然开诚布公道：“我要是存了别的心思，就不会冒着危险来军营里找你，我完全可以以那批军饷为饵，设下陷阱，引你前去。”
　　冯建功听了觉得是这么个理儿，思索了一会儿，稍稍放下了戒心，开口解释：“冯建业是我的弟弟，在军中任职，两个月前朝廷有一批军饷拨了下来，我派他看着。
　　可是没两天那批军饷不翼而飞，士兵们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皇上震怒，令太子彻查此案，调查一番后，他认定是冯建业贪墨了这批军饷，以贪渎罪将冯建业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可我心里清楚，这是诬陷！建业为人正直，一直立志报效国家，他怎么会贪污军饷呢？”他的语气里透出一股浓浓的不忿。
　　“南离太子拿这件事威胁你，让你出兵攻打永定国？”
　　冯建功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听到了这里，卓然似乎明白了。
　　看来那批军饷可能就是被南离国太子派人藏起来的，然后假借查案的由头抓了冯建业来威胁冯建功出兵，冯建功救弟心切，不得不答应了他的条件。
　　可是卓跃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为何会跟南离国的探子有来往，还为他们藏匿军饷提供便利，难道他跟南离国太子有勾结？
　　而南离太子更是没安好心，军饷已经在南离国藏了那么久，此时却冒险挪到永定国来，想必目的没那么单纯吧？
　　若是让冯建功发现军饷藏在永定国，那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即使冯建功再不想打，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六皇子知道那批军饷在哪里，可否告知？实不相瞒，我已经派人找了许久，可却一无所获。”冯建功知道六皇子绝非善类，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句。
　　“告诉你也没用，你取不回来。”
　　“为何？”
　　“我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考量，不过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卓然说的是实话，任凭他再有能耐，也是南离人，不可能在守城士兵的层层盘查之下将那批军饷运走。
　　“那六皇子的条件是什么？”冯建功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六皇子说帮他定然是有条件的。
　　“你退兵。”卓然坐在那里，桌上烛火跳动，映着他温和的脸，他轻启薄唇，吐出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这话让冯建功面露难色。
　　“军国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知道你有办法。”卓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