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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三趣阁巧遇三趣事,污泥淖偏生污泥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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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趣阁巧遇三趣事,污泥淖偏生污泥音
这些,大部分是她的功劳,不过,也有一些是雪衣的功劳。花姨负责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奈何自己的能力不足够,具体的事情,便都是雪衣亲自操办。就拿客栈的名字来说。一个顾客对于客栈的印象,首先便是名字,名字取得好,那么这客栈就已经取得了一半的成功。
花姨不想同其他的人那样,将自己的客栈也唤作什么“四桥客栈”“四桥居”……之类的名字,她想有一个别致的名字,既同客栈的主调相符,又能在第一眼就抓住来此住店的人的心,可是她没有那样高的文字能力,饶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只是空有一腔欲望而已。而雪衣呢,恰恰好便满足了她的欲望,她同雪衣讲自己的想法,雪衣听罢,粲然一笑,拍拍自己的胸脯,说“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您放心吧,我保准给您起一个满意的名字,不敢说同那些有名的比,至少,在咱们四桥这样小的地方,引来更多的男人还是可以的。”
不过多久,雪衣便来找她,说,这客栈便唤作“三趣阁”吧。
花姨问缘故,雪衣解释说,人们常说,人生有四乐,这四乐是哪四乐?
饶是花姨不甚通文墨,可这样的常识还是听人说起过的,略想一想,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雪衣笑一笑,心想,可真是难为了她,道,没错。这是人生的四乐,但是人生的乐又不止这四件。
花姨道,这是自然。
雪衣道,具体到一个地方,一个时间,便又有不同的乐。那这里又有什么乐?四桥,三趣阁。
花姨道,我怎的知道?
雪衣继续道,我们这里自然有我们的乐,而且呀,是我们这里独有的三乐。
花姨道,哪三乐。
雪衣道,雪。
花姨不解,道,雪?
雪衣道,没错,是雪。我们这里的乐,便是雪的乐。
花姨道,你可别逗我了。刚刚那四乐,虽说我不大明白有何可乐,可我至少知道,也许对某些人来说算是乐事吧。可你说的,我是真的不解了,雪有什么可乐的?
雪衣笑道,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待我说完,你一定只有认同的份儿。
虽说花姨还是不信,可她也愿意听下去,道,你快别欺负我一个不似你这般通文识字的了,快快地招了来。
雪衣道,这关于雪的第一乐,便是屋子,不过也可以说是三趣阁。
花姨满意地一笑,道,那是自然的,他们住了三趣阁,自然是他们的幸事。
雪衣道,看,这第一件您就“上了钩”。
花姨也笑道,好呀,你这样狡猾的,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着,花姨就来闹雪衣。
雪衣躲不开,连连求饶,道,妹妹我知错了,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花姨松了手,道,话说这屋子有何可乐?
雪衣理了理鬓发,正了正身,继续道,花姨,这您就不懂了,屋子的乐可大着呢。我们不知道屋子的乐,那是因为我们自己身在屋子里,那些上班的男人女人,上学的孩子,也身在屋子里。可那些不在屋子里的人,自然就不同了。屋子对他们是至关重要的,几乎等同于活着。
花姨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似乎表示着同意。雪衣满意地微笑,继续说道,世上的人这般多,可这般多的人竟有那样多的人不喜欢雨,不喜欢雪。而这两者中,又有更多的人不喜欢雪。缘何?只因雪是冬天的东西,是冷的,人们发明了“饥寒交迫”这样的词,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来三趣阁的男人女人,多半是幸运的,可这世上有多少不如意的这些个男女寻不到居所的。所以,在这冷的雪天里能有一座温暖的屋子可供居住,自然便是这些男女最大的乐事了。
花姨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是呀,能有个屋子住,对一个女人来说,且不说别的,也先不论什么对错是非,到底心理上是安稳的。
雪衣点点头,“嗯”了一声。
花姨道:“那第二件呢。”
雪衣道:“第二件乐呢,是‘踏雪寻梅’。”
花姨不解,道:“‘踏雪寻梅’?我们这里只见有雪,不见有梅的,踏雪可寻什么梅?”
雪衣笑了,道:“您说的自然不错,我们这里有雪是真的,没有梅也是真的。可是呢,雪是雪,梅却不是梅。”
花姨皱着眉头,道:“你可真把我说糊涂了,你若再不直白地说出来,我可是不听了。”
雪衣笑着解释,道:“梅自然不在雪里呀。”
本来如此说,花姨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但是雪衣说此话时,搭配着俏皮的眼睛还有抑扬顿挫的音调,花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话里有话,也笑了,道:“原来是这样。果然,你这么一说,这名字呀,还真是贴切。”
雪衣道:“对于两个相恋的人来说,这世上最苦的是什么?”
花姨思考一番,道:“是……不爱。”
雪衣道:“‘不爱’自然苦,苦了还兀自爱着的那个人,可这还不算最苦,不爱是一个人的苦。若是爱让两个人都苦,那这苦是加倍的,是更苦的,她让两个人,三个人或是更多相干的人都苦了。都说,世间最苦是离别,是相思。世上不知有多少苦命鸳鸯,不得相见,只得以月,以烛,以棋,以影……作伴。可是来到这三趣阁,一时红袖添香,软玉在怀,同床共枕,享尽这别后相思的苦尽甘来,您说,能不乐吗?”
听到雪衣这般动情地说,花姨似是便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她便是那个女人,沉醉在幻觉中,点了点头。
雪衣见她变得迟钝起来,似乎又想起来一些事,连忙道,这最后一件乐呢,便是“访雪探幽”。第一乐呢,是一个人活着的必须,而第二乐呢,是一个人感情上的依靠,那这第三乐,是人精神的必须。”
花姨道,怎么个精神上的必须了?
雪衣道,您想想看呢,雪中有安身立命之所,夜里有佳人盈怀,本是足够满足了,可这总还差了什么?是什么呢?
花姨附和道,差了点雪呗。
雪衣道,似对非对,只能算个半分对吧。
花姨道,怎么又不对了?
雪衣已经站起来,朝后窗走去,看了会雪,才转过来,道,差的东西可不光雪,什么都可以差,只是四桥这地方,雪最负盛名,便可代替了那些。就像永安的雨色,花檐的野色,右良的夜色,奈川的雾色……本来去,便是为了那些,若是差了,岂不是糟心?您想呢,睡有卧榻,侧有佳人,若是夜里还可与恋人临窗对话,对雪品书,晨起时分赖着床与他(她)看雪,一起品茗赏字,岂不是妙事?
花姨道,你说的,我可越来越不懂了。从来我只见来咱们这地方的人,只恐夜短日长,恨不得时时刻刻腻着在一块,那嘴和身子黏在一起不离开的,没见过谁大半夜不趁着好时间做起那些事,要好端端地浪费这大半时间做这些没紧要的来。
雪衣掩嘴一笑,道,您说的没错。来这的人,不为了前两件事,那是为了什么?第三件乐是可有可无的。不过,来四桥这样多的人,总会有一两个人,要向咱们寻问起那第三乐来,知道点,也是好的。若是能遇到,那可真是幸事了。
雪衣良久未说话,早已呆呆地看着窗子外面的雪,窗子里看到的,除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远处的一座山,和一片绿色的翠林。
花姨走过来,轻轻撞了撞雪衣的身子,道:“想什么呢,突然不说话了?”
雪衣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
花姨笑着,道:“我说你呀,可别不知好歹。”
雪衣歪着头,笑道:“我怎么不知好歹了?”
花姨也不说话,只是转过身来,背着窗子,靠着窗棱子,雪衣见她并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自己,心下疑惑,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
花姨抿着嘴笑得更深了,道,你真想知道?
雪衣道,不知道,也可以。
可是花姨却不行了,只怕关于她的事,不论好的还是坏的,没有说给她听,是一种很深的遗憾。
花姨道,你还这样说得多难求似的,我看你那情人不就是这么个人吗?
雪衣歪歪头,眼睛里是不解,道,情人?
花姨道,我的姑奶奶,你可真是不当回事?就是那个风清杨啊,亏人家那样把你放在心上,最后竟落个连情人都不是的结果,可真是可怜呢,更别提人家想要你做老婆了,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雪衣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因为花姨说得是真的。尽管他们已经在同一床上共枕过了,可对于他,雪衣竟然从没有认为他是一个情人。
花姨道,想起来了?
雪衣道,我……她想辩解,可仔细想想,的确是她的错,便缄口了。
花姨道,你那情人,谁不知道是个斯文公子,和咱们这里的男人不一样,难道,他不陪你看雪,赏什么字,喝什么茶的?
雪衣笑着,不答,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
花姨突然变了一种笑,是那种探索一个旁的女人的秘密的笑,凑近雪衣,道,难不成……那公子哥是个“表里不一”的,面上像咱们四桥的天一样冷,实则和这里的男人没多大的区别,也只恐“日长夜短”?夜里才露出真面目?
雪衣推了推花姨,故作生气道,您说什么呢?他是表里如一的好人。
花姨斜着眼睛,声音变得很婉转,道,夜里……也是?
雪衣跺一跺脚,道,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还有,你也不许说他。就算是,那也是我主动,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花姨明显不信,道,我可不信,他能不馋你的身子?男人呐,清高都是装出来的,装给别人看的,这我还是知道的。白日里怎样像个君子,夜里做起那事来,简直疯狂得很。
雪衣道,您说什么?我没历过,不明白。待会儿清杨要来,我先走了。
花姨看着雪衣好看的女人的背,心里想,在我面前装成一副这样子,怕不是比我还懂男女之事,把那样清高,装模作样的男人抓得服服帖帖的,可别哄我说这些,还不知道背地里都干的是什么勾当呢。
至于饮食方面,像寻常的客栈,客栈里不过是供应一些寻常的吃食,使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客栈,却也不似家里,这是犯了大忌讳的。花姨问为何,雪衣掩口笑道,来我们这里住店的人,您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于他们自己两个人来说,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的,所以,最忌讳的就是“客栈”两个字。因此啊,我们便不能像别的客栈那样,在吃食上那样随意,一律用套餐,到点才有,那样岂不是处处都在提醒他们,这里是“客栈”?饮食是如此,屋子的气味,观感,也是这样的道理。这样做,他们才能在心里上放松,一想到“三趣阁”,便想到惬意,一想到男人同女人的惬意,便想到“三趣阁”。
雪衣的一番话,说得花姨心里暗暗佩服,她没有想到,这蹄子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全不似个会持家的样子,可真没料到,她竟有这样的本事。
雪衣精通厨房之道,客栈的一切吃食,包括食材的采办同烹饪,都是雪衣一人出的方子。花姨笑问,这是怎么学来的,真真的一双妙手。雪衣笑道,花姨,亏您还对男人拿捏得那样准,竟不知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花姨暗暗心惊,她那一身白的皮下究竟藏着多少斑斓的主意?
雪衣的单子,花姨自然不甚很懂,可是雪衣有自己的道理。雪衣说,这饭食呀,同人一样,也讲究时候跟地方。人讲究个“知趣”,吃食呢,也讲究个“知趣”。
花姨问,这作何解释?
雪衣掩嘴一笑,也不明着说,道,这么说吧。你说,这天底下都有些什么人?
花姨道,男人跟女人呐。
雪衣道,男人是什么样的,女人又是什么样的?
花姨道,自然是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
雪衣道,世上有多少人,便有多少种性子来。可是爱情里的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花姨沉思着,想不出来。
雪衣道,无非是两个样子而已。一个样子是大胆的,一个样子是害羞的。
花姨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而她自己,便属于大胆的那一个样子。
雪衣道,大胆的是什么样子,害羞的又是什么样子?
花姨道,大胆的,即使不熟悉,可只要那么坐一坐,就能接起吻来,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脱光衣服上床这些事了。
雪衣掩口笑了,道,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糙理不糙”了。两个人,若是主动些,那自然没有咱们什么事情,可若都是那样子面对面说不出话来,必得你我做一做这红娘呀!只不过,我们做的这红娘,靠得呀,不是一张嘴,而是吃食。”
花姨不解,道:“这食物上,怎的做?”
雪衣笑道:“男女之间,谈情说爱总是需要氛围的。气氛合适了,自然会激发两个人隐匿的情。所以呢,我便想着在这菜上下功夫,保管他们一顿饭吃得你侬我侬。”
花姨道:“你打算起什么名字?一道菜便能有那样大的能耐?”
雪衣道:“您便瞧着吧。”
果然,雪衣又一次猜准了。很难说,当初风清杨选择她,不是没有这个原因的。
花姨往雪衣身边走来时,边走边向一旁的客人陪着笑道歉,走至雪衣身边时,皱起眉头问道:“雪衣,这是怎么回事?”
雪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春明怎么这样了。许是她将清杨误认作那个男人了吧。清杨上了楼,她便从房里冲出来,对清杨说起胡话来。”
花姨道:“这女人,怕不是想男人想疯了。”话说罢,她看向抱着雪衣的清杨,又恢复了刚刚歉意的笑,道:“清杨先生,你没事吧,若是那女人给你造成了什么伤害,你可千万别生气,只当她是疯子好了,疯子知道什么对错?我替那女人向你道歉,你看可以吗?今天真是抱歉啊,让你遭上这种事。”
清杨不惯看她这样一副刻意谄媚的样子,更觉得她一个女人说出来的话过于粗俗鄙陋。也更是难以想象,她一个女人,骂起女人来竟然这样狠厉跟痛快,心里便不大受用,不欲听下去。虽说他觉得刚刚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可是听到这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还是震惊的。
清杨淡淡道:“您严重了。她没对我做什么,我看她有些严重,您最好还是先去看看她吧,免得她出了什么事。”
正待三人说话时,一个声音从人堆里响起来,道:“花姨,怎么晚上都不让人安生了?”
花姨顺着声音看着来人,便摇着好看的身子走过去,道:“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打扰到您,我向您道歉。”
男人对花姨的话不以为意,也不看花姨一眼,只是目不斜视,正着眼睛,边走边说道:“道歉?道歉能解决问题吗?这样的疯子,还不趁早赶出去,留在这里是要诚心把客人都吓死吗?花姨,你的生意是不愿意做了?”
花姨陪着笑,道:“您误会了。这女人,我原先也不知道她竟成了这般样子,若是知道,您不说,我也迟早要赶将出去的。”
男人对着远处,看着兀自呆立在门口处的女人,道:“那疯子是谁,怎么便好端端疯了?”
此时从旁边响起来雪衣的声音,道:“渠沼先生,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都来了这几次了,难道便忘了?”
渠沼顺着声音,看过去,中间虽然隔着些人,不过并不多,凭着较宽阔的缝隙,若是留心跟注意,其实还是可以一眼便能看到站在几个人后面的雪衣的,不过,渠沼刚刚没有看到。
渠沼早已在这几个人留下的空中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路,到了雪衣面前,换了一副笑,同刚刚花姨有些弓形似地站立他身旁时他所露出的是不一样的笑。
渠沼胡乱地看一眼雪衣一旁的男人,便又看起雪衣来,道:“原来是雪衣呀,我这眼睛可真是该死,竟没看到这样一个美人站在这儿。”
雪衣温柔地微笑道:“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您的眼睛看得都是些好的东西,能有幸被您看见,那可才是我的荣幸呢。”
渠沼道:“这可真真地折煞了我。雪衣姑娘这样美的女子不是好的,那什么才算得好?那个疯女人?雪衣姑娘未免也太谦虚了。”
雪衣仍是那样的表情,道:“渠沼先生谬赞了,我哪有那样好来,不过是旁人强加给我的罢了。旁人说的未必就是真,不过是盲目而已,其实若是他们问问自己的真心,发觉并不是这样。缘何如此,不过是为了附和这样的时尚而已。”
渠沼道:“雪衣姑娘可真是活得通透的人。都说美人的皮勾得住男人,可想留下男人的心,却要靠一颗心。难怪雪衣姑娘能成为风清杨先生的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也难怪那样多的人会嫉妒雪衣姑娘,换作我这是个女人,也要心生嫉妒了。”
雪衣笑道:“您可真会打趣我。要是真论起人美心慧,我怎能比得上您的女人。”
渠沼道:“雪衣小姐哪里的话,实话实说起来,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及呢哪能跟你这样的人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雪衣脸上虽是挂着笑,可听到他的这些话早已不大受用了。起初不过是客套几句,却看他的话越来越疯癫,尤其是为了说些场面的话,竟然这样评价自己的女人,便不欲再说下去。
一旁的清杨见他如此贬损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心里早已升起了厌恶。虽说自己的女人,自己想怎样便可怎样,即使是一些有伤大雅的话,于他自己来说,那也可变相地看作是平常过于爱跟熟悉的结果,可旁人听来,到底还是嫌恶的。
渠沼道:“雪衣姑娘一直都在这里,不知那疯女人是谁?”
雪衣笑道:“渠沼先生不知道吗?说来渠沼先生也是认识呢,她是春明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春明这女人好像还做过您三个月的情人呢,那时候渠沼先生和春明一起在月下起过誓,说要三生三世永远在一起,不曾想,如今竟变成了这样。不过所幸,渠沼先生现在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我可真为您高兴。”
渠沼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不过却还是隐忍着,好似暴雨来临之前,周遭的空气都是沉闷的。他眼睛向四周瞟着,这时候四周围早已想起来密密麻麻的低语声。渠沼有些慌乱。
这时候花姨早已经一一向四周围观看这两场好戏的人道着歉,同时说着“没什么事了,大家回去吧。还不趁着这样好时候在屋里好好恩爱?”
大家本来是看见春明的事出来的,不过看了一会子,了解了一个大概,便发觉没了意思,不过却还是有多半人在等着,仿佛一个人对旁人的丑事永远要耐心得多得多。此时却又兴起了另一件事来,本来失望的心便又躁动起来,可是花姨的一番话,仔细想想,原来这些事的确跟自己没关,何必因了这些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浪费自己的好时光,本来原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和必看的,便都走了。其实还是因为大家自己此时有心里急迫的事——男欢女爱的事,便对这样平常觉来“轰动”的“大事”平淡了。
周围人散尽,最后一声关门的声音结束,渠沼的脸色终于似暴雨到来,不过却还是显出笑,是一种怪异的笑,他认为,至少不能在外表上失了气势,道:“想不到沧雪衣姑娘的嘴这样尖利的,所以啊,清杨先生还是小心些,免得夜里把您的身子给咬破了。”
雪衣脸色不变,欲待要说话,清杨却抢先一步道:“渠沼先生多虑了,我们真心相爱,怎会让对方受伤?”
渠沼看向清杨的眼睛里,有着仇视的意味,道:“哦,是吗?那就希望你们的爱情如您说的,可以长长久久。”
清杨微笑道:“多谢。”
渠沼留下最后一个“哼”字就走了。
渠沼走以后,清杨同雪衣都是松一口气,清杨道:“你也是,好端端跟他说这些干什么,没来由要惹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