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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镜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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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冥带着众人回来为谢易解了妖毒后,元憬和他也有些许日子没再相遇。
“二小姐,夫人那边给您送了茶,奴婢沏了点,给您暖暖身子。”红燕倒了杯茶,收回手时手被轻轻地拉住。
“手腕怎么回事?”元憬有些不自然地偏过脸,她性格本就高傲,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来比雪中送炭还要难上几倍。
红燕惊讶地看着元憬,并未言语。
元憬回头与她对视,眸中带着疑惑。
红燕这才答道:“是在谢府不小心弄伤的,并无大碍。”
“谢府?谁弄的?”
“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倒,才擦破了手。”
元憬挑眉,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是谁?”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红燕嘴唇颤抖,说道:“昨日上街路过谢府,无意撞了谢小公子,才擦了皮。”
“谢小公子?可是叫谢景深?”
“是的,二小姐,昨日是奴婢行事鲁莽了些,撞到谢小公子,才摔倒在地……”
“涂药了吗?”元憬冷笑,“我知道你又要说,回府繁事堆积,无暇处理。可是既然是你摔倒,他谢府难道连瓶药都不肯帮你涂?还是说,他谢府公子哥儿高高在上,撞倒了个不知名姑娘也不知赔罪?”
元憬说得火大,兴是对谢易“圣母”行为的不满,只要一谈到与他有关的东西就眉头暗皱。“谢小公子年纪尚小,又是谢府的掌上明珠,还不懂事,小姐莫气坏了身子。”红燕劝道,谁知元憬更恼怒了:“年纪小便能胡作非为了?他谢小公子平时如何骄纵我管不上,可他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我便要讨个说法!”
元憬披上披风,不顾红燕的阻拦便要出去,谁知红燕突然痛呼一声,她回头一看,红燕因为阻拦自己又拉扯到了手腕,此时手腕又开始往外冒血。
“怎么又伤着了?快让我看看。”元憬关切地捧着红燕的手,“我叫人来给你上药。”
“二小姐,我实话跟您说了吧,那日并非谢小公子鲁莽撞了我,也并非我粗心撞了路小公子,而是,路小公子将我认成了妖物。”
“妖物?”
“没错,我被谢小公子捉住后,谢公子告诉我,最近镜妖乱世,让我们尽量少出门。那镜妖正是在被谢公子追赶时遇见了我,于是找了个法子躲开谢公子视线,将模样变作我的模样,谢公子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就这样让它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而我又恰巧偶遇了路小公子,他才误把我当成了妖物,这才弄伤了手。”她抬眼观察着元憬的神色,又继续道,“我刚开始瞒着您,是因为谢公子不让我到处说,以免引起慌乱。他还特地嘱咐了我莫要告诉你,可奴婢不想瞒您。”
元憬低头沉吟,怒气倒散了不少。
“你说,那镜妖为何偏偏选你?”
“什么?”红燕没听懂。
“为何那么多女子中,镜妖偏偏化做你的模样。”
红燕郝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耳根却红了。
元憬有些无奈:“恐怕它盯上的不是你的皮囊,若它是只爱美的妖,它大可以化作长安内最美丽的女子,可它偏偏在人群中盯上你,我想,它的目的并不是你,而是谢易。”
“这是为何?”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觉得,那日捉狐妖,有些古怪吗?”元憬语气越来越沉重,表情却平静得很,“为何在谢易最危险的时候,路公子和苏姑娘就恰好到了,又为何狐妖被抓后,没有一丝反抗。”
“路公子那日不是给狐妖贴了束缚符吗?它没准知道自己无路可逃,自暴自弃了呢。”
“依狐妖所说,它似乎有一个很庞大的族群,等路公子和苏姑娘离开,它完全可以召唤族群的狐妖来救它,可它没有,即便是面对我一个道术不通和一个虚弱不堪的谢易,它也毫无挣扎之意。”
“一切的走向都有些古怪,像是刻意安排的,就等着我们上套。”
“您的意思是,我们上当了?可妖物为何要盯上我们?”
“不对!那日可能只是一场幻境,除了我和元府的人,其他人都可能是假的!”
红燕急忙道:“此话怎讲?”
“我摸他锦袍时,似乎摸到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就算是他穿的单薄,正常人的体温也不会低得堪比冰块,况且他既然会法术会用符,为何不燃符或施法让自己暖和起来,而要假意拒绝暖炉?它的目的,无非是听我亲口承认和谢易有关系。”
“那日它模仿得与谢易太过相似,让我没能分辨出来。”元憬重新披上披风,“虽是个猜测,我也要去证实。”
“可是,谢公子嘱咐过奴婢,近日不要随意出门。”红燕阻拦元憬,“妖物盯上了我们,出门怕是凶多吉少。”
元憬扯出笑容:“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若是真想保我们平安,为何府上一张符都没贴?那妖盯上了我们,这府门难道还难得倒它?”
“备车,去谢府。”
......
“元二小姐,谢公子还未回府,先喝口暖茶。”
元憬欠了欠身,表达感谢。刚抿了口茶,便听见一人的声音。
“本公子阿兄呢?”那声音听着还稚嫩,“都说了要带我捉妖了,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元憬放下茶,抬眼与那人对视上。
那人一席白袍,乌发未束,凌乱的散在肩头,容貌艳比女子,红唇不耐烦地嘟着,皮肤比谢易还要白上几分,毕竟还是个孩童,眉色不如谢易的深,再加上眼尾的嫣红,衬得他像个小女孩。
“我只听过谢府有个大女儿,可未曾听说过有个小女儿。”红燕小声嘀咕。
元憬静静地看着他,面不改色。
那人脸却一红,急忙避开视线。
“来者何人?”他故作老成,偏着头问身旁的人。
不等他人介绍,元憬起身行礼:“我乃元府二嫡女,元笒。”
他急忙回礼,却一时忘了如何言语,只道:“谢景深。”
元憬并不见怪,只对他笑了笑,又坐下喝茶。
谢景深不肯逗留,却故作镇定地踏出房门,一出房门腿便软了下来。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本公子终于明白这诗句中写着的是何等美人了,这元府二小姐,虽不如京姑娘妖媚动人,也不如殷小姐那样娇柔软糯,可却别有一番风味。你说,对不对?”他捅了捅身边的随从,随从道:“元二小姐的确漂亮,但恕小人不知‘另一番风味’是什么。”
谢景深脸色一沉:“你懂个屁!”
他走得飞快,随从也加快了步伐跟着他:“主儿,您这是要去做甚?”
“回房!”
“回房做什么?”
“背诗!”
随从有些摸不着脑袋,小主儿向来不喜诗书,今日见了次元二,怎么就忽然想读书?他不好说什么,只得屁颠屁颠地跟着谢景深。
回了房,谢景深把所有人关在房门外,下人只当他在用心读书,并未打扰。良久,房门缓缓打开,只见他一身金色长袍,凌乱的乌发用金冠高高束起,又将眉色画深了些,倒有几分与谢易相似。
随从忍住笑意:“小主儿这是?”
谢景深说出了意料之中的答复:“去大厅边读,那里暖和。”
随从猜出了他的意思,眼含笑意便要带他走。
婢女却道:“谢小公子,屋内还有炭火,烧起来自是会比厅边暖和的,天寒地冻的,若是在外读书读坏了身子,又得喝那令人作呕的汤药了,况且大厅内还坐着元二小姐,如此一来,不是吵着了人家?”
谢景深有些不耐烦,随从立刻骂道:“怎么跟公子讲话的呢?公子想去哪读便去哪读,天儿冷读书才有精神,再说,带着披风和暖炉在,冻不着我们身强力壮的谢小公子!元二小姐美丽善良,想必也不会怪罪一个苦苦读书的公子!”
随从这番话成功让谢景深松开紧皱着的眉头,他欣然道:“走吧。”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随从和婢女在后面跟着,随从弯着腰对婢女道:“小主儿这样装扮,想必是知道了元二小姐曾经爱慕过谢公子,想要去吸引一下元二小姐的眼球,你可别添乱,惹得小主儿不悦。”
他尽力地压低声音,但还是避不过谢景深的耳朵,谢景深一听,立刻红了耳根,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胡说!我,我只是......想去那坐坐......舒,舒服!”
随从立马笑着拉他的衣袖,可却被他狠狠抽走,逃似的跑了。
随从和婢女相视一笑。
还真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