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寒女

5、第5章

　　杏花婶看见梨花从竹篓里掏出一只还扑棱翅膀的活山鸡时，张嘴有些结巴地问道：“这，这是，是你抓的？”忽然想起她跟镖师师兄学过武艺，抓只山鸡只怕是小菜一碟。从梨花俏丽的面庞上突然窥见了几分英爽之气。

　　这怕莫是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吧。托梨花的福，刚吃了猪蹄，得了猪下水，这接下来一顿又有山鸡打牙祭。而且山鸡还挺肥，够吃两三餐。

　　这日子真是美呀。

　　杏花婶心里一美，对梨花就更和颜悦色。

　　转身倒了杯温热水给梨花解渴。又殷勤地搬来凳子让她歇。

　　这么能干的姑娘，就一辈子呆在自家好了。忽然觉得秀才儿子也不香了。这姑娘配自己儿子怕是绰绰有余。这也太能干了。又会绣花，又会做饭，又打柴，又捉山鸡。自己儿子身上有啥让姑娘家相中的呢。

　　对了，儿子也不错。有秀才功名，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还能开学堂挣束脩。

　　这之后一天天的，杏花婶多了个心眼。悄悄打量起儿子和梨花之间的互动。若是两人郎有情，妹有意，那就撮合成全二人好了。

　　怕是有点意思。儿子一见梨花就眼神躲闪，脸蛋通红。梨花呢，好像倒没有什么异样，落落大方。

　　自己和村里人说梨花是自家远房侄女，结果大家都还信了。谁不知道杏花婶是个不吃亏的呢。倘若不是自家亲戚，能让这姑娘住下来？

　　有些心思活泛的见梨花忙里忙外干活一把好手，人也俊俏，就打起来给自家子侄撮合的主意。怎奈杏花婶一直不松口。渐渐地也明白也许杏花婶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

　　那些家里有姑娘，打着子云主意的人家也有些急了。原本还有希望结亲，毕竟一个村，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自家女儿相貌比不上梨花，绣活也赶不上梨花一半。愁煞人了。有些姑娘夜里躲在被子里抽泣，恨上了梨花。

　　梨花在村子里明显感到有些不友善的眼光。去河边洗衣，几个原来和她搭话的也刻意疏远她。几个对她热忱的大妈婶子也不再热络。

　　她觉得纳闷。回去和杏花婶一说，杏花婶唉了一声。只回了句“人红是非多”。梨花想许是自己绣花的功夫让村里的女孩嫉妒了。也没多想。

　　可不久后的一天，她遇见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梨花去后山，正准备开始练功，忽然耳尖地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响动。心想会不会又有什么野物出没。正打算打探一番，草丛里冒出个人头。贼眉鼠眼的，她仔细一看，原来是村里的老光棍吴二癞子。二癞子今年四十好几，年轻时就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有女人愿意跟他。村里的寡妇和姑娘经常被他拦着调戏，村里经常去村长前告他的状。村里警告过他几次。于是他就游荡到周边的邻村继续作恶。这不，刚在邻村口无遮拦地调戏了一个姑娘，被姑娘的兄长追了几里路。怕人家到村里来揍他 ，就想躲在这后山的草丛里避过风头，天黑了再悄悄溜回家。没想到这后山竟然遇见了一个俊俏的姑娘。他正死性不改地准备干点什么，没想到嘿嘿嘿地心里美得还没开口。那头姑娘就到了他跟前，一把将他揪出了草丛。

　　“你躲这干什么？”梨花喝问道。

　　二赖子没回答，嬉皮笑脸道：“哎哟，咱俩真有缘分呐。”

　　梨花手上暗暗运气，二赖子顿时觉得胳膊疼得厉害。

　　“唉，姑娘你放手啊。”二赖子被揪得差点原地打转，连忙讨饶。“我想找点野味打打牙祭。唉，你松手。”

　　“这里没野味。”梨花松手，没好气地示意他走开。

　　“没野味，可有美妞啊”。二赖子眨巴眼，砸吧嘴，鼓着一双死鱼眼瞅着梨花细腻白皙的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梨花看到他这副德行，顿时心里犯恶心。伸手一点，二赖子就被钉在原地了。二赖子刚想叫唤，又被点了哑穴。

　　梨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梨花离开后不久，下起了大雨。二赖子被雨整整淋了一个来小时。后来也不知怎么爬回去的。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梨花回去后没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在她眼里，二赖子就不是好人，死了都活该。

　　可第二天村长找上门来了，说二赖子说自己生病了都是梨花害的。让梨花看怎么办。是出药费，还是出人去照顾二赖子。

　　梨花不语。杏花婶在一旁急了。

　　“村长，这和我们家梨花有什么关系？他二赖子一个大男人还想赖我梨花一个小姑娘家。”

　　村长也有些狐疑。

　　“二赖子说梨花点了他的穴。”村长又解释了一遍。

　　“哟，还点穴。我梨花有这本事，还在咱这里混？”杏花婶咋乎道。

　　梨花只装作害怕胆怯的样子缩在杏花婶后面。

　　村长又打量了梨花几眼。觉得这事儿有些没谱。起身，走了。

　　想必他也觉得是二赖子发烧烧糊涂了，瞎赖人。一定是看人家姑娘年轻貌美想占便宜没得逞反倒倒打一耙。

　　村长一走。

　　杏花婶把门一关，问道：“你真点他穴了？”

　　梨花连忙摇头。这事儿死也不能承认。倘若自己的点穴功夫被杏花婶知道了，没准心里有了戒备，哪天一不高兴，就把她撵出去了。

　　“他言语调戏我，我吓得跑，他在后面追，自己被树兜绊了脚。”

　　这个说法有几分可信。杏花婶选择相信她。谁会相信二赖子呢？不过，倘若梨花真会点穴，她倒有些担心自家小子以后会拿捏不住媳妇儿了。

　　梨花还有些担心，没想到过了两天邻村村长找村长来了。把二赖子到邻村调戏姑娘，偷鸡摸狗的事儿一说。村长气得想找人把二赖子绑起来打一顿，也不再帮他讨说法了。

　　二赖子之后，病病歪歪，也没了精力和贼胆出来再惹是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