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话》槛菊泣露

18、送给青春的你

　　我今天又想起你来了。
　　今天晚上我出去吃饭，吃完饭在外头的公园里散步，公园里有好些人，有跳广场舞的大人，有在一旁“钓鱼”，玩沙子，跳蹦蹦床的小孩子，我坐在一边，看那些大人跳舞。现在虽然是八月份，可天已经是秋天的天气了，晚上的风吹个不停，我穿个短袖，感觉很冷。
　　大家都很高兴，好像除了我，他们看到的，也许是舞，听到的，也许是音乐，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是这样。可我不一样。
　　我不能看着跳舞，听着音乐，心里面也只能够看到这些。我也想一心地看着跳舞，听些音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再也松不下来，从今而后，再也不能像一个平凡人一样，体味到平凡的快乐。
　　我心里，又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你，在那些灯与光的浪漫里，我又想起了你。奇怪吗？我也觉得奇怪。尤其，是看到那些两三岁小孩子的时候，我想你更甚。
　　我又将我们相识的两个月里，那些场面全都想了一遍，想你怎样遇到我，想你是怎样穿衣，想你好看的背影，想被你喜欢的感觉，甚至想像如果同你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又会是怎样的。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想过很多个场景，想我们一起抱着孩子在外头吃饭，一起抱着孩子在这里散步，你在一旁陪着我跟孩子玩，天黑了，我们一起回家，我给他洗澡，他不听话，总要等你过来给他洗……
　　你笑我想象力丰富也好，笑我疯魔了也罢，我真的念你，思念，想念，纪念……
　　其实我很向往婚姻的，我想象跟你在一起的甜蜜，想象我们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想象你做一个爸爸是什么样子……尤其那个人还是你，你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会穿衣服，你是只有短视频里才会出现的人，竟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也或许竟真的对我有意，我爱慕虚荣，我年轻气盛，被容颜吸引，我不可能不想起来你，想你这样的人，做我的丈夫，做我孩子的爸爸。你是爸爸，是我孩子的爸爸，你是丈夫，是我的丈夫，有时候，我只单单看到这四个字，心里都升起一抹神秘与向往，尤其，那个人如果是你，是你，会陪着我一起探索平淡的日子，那些平淡的日子里，你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我总是很想很想知道，你成为一个爸爸，成为一个丈夫，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一遍又一遍的想，一遍又一遍地想象，永不会疲倦，甚至靠它入梦。有时候生活苦涩，想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养料与乐趣。
　　可是人贪心呐，越是不曾拥有才越会想，越是想才越是想要真的拥有。
　　我不曾拥有过你，不曾真的亲近过你，如此，占据我内心的，只有无尽的悔恨与后悔。
　　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来你，可那时候，我却无数次要逼自己将你忘记，尽一切可能远离着你，直到你真的从我生命里消失，我才神经质一般地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找到你，在偌大的校园里，找到你。
　　其实我很后悔的，我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深信做一个淑女，深信“矜持”二字，我很多次想像当初一样离你那么近，在你故意制造的距离下，我为什么没有主动些，同你要个联系，为什么没有，事到如今，却又说，我真的很想你？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难受，我不是想哭，是难受，是很想叹气，一个曾经主动靠我那样近那样近的人，我竟故作不在乎似的远离，最终失去了他所有的联系，再也找不到他了，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倘或你甚至比我小一岁，又或者与我同龄，起码我知道你在这个校园里的某一个角落，可你不在，你走了，甚至连这个校园里，也都不会再出现你的身影。我本来就不曾知道你的名姓，不知道你的一切，可起码曾经，我知道你的学校，可事到如今，我连你的学校，也都不再知道，甚至你只身所在的城市，通通都不再知道了。以前，找不到你的日子，我总安慰自己，在这校园里，上天总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同你偶然相遇，我本着这样的信念，十一次地同你相遇，为了同你像第一次遇到时一样又一次重逢，我欺骗了自己十一次，十一次里，那些背影，总会有一个属于你，我不相信上天竟真的无情到，不再给我们再一次相遇的机会儿。
　　可机会只有一次，上天给我同你相遇的一次机会，我没有抓住，我任它溜走，结果，再也等不来第二次。
　　人与人的相识，是有时限的，在那短暂的日子里，我没有珍惜。
　　你别不信，是真的，即使已经过去了那样久，那样久，哪怕是我身边一个极眼熟的背影，我都将他认作了是你，一定是的。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作家，我不能停止想象，停止了想象，是扼住了我呼吸的咽喉，让我去死。你知不知道，你的消失，于一个靠想像续命的我来说，又是多么深，多么深的伤害？
　　我曾经无数次地拿起笔想过男主角与女主角相见的场景跟风景，我想过一切这人世间美好的风景跟词汇，全都是为了两个人的相遇，而如今，这些风景里，有一个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来的人。
　　我追求浪漫的人，浪漫的景，浪漫的生活，你并不能想象，你的消失，于追求浪漫的我来说，是多么深的遗憾，以至于我要将它付诸笔端。于我而言，留给文字的，一定是人生中深感遗憾的事，才配拥有文字，因此，我将与你的相遇，留给文学，留给历史。
　　你知道吗，我有无数次在城市的灯火灿烂里想起你，想你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是在玩游戏，还是在陪朋友，亦或是，你已经结识了新的女朋友？你我在同一片夜空下的不同地方，这其中，有没有一次我们彼此心有灵犀，望见头顶的星夜，互相念起彼此？你有没有也像我一般，看见头顶月夜，念起一年前的那个女孩儿？
　　我真希望你有，如此，我的深情也不算辜负，可我并不能强迫你也拥有，毕竟，你我萍水相逢，毕竟，这场爱恋里，我从未有过主动，我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你如今多念我一次？
　　可我贪心，我希望你记得我。但是，我不会阻止你，不会诅咒你，去拥抱新的爱情，那是你的权利，毕竟，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儿，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
　　你漂亮，干净，青春，当然要遇上一个跟你一样同频的人，你们一起在太阳底下，享受阳光，享受二十岁的青春。
　　倘或你真的拥有，我打心底里为你高兴，我并不恼火，只是遗憾，遗憾自己失去了你，仅此而已。我知道，遗憾不过是我的感性，我不会感性用事，我知道怎样于我们两个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像放弃你，是最正确的选择一样。
　　在对你产生了感情的那些日子里，我有很多次暗自失控，想要同你做一对恋人，像校园里别的年轻的人一样，跟你一起去食堂，跟你一起去教室，跟你一起在操场漫步。
　　那时候，你是不是也想过这样，也幻想过如此，不然，你不会故意地靠近我，一次又一次。我也和你一样的，无数次无数次地想过。
　　你知道吗，我真的在梦里梦到过你，是真的。我梦见过你，在梦里，你跟我说过话。但那终究只是个梦而已，现实中，你我从未有过言语。
　　但，无论我多么的冲动跟感性，多么的迷失于你给予我的爱情里，我终究没办法真正的失去自我，我一次又一次想起来我自己，我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又将去往何方，我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的，我们是不一样的两条河，起点不同，终点不同，只不过是中途有了交接，但终归是完全不同的两条河，并不能奔向同一个终点。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人生的残缺，因此，我怎么能坦然的接受你，你我，终究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我们走向的，是不一样的人生。
　　尽管我们拥有相似的年轻，尽管我们拥有一样年轻的面容跟身体，但，我们的心终究不一样。
　　我没办法跟你一样年轻，跟你一样快乐又单纯地体验这个世界。我知道，你同大多数的男孩子一样，喜欢晴天，喜欢青春，喜欢一个人，喜欢一座城，可我没办法喜欢晴天，没办法喜欢青春，没办法只喜欢你，没办法只爱上一座城。风，花，雪，月，是我生命全部的底色，我是一个没有归宿的流浪者，想要去拾荒，想要远离人烟……你是人，而我，终究不是。人与鬼，是不能相恋的。
　　我想要像梁祝一样，变成蝴蝶，我想要像丽娘一样，为爱还魂，我想要像宝黛一样，三生三世……我终究不是个人而已，你怎么能真的做我的丈夫？我怎么能同你拥有我们健全的孩子？我只是个化成了人的鬼，我不能伤害你……
　　你知道吗，古人们都喜欢月亮，诗词里有月，文章里也有月，好多好多的月。这么多的月亮里，每一个都是遗传千年的美月，但我其实真的知道，月亮不过是如此而已，有很多凹凹凸凸，也没有光晕，月亮，是没有容貌的球。
　　我喜欢你，像我爱上每一个夜晚独一无二的月一样，我爱月的光晕，爱月的诗词，独独爱的不是望远镜里的月，我都知道的，但我宁愿不知道，不去靠近，如此，我会一直念着你，爱着你。
　　我们两个，都这样的年轻，才刚刚二十出头，我们的青春才刚刚开始，我遇到惊艳的你，你遇到惊艳的我，但往后，三十岁往前的生命中，你我的心，会轻易地被纷繁世界迷乱，更大的校园，更广阔的城市，你还会遇到无数惊艳你生命的人，比我好，比我更惊艳，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我们刚刚开始闯荡世界的年纪里，不要谈山盟海誓，不要相信白头偕老，留给未来那个女孩儿，留给未来那个真正陪你到老的女孩，我只是你生命中一段偶然的重逢，不知来处，也就无需知道归处。既是重逢，也就不必相知，更不必相缠相绕。
　　我知道，我们的年龄，注定了我们的结局，我还会去别的城市，像你一样遇到别的人，也会像对你动心一样对未来的那个人动心，也或许，像为你我写下一段文字一样为他写下最美的文字，像幻想我们甜蜜的婚姻一样想象我与他的婚姻，我是如此的年轻，不懂得安分守己，又如何，玩弄你珍贵的感情？
　　你恨我也好，厌恶我冷漠与逃避也罢，结局已经注定，我没办法装作不知再同你开始。我连自己的灵魂都尚且找不到归宿，又如何能真正地善待你的年轻而炽热的心？
　　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并不能身体力行，践行书里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在你之前，那是高中，我同样遇到了一个惊艳了我时光的人，他同你一样，长得那么那么的好看，只不过，他同你，是不同风格的美。我喜欢过他，像喜欢你一样深深的喜欢过他，而他，也像你一样，曾经制造过很多的相遇。我同他，宛如我与你。我对他有过一段情，他对我，也曾有过一份意。
　　那段时光，像跟你相遇的时光一样，漫长又短暂，甜蜜又痛苦。也许便是从那一次，我再不敢恋上一个人，于我而言，爱恋二字，是无数蚂蚁在心上面爬，是痛苦的。所以，我总不敢直视你明目张胆的爱，你的主动，我害怕那样痛苦的感觉，生不如死。我装作不知，我一次次逃避，以为如此，就可以不必痛苦……事实证明，“爱”一个字降临时，想逃也逃不掉，再想逃时，却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
　　我不想瞒你，我的的确确在你之前爱过旁的人，像在梦里梦见过你一样，也梦见过他，像在梦醒之后再也找不到你一样，也曾惆怅过梦里假的他。
　　我对你一切的感情，或爱恋，或幻想，都曾经一丝一毫地给予过另一个男孩儿。
　　可这一切全都改变了，因为高考的结束，更因为你的出现。
　　你的出现，让我全然忘记了他，让我罪恶般地再也不像当初一样迷恋他，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单单只是回想，都忍不住动心，可遇到你之后，我因异性而轻易跳动的心全都付给了你，我一颗青春里轻易动容的心在你的身上，找到了归处，全为你紧张，全为你而跳动，哪怕你不曾出现，哪怕你只是成了回忆。
　　我再也不曾因为想起来他而心跳了，所有的这一切，全都留给了你，我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恨过自己，怨过自己……
　　但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因为你的新，因为新的你，有一天，我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如他一样，成为我生命里那个旧的人，有一天，我也会像想起他一样，不再动心地想起你，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所以，我不能，我不敢，我不愿，接受你的爱恋，更不敢，迈出那一步，与你我，都不会有什么结局……
　　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一个靠文学续命的人，假如没有文学，或许我早已经死掉了，我以作家自称，古往今来无数的道理让我明白，当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与喜好，我便再也不是一个平凡又正常的人。我是什么，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无论是什么，却彻彻底底地不是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正常的爱情，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的感情。
　　十分的心意里，我有多少是真的爱你，又有多少，如同古往今来那些爱情里的文人墨客一样，是为了卖弄自己的文学？
　　如今写下这些文字，有多少是我的真心，又有多少，是文字的粉饰？
　　我承认自己爱文学，甚至比爱人更深。可就是这般深的感情里，我有无数次地感觉到孤独，感觉到孤寂。璀璨如文学，尚且改不了我的心，你我的情，我又如何能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它？没有。倘若不是爱到了骨子里，如我一般的人，于这世间任何的东西，事情，跟人，都只是一时的热情，并不会持久，我看透了自己丑陋的心。
　　比起开始以后的种种痛苦，或许，于未开始便以结束而永存的遗憾，于你我，才是最小的痛苦。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办法，可以永久地消除这份遗憾带来的痛苦，因为每当我看到城市旖旎的夜景，就想起来你，想你跟我会一起度过怎样的都市生活，想一切的一切。我承认自己厌恶城市，白天的城市，城市里的白天，可我却时时刻刻被城市的繁华迷乱了双眼，迷失在城市夜晚的灯红酒绿中，甚至迷失了自我，一次又一次做起许多夜城市的美梦，梦到与心爱的人在大上海坐游轮，梦到与心爱的人深夜都市里谈情，梦到与心爱的人一起逛繁华的商业街，事实证明，我的心，始终喧哗躁动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幻想中的男人，在你出现的那一瞬间，有了具象化的反应，我将自己所能幻想的一切繁华迷乱的美梦，全都投注在了你的身上，我爱的，迷恋的，究竟是不是你？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我暂时被夜城市迷乱了双眼的选择，当我知道自己的来处与归处，我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把你忘记，不再想起。
　　或许，在下一个人出现的这份空白里，你将会永远地填满我的心房。
　　原谅我，原谅我不厚道地把你当做暂时的选择，而不是唯一，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不管你信不信。
　　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当一个新的人出现，从此便失去关于你的记忆，从此，便不再像稀有的醇酒一般，珍藏你。但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我想一直一直记得你，念你，想你，但人心总会遗忘的，尤其是一个新的人出现。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的记忆，像遇见你从此便失去了他一样，失去对你的珍惜与怀恋。你那么美，那么好，我不想辜负你的美，你的好，我想一直一直地把美好的你放在心尖上珍藏，但我做不到，我竟一点都做不到。我真恨自己。
　　我知道，爱没有污痕，便不算得真正的爱。我知道是这样的，但我真的害怕那些污痕，因为污痕，代表着我曾经真真实实的讨厌过你，哪怕这厌恶只有一丝，也真真实实地存在过。我对你的爱，竟然做不到一丝洁净。
　　这世上有些东西，只能远观，不能靠近，就像，你我之间的喜欢。我始终都记得初见你时的心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有意，不知道你是否看到了我，你神秘如天上的星，那般美，那样令我着迷。后来，你也同旁的恋爱中的男生一样，精心算计了相遇，你也同他们一样，在算计里露出了丑陋的马脚，我曾经有过厌恶，我希望你的模样，始终如我初见你时一样，始终站在距离我远的地方，无任何动作，无任何言语，那般背着我站立着，而我，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你高高的挺拔的背影，我将永远为你而心动，这心动里，绝不掺一丝杂质。
　　但我知道，你终究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是雕塑，也不是星星，你终究会转身，会说话，会行动，你终究有血有肉，不是神，亦不是仙，原来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凡人，原来你属于人类，我早已见怪不怪的种群，甚至憎恨着想要逃避远离的种群。你竟然，不过是一个凡人，喜怒哀乐，通通跟我一样，没什么特别。
　　从前的人，觉得天空很美很美，可望远镜弄明白了天空，才发现原来天空不过如此，有些东西不能深究，不能看清楚，比如人。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喜欢的，我念的，是你，还是初遇的你。
　　毕竟，初遇的你，留给我的，是挺拔的背影，是勾人的侧颜，是不食人间的烟火，而你，单单真实的你，如后来一般，竟也有令我发觉普通的一面，竟也有令我厌恶的一面。
　　就让它停留在最美的时候吧，让它像山岚的晨雾一般，笼罩在我们之间，不要靠近，就不会清楚地看得见。
　　我这一生，不，我这不到半生的生命，遇见过很多人，人与人的相识，总免不了两个过程，初见惊心，久处生厌。我知道这世上有互生欢喜的爱，但，那不是我，亦不是现在的你。也许你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的你，还远远不能保障。
　　我害怕对你的心被惹上尘埃，犹如害怕你的心，亦惹上尘埃，一丝一毫，都令我害怕。哪怕只有一丝，也不容许。是的，我真怪，真是奇怪，但我也不想的，可我却又是这样的，我也说不清楚，真的。
　　我总会轻而易举地对一切如你一般看不清楚，又那么美丽的，幻想成天上的星，幻想成一切靠文字堆砌起来的美，将你我置身于如诗词一般美丽的人生。
　　所以，我知道，你也是如此。你终究会看到真正的我，一个打电话都会操着高声的方言的我，怎么会是你心目中那个真正的女孩儿？我从未用真身示过陌生人，你见到的，只是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我。
　　与其互相欺骗，还是就让它停在欺骗里，不要靠近，如此，谎言也就不会被揭穿。
　　但人生是人生，人生是陪伴，是幻境破灭，是柴米油盐，是我一次又一次发觉你真实的血肉，我不敢，不敢穿过雾霭，看见真的你，亦不敢，令你看到真正的我。
　　我可以将蜻蜓点水的爱意无偿地给予任何一个如你一般的人，但那挂于高台之上，最炽热，最赤诚的心，却被我永远的束之高阁，像藏书一般，积满了灰尘。
　　这世上，人人都读不懂她，她无需人人都要懂，这世界之大，总有一个人，是上帝之子，他明白，懂得书阁里，落满了灰尘的一切，他惜她，疼她，爱她，更能在天书一般的世界里，懂她，知她，哪怕她落满了灰，变得脏兮兮，他却把她当作唯一。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人，这个人还远在未来，尚未出现。其实我们深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在这个世界里头，你如同芸芸众生之中的任何男子一样，你要在这个世界里有你自己的人生，你的轨迹，你人生的轨迹，撕开一切晨雾，你同他们的人生，亦没有多么大的分别。但是我，早已是另外世界的人，无法与你的世界共情，无法同你共振，我的心，属于另外的地方，在这里，找不到归处。我的灵，我的肉，不属于这个世界里任何如你般的人，他还在未来，他可以在另外的世界里，理解我束之高阁的心。
　　有时候，我觉得另一个世界格外的孤单，每当孤独的时候，我贪恋起这个世界的繁华，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你，想像我们一起过日子，我多可恶，我只有在孤单的时候才想起你，而不是时时刻刻，快乐的时候，高兴的时候……
　　我这虚假的爱意，不过是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仅此而已。有朝我的心恢复以往，体验到生的乐趣，追求的乐趣，那么你，将是我无足轻重的记忆，我可以轻易将你的忘记，也感觉到无比的喜悦。我对你的爱，只是短暂的发泄，并不是永远，亦不是长久，不是必须，所以，还是不要了吧，哪怕这颗心，后来会无数次无数次地遗憾，但就让她，于遗憾中，在文字里开出花来，为文学，留下一个陌生又美丽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