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成为规则[无限]》权小又

47、美人在骨（6））

　　来到客厅，画像上男人的视线越加强烈的地注视着他们，原燎按下震惊，一时没有再多问。

　　管家每天准备的餐食没有任何变化，没人可以一直不吃东西，时间紧迫，大家草草用过餐之后又各自在庄园里寻找线索。

　　这次沈姿和原燎没有分开。

　　“是什么？”原燎在问昨晚的诡异。

　　沈姿：“一架婴儿骸骨，跟这些东西一样，漂亮得像工艺品。”

　　“婴儿、女人、庄园主人查理，”原燎一面念叨着，一面和沈姿走进了一间房，看上去是个客房，比他们住的客房要更大更豪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私人物品，这里之前一定是有人在住的，还是个男人。

　　他将今天早上小胖房里发生的事告诉沈姿，又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给玫瑰浇灌花肥确实值得一试，但庄园的男主人，查理先生是个极致的骨制品爱好者，有客人到访，他从未真正现身，只是通过画像注视着我们，或者说注视着他的原材料，这样的怪谈主，一旦他无法顺利取得净化后的骨头，很有可能会直接动手杀人。”沈姿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记账册，上面记了些某年某月借了某某的钱，又在某年某月还了回去，看得出来，这人之前一直是很拮据的，直到遇见查理先生。

　　沈姿：“我们这样的，倒是还能被他抽掉几根骨头，但再怎么样都是拖延时间而已，不杀了怪谈，迟早都要死。”

　　“现在又多一个男人了，这个男人一定也很好看。”从记账本上记录的赚钱方式多是做绘画模特能看出这一点，当然，更多还是庄园主的特性，一个对美极度痴爱的人不会豪奢地帮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更不会把他接到家里来住，“既然他的信息出现在这里，那必然也是怪谈里的衍生诡异之一，还有照片上那个女人也是。”

　　原燎大概知道，她是想通过这两个诡异知道更多线索，但是，“我们晚上不能出去，只有等着被找上门的份。”

　　沈姿：“嗯，我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见到那个女人，婴儿消失了，妈妈会来找。”

　　原燎忍不住挑了下眉，见沈姿面色始终很平静，还是提醒她道：“一般来说，母亲会强于孩子，你有把握？”

　　说真的，沈姿是一个特殊也让人震惊的存在，但既然已经把她的特殊性当做另一条出路，原燎就不会过度地去怀疑和猜忌。

　　他们现在是同一立场，也必须是同一立场，相信就好。

　　现在的局面他们很被动，十二点之后不能出门，诡异却在一两点之后才会出现，而一间房只能住一个人，就算他想帮沈姿也缺少条件。

　　有没有把握，对于原燎的问题，沈姿迟疑片刻，摇了头。

　　在面对婴儿骨的时候，她冷静到极致连心跳都未曾加速，但并不代表她那时没考虑过死亡。

　　死亡、绝境，很多时候人类都会在极致的危险中突破自己的潜能，至少沈姿是如此。

　　在精力一次次被消耗，在婴儿骨一次比一次更强盛的时候，触碰婴儿骨让她解锁了另一种吸收能量的方式。

　　毫无疑问，如果今晚婴儿骨的母体出现，她要对付必定也是用这种方式。

　　“诡异到底是什么？”沈姿略带疑惑地嘟囔出声。

　　怪谈苏醒诡异值会升高，她吸收能量也会使诡异值升高，在“场”中直面诡异同样会沾染诡异值，这些都只是数值的差异而已，但在直接融入过“场”的能量，和吸收了婴儿骨后，沈姿更确定了这些东西之间的差异。

　　构成“场”的能量更纯净，隐隐约约透露着规则之力，这是她在【荒败别墅】中察觉到的，别墅女主人违背规则，而她有反噬她的能力。

　　怪谈衍生出的诡异所蕴含的能量正是促进人类觉醒的能量，没有人可以像她这样直接吸收，仅凭直面诡异沾染的那点能量，对促进觉醒而言，只能是缓慢且微弱的。

　　沈姿能进一次怪谈升一级，除了她本身直面诡异的危险比较多外，就是有“场”的能量打辅助。
　　一种是规则之力，一种是觉醒超自然能力。

　　【新世界】中许多人相信，觉醒者在某一天可以觉醒七感、八感，洞悉过去未来，堪破一切，或者掌控某种超自然能力。

　　以前的沈姿觉得这些想法不可思议，现在她觉得确实能。

　　只是不知道凭现在的进化速度，那一天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人是会死的，在尚未积累到量的质变之前，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死去。

　　不过这些都是对普通人而言的，沈姿除外。

　　诡异到底是什么，只是能量而已。

　　这么想的时候，原燎给出了类似的回答：“诡异一般来说有两种，一种是躯体沾染了某种未知能量，成为怪物，一种是直接由这种能量构成，成为鬼或者说灵异体，调查局都是用仪器测出的诡异值高低来衡量这种能量的强弱。”

　　沈姿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按这种说法，婴儿骨应该是沾染了能量的怪才对，毕竟这是个有影子，有实体的东西，但是它在被她吸收的时候，却一点渣都没剩。

　　为什么？

　　沈姿想到了床头那七枝可以净化人骨的玫瑰。

　　剔除杂质，淬炼演化，能量侵蚀，诡异诞生，这副婴儿骨本身也算是处于怪物体和能量体之间了。

　　庄园里的所有玫瑰都有这种作用吗？

　　管家每天都会给玫瑰田浇灌花肥，玫瑰也会自行蛊惑路过的人类为它奉上鲜血，这不就是像他们房里的玫瑰一样，在吸收养分吗？

　　吸收养分，淬炼骨质，使其更加美丽。

　　淬炼的是谁的骨？

　　客厅的巨幅肖像画，处处摆放精致的如玉如晶的骨制艺术品，美到极致的女人、男人，这一切都在诉说庄园主人的美的痴迷。

　　淬炼的是谁的骨，答案已经出来了。

　　庄园主人的藏身之地，沈姿在这一刻有了方向。

　　那么。

　　“偷花肥并不能停止玫瑰改变我们的骨头。”

　　沈姿突来的这句话把正在查看衣服的原燎惊了下，这就是他们调查局紫微星的能力吗？前几分钟还说不确定，现在查看其他线索的时候居然给出了如此肯定的答案！

　　“怎么说？”原燎一副期待地看着她。

　　沈姿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省去了吸收婴儿骨的部分，“吸收养分和改变骨质是在两条线上进行，因为只有这样的规则才有利于一个对美、对自己极度痴迷的怪谈主，用别人的养分淬炼自己的躯骨，玫瑰在开放的过程中就已经有了这种能力，所以偷花肥浇灌，并不能阻止什么。”

　　原燎明白过来，但他并没有马上去阻止老刀偷取花肥的打算。

　　老刀的花在今晚就会全部开放，什么都不干躺着等死，比去尝试最后一把更绝望无力。

　　玫瑰庄园的白天太短暂，眼看外面的天色要暗下来，沈姿有快速在房里查看一番，最后眼神还是落在那本记账本上。

　　沈姿：“我想把它带走。”

　　只有这样东西最能代表住在这间房的男人的身份，它是最隐私的。

　　原燎一看，不禁啧啧感叹道：“沈小姿，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刚刚还没把握对付晚上的母体，现在又想用这东西把这个男人引出来，不是嫌死得不够快吧？”

　　沈姿：“……”

　　好吧，她似乎又犯了点自大的毛病。

　　在梧桐街怪谈时，她就因为自大差点毁掉所有赢面。

　　没想到现在又……

　　沈姿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自大还是懊恼，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她已经在心里反省自己了。

　　面无表情地反省。

　　“但我怕时间不够。”这是一个在崩坏约束的B级怪谈，还有一捧玫瑰放在床头像倒计时的催命时钟一般，不论怎么想，他们都没有太多时间。

　　原燎笑了一下，露出他那口大白牙，唇红齿白的样子分外好看，他握住了记账本另一端，说：“那就让我来，别忘了李队可是让我来给你保底的，好歹是个A级觉醒者，放心，就是干不掉它我也能撑到天亮，到时候告诉你线索。”

　　沈姿没有松手，原燎依旧含笑地望着她，眼底的认真很明显。

　　如果她不具有特殊性，她会死在婴儿骨手下。

　　【怪谈受到约束和限制，在未触犯死亡规则前，你的安全受到保障】这条规则已经崩了，后面也许会崩得更全面，例如玫瑰花开始主动抢夺养分，伸出根茎攥入路过的人类，喷洒鲜血，软肉成泥。

　　沈姿一顿，握着记账本的手倏然一紧。

　　她只是设想了一下更加崩坏的可能，玫瑰只是一晃而过的想法，刚刚那些却直接在她脑中形成了画面，短暂、破碎，但她可以确定，形成的画面并不是来源于她的想象。

　　预感？

　　不，应该叫预知。

　　时间感、空间感，两种感知结合，洞悉过去未来。

　　沈姿冰冷而缓慢的心为这一认知快速跳动起来，在原燎疑惑的视线中，她闭上眼，凝聚所有心神去想着关于这个记账本过去的一切。

　　不行。
　　太弱了。
　　她的能力还太过薄弱。

　　沈姿开始感到疲惫，雪白的脸色更像失去了所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