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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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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骚乱让坐在大堂内的宾客纷纷探出头去,不一会儿一个武当弟子慌乱地跑了进来。
“师父...师父!!不好了,一堆丐帮的人突然冲了上来,他们人太多,我们一时间拦不住!”
莫声谷猛然跳起:“这群叫花子有毛病吧?要饭要到我们武当来了!”
宋远桥按住准备提剑而起的莫声谷:“莫慌,让他们进来,看看究竟何事。”
无忌坐在一侧,缓缓端起一杯酒,而后顺入口中,他抬眼看向殷梨亭,只见他此时一脸慌张,转身看向门外。
不一会儿,门外一堆拿着打狗棒浑身脏兮兮的丐帮弟子冲上来,几乎将大堂堵满了。为首之人正是当初绑架殷梨亭的陈友谅。
宋远桥作为武当大侠,什么场面没见过,只道:“今日是我武当大喜的日子,丐帮各位英雄好汉不知有何事?”
陈友谅笑道:“宋大侠,我今日听闻武当殷六侠大喜,殷六侠与我丐帮也有些交情,我们便特意来讨杯喜酒喝,不知武当欢不欢迎。”
今日这种喜事,只要不是来闹事的,都好说,于是宋远桥马上道:“来喝喜酒的都是朋友,诸位请坐。”
因为丐帮的人都是不顾形象,一堆人坐在大殿,顿时哄哄拉拉的让其他门派感觉很不舒服,只是主人家都未说什么,其他人也不好发作,只是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丐帮说是来喝酒,实则跟砸场子差不多,一些人不顾形象的开始吃喝,整个大殿一股乌烟瘴气。
宋远桥略微皱眉,但只能硬着头皮将仪式进行下去。无忌在一旁什么话都未说,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一拜天地!”司仪刚刚高喊。
殷梨亭与不悔还未拜下去时,突然大堂内一个人突然大叫一声:“啊!!酒里有毒!”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人陆续倒了下去。宋远桥大惊,慌忙看下去,只见很多人都倒了。
丐帮一些未喝酒的也捂住肚子叫唤起来:“菜里也有毒!!武当派,你们要干什么!!”
莫声谷是个暴脾气,马上起身:“你们休要血口喷人!”
只是他这句话刚说完,自己也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蹲下身来。
陈友谅马上跳出来指着殷梨亭:“殷梨亭是你!!这些菜品是你亲自过目的。你今日要将我们所有人赶尽杀绝,你这场婚礼是假,完全就是鸿门宴!你好毒的心!”
不悔见此变化,一把扯下盖头,她看向殷梨亭,急问:“殷六侠,这是怎么回事?”
殷梨亭头疼欲裂,意志已不受控制,更有一股内力在体内乱窜。他脸色阴沉,从眼里溢出的每一寸目光都是得意和狂妄:“哈哈哈——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们今天都得死!你们死了,我就是武林至尊!”
宋远桥大惊:“六弟,你疯了啊?”
这匪夷所思的情景当然是无忌的谋划,他不想费什么心思作局了,只想直接了当地杀殷梨亭,因此放下酒杯,走到大堂中央,对着宋远桥道:“大师伯,六叔狼子野心,竟要借婚宴之名杀人,陷武当于不义。请大师伯履行掌门之职,清理门派,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无忌……你……”宋远桥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忌,他不知道无忌欲置殷梨亭于死地而后快,还当他是年轻不懂事,才如此不念叔侄之情。
不过,无忌知道殷梨亭不可能死在宋远桥手上,他只求引起混乱,好寻找机会“误杀”殷梨亭。
而一旁的不悔听到了无忌的话,脸色大变,殷梨亭就算天性暴躁易怒,也绝不可能是下毒杀人、谋取武林至尊地位的人。
她出声道:“宋大哥,此事发生的太过蹊跷。无缘无故,殷六侠为何要破坏婚宴?与正派人士自相残杀更是不可理喻。”
不悔音方落,一旁的陈友亮叫嚣道:“你们武当派休要狡辩!殷梨亭刚刚已经认罪,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便是居心叵测,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命丧于此。”
不悔冷道:“陈友亮,你先前在丹城便谋害过殷六侠,今日又带着这么多人上武当。我原本想着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与你计较,现在看来,居心叵测的人究竟是谁?”
宋远桥尚在震惊之中,无忌已施施然站起了身,笑道:“大师伯,你何必犹豫不决。此事到底是不是殷梨亭做的,一试便知。”
下一刻,众人只见张无忌骤然挥掌,疾风裹挟着千钧内力直直袭向殷梨亭面门。
殷梨亭原本在原地怔愣不动,此刻却骤然一闪身躲过掌风,从喜袍间抽出一柄软剑向无忌刺去。
“六弟!!”宋远桥失声惊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忌与殷梨亭缠斗在了一处。
一时间只见漫天气流乱窜,桌椅板凳齐飞,不过须臾,喜宴现场便被砸得一片狼藉。
陈友亮冷笑一声,添油加醋道:“殷梨亭这番模样哪里像中了毒?这毒分明就是他下的,我看你们武当派要如何解释。”
众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殷梨亭与无忌过了数十招,唯独不悔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先前殷梨亭被丐帮弟子打伤,虽然去少林调养过几天,但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而且,殷梨亭的武功原本便不是张无忌的对手,他如何能做到与张无忌周旋?
不悔沉了眸,认真观察着殷梨亭的一招一式,发现他出手狠厉,招招致命,剑法凌乱无章,根本不似以前练功时的温润模样。
反而像是疯魔了!
“殷六叔,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不要怪晚辈了。”
再一次躲过殷梨亭刺来的软剑,无忌终失耐心,他微微挑眉,侧身间掌心聚集浩瀚强力,猛然将殷梨亭拍飞。
“砰——”声巨响,殷梨亭直接撞上了厚重房梁,刹那间喷出一口鲜血。
而无忌轻轻落了地,正欲靠近,却见不悔挡在了殷梨亭前方。
“张无忌,你……不能杀他。”
无忌微微沉眸,目光看向杨不悔身上瑰丽的喜服,只觉愈发刺眼,淡道:“不悔妹妹,殷梨亭是武当叛徒。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吗?”
不悔道:“此事疑点重重,不可妄下定论……”
“还有何疑点?!”无忌冷声打断:“殷梨亭意欲谋害武当与各门派,不可姑息,若不及时正法,恐怕武林从此动荡不已。”
无忌看向地面重伤的殷梨亭,眼角露出阴冷的笑意:“六叔,你是要自己滚出武当,还是要我帮你?”
殷梨亭抬眸,眼睛猩红,如木偶一般慢声道:“此事是我做的,既然已经败露,无脸存活于人世,今日便自行了断。”
而后他又看着无忌道:“无忌,你对不悔一片情深,不悔就交由你照顾了。”
他再看向不悔:“不悔,其实与你成婚时我便后悔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我忘不了晓芙,若非你与她长得几分相像,我不会与你成婚。你好自为之。”
把无忌教他的话按部就班地说出后,殷梨亭提剑欲自戕。只是挥剑时他动作一顿,求生欲驱使着他恢复一丝理智,努力将剑推远了一些,然后又不受控制地将剑挪回来。
殷梨亭处于十分矛盾的状态,在场谁人能看不出。
一个人是不会有两种思想的,这更验证了不悔的想法:事情另有隐情。
不悔冲到殷梨亭面前,将他手里的剑抢过来扔在地上,急迫地对无忌道:“无忌哥哥,殷六侠一定是被操控了,他所做的事情都不是他自愿所为,我们还是将殷六侠看管起来,待他恢复了理智,再慢慢调查。”
陈有亮这时尖声道:“放屁!不过就是殷梨亭看到事情暴露耍的花招罢了,光天化日之下毒杀友门,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不除掉他,他日一定会祸乱江湖!”
不悔给了陈有亮一记眼光,眼里晕着泪道:“我信殷六侠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殷梨亭看着不悔,只觉得心中揪的生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他知道现在唯一信他的人只有不悔,他想说点什么,话出口却只有两个字:“不悔……”
“你别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不悔道。
无忌站在两人身前,瞩目着这一切,只恨不能立刻手刃殷梨亭。他眉毛往下压了压,然后提剑朝着殷梨亭杀去,道:“不悔妹妹,这是武当派自己的事,你不必多言!”
不悔起身,挡在殷梨亭面前,她张开双手,视死如归地看着无忌。
在剑峰即将刺向不悔时,无忌怒而收手,怒道:“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
不悔不禁落泪,极力为殷梨亭解释:“殷六侠没有这么做的动机,我觉得……”
话还未说完,不悔背上突然被一股强力撞击,她生生呕出一口血,身体猛地向前飞扑而去。
无忌双目圆睁,向前飞奔两步拦下重伤的不悔,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出掌的殷梨亭看去。
此刻的殷梨亭像是完全失去理性,在打伤不悔后叫嚣着要杀死所有人。
眼看殷梨亭连刚要成婚的妻子都杀,殷梨亭被控制而失去理性的事情终于有人信了几分。
看着倒在怀中的不悔,以及喷涌在自己手上的鲜血,无忌怔然,心中自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悔……”无忌痛心疾首,无以言表。
却听宋远桥撑着受伤的身体说:“无忌!此刻只有你能将六弟制服,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回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