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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楚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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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小心思,周氏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小心翼翼,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小公子,不知您是哪家的?我回头让我家小子去府上通知一声,让你家人来接?”
明心尴尬的扣了扣手指头,他一只妖,哪来的“亲人”?就山上那些,真要找来了不得吓死人啊?
话说他以前倒是有个“饲养官”,对他千依百顺的十分体贴,不过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额,那个,不好意思大娘,我是外地来的,老家遭了灾,我本来是出来找点吃的,被人群挤走迷了路,不知道我家人现在在哪里了……”
明心红了下脸颊,活了千年的老猫,第一次撒谎,心跳砰砰的。
没家人踪迹了?
周氏一听精神就来了,赶忙认真询问。明心为了给自己安个合理的身世只能不断思考,用一个个谎言弥补。
这么着,明心把以前铲屎官那里听来的故事删删减减后拿来用,给自己安了个父亲是秀才,家里一兄一弟,在外地遭灾来本地逃难的身世,不小心与家人分离,被人流带到不知多远的溪水村,饿晕后被周氏母子救回来的故事。
“啊……那公子可有想过以后?”周氏试探问道。
明心摇了摇头,虽然说自己的力气应该比个男人也不差,但毕竟身体还是个哥儿,哪有地方会雇个哥儿干活的?
至于生存本领……
铲屎的曾经倒是教过他识字,这些年修炼之余为了静心也没少练,自觉写的还行,也会算账。
要不,去找个地方当个账房?
到时候想法子攒点钱,去考个童生的功名,像这位周大娘的父亲那样开个小私塾,应该也能糊口吧?
至于户籍,现在到处都在闹灾,丢失户籍的到处都是。回头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挖来卖了,收买一下户籍官,买一个户籍来不就好了?
如果有剩余的话,还可以拿出一部分报答一下楚家的救命之恩!
计划通!
周氏可不知道眼前的小哥儿在想什么,心里只觉得又有了一线希望。
“那这样吧,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先住在我这里,等找到了你的家人后再说以后如何?”
“啊?”明心一双猫眼瞪得溜圆,绽放出一丝惊讶和喜悦的光芒,转瞬又消失。
“会不会太打扰啊?”
“不会不会,”周氏喜笑颜开:“反正我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到时候你就住这里,让我儿子去和虎头住就行了。
虎头是我丈夫大哥的孙子,大房一家都去世了,就留下这么个小孙子,作为楚家血脉的延续,我们就给接了手,才六岁,可皮实的一个小子呢!”
看得出,这家人心肠不错……
等会!
“大娘,这房间,是……您儿子的?!”
明心脸蛋一直红到脖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僵硬的气息。周氏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散不去。
现在就看儿子的了。这么漂亮的哥儿都给他留下了,要是这小子对人孩子有心,主动讨好一二,没准就能把这小哥儿顺理成章的留下了呢?
不仅彩礼钱左手倒右手还是在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还有比这更赚的事吗?
周氏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让明心赶紧喝粥,自己则笑眯眯的回主屋去了。
明心红着脸,捧着粥碗慢慢喝,从窗户缝隙看着周氏离开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尴尬。
铲屎的出身不错,本身学识也好,幼时读书时期很喜欢看话本解闷,像这种“落魄公子(小姐)流落乡野被农户救下,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然后互许终身”的桥段层出不穷。
铲屎的因为家世太好,周围的同龄人多数都在巴结,导致这个奴才十分不喜,宁愿天天呆在家里也不去应酬,黏在他身边,读这些俗不可耐的情节。
当猫的时候顶多也就是觉得无聊,现在做人了,还成了这种恶俗桥段的主人公之一,明心只觉得尴尬到脚趾扣地。
楚原每次农闲时期都会去做一些短工贴补家用,因为长得虎背熊腰的也有把子力气,能干能吃苦,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找他。再加上长得凶,以前打架留下的一条疤,从耳根往下蔓延到脸颊,看着就不好惹,连饥饿的流民都不会自讨没趣招惹这样的一尊煞神,每每回家都能带回不少的工钱。
不像其他人,因为这些流民的缘故,已经不怎么敢去打工了,都被打怕了。
又高又壮的身影走在大街上,手里还提着给爹买的药和给小侄子的糖葫芦,走到一家肉铺突然想起房间里那个据说是饿晕的小家伙,鬼使神差的,楚原掏出钱来买了一斤肉。
那么瘦,得好好补补才行。至于为什么会花这么多钱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哥儿,楚原根本没想。
或者说没脸想。
“娘!我回来了!”楚原回到家,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进厨房,站在厨房门口往主屋喊了一声,眼角余光瞥到自己房间房门,忍不住红了一下,好在没人看见。
周氏给丈夫收拾好了一切,听到儿子的声音后赶忙走出来。
“来了来了,真是,一天天的跟催魂儿似的。吃了没?没吃娘给你煮碗面条吧,早上的粥本来就只剩一碗来着,我都给那孩子喝了。”
楚原耳根有点发热,好在长得黑看不出来。
“他醒了啊?怎么样?有说他家哪里的吗?我去帮忙通知一下他家人来接。”
周氏翻了个白眼,对自家这个不开窍的儿子恨铁不成钢:“说是说了,不过他家也是外地的,来本地逃灾,应该是上游的哪个城里的吧,跟家里人走丢失散了。
我已经做主让他先住在咱们家,等他家里人派人来找的时候再说。你爹也同意了。”
楚原动了动嘴皮,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没说,闷头在一旁摘着豆角。
“嗯?你怎么买肉了啊?这才什么时候啊,去年腌的腊肉还有呢。”
周氏发现了楚原买回的一块新鲜的猪五花,问道。
楚原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我这不是看,那孩子饿晕了,应该吃了挺多苦想给他补补嘛。不然等人家人找来,看自家小哥儿瘦成这样,指不定以为在咱家吃苦头了呢。”
“哦?是这样吗?”周氏一颗心咕咚放回肚子里,有心情逗逗自家这傻乎乎的笨儿子玩:“咱家虽然没有人家有钱,但也不至于饿着人家一个哥儿的口粮,咱们吃啥他跟着吃啥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另外花钱买鲜肉啊?”
还能为啥?那么好看的哥儿,谁家汉子看了不心动?可这话楚原说不出口,一张黝黑大脸憋得泛红,虎目一瞪,显得更加凶恶几分。
但这副模样可吓不住身为亲娘的周氏,只觉得儿子这模样好玩,多久没看到儿子脸上出现其他表情了?
不过好歹还是亲娘,把人逗得跑出去就不好了。周氏走到儿子身边,怼了怼儿子把比她大腿还要粗壮的胳膊,眼神往次屋瞥了一下,小声道。
“怎么样啊儿子?娘都给你打听好了,这孩子叫明心,今年十八,父亲是个秀才,因为家里疼宠,一直留到现在。
而且这孩子看着挺温和,不像那种搅家精,也识文断字,看着家教挺好。你要是有心思,这段时间就好好表现,娘给你打打边鼓,趁人家人找来前把感情搞好,到时候娘抹去这面皮也去给你提个亲来。
如果没人找来那更好,只要你俩情投意合了,娘这里给你攒着钱呢,接着就能给你们办喜事,多好啊。”
楚原越发感到难为情,但一双脚好像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动。怔怔的看向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想起自己抱着那娇小的身子回来的时候的手感,楚原瞬间感觉整个身子都火热了。
可是,自家这样的情况,还有自己这条件,配得上人家孩子吗?
楚原感觉脑子里乱糟糟一片,理智告诉自己自家配不上那样娇养的哥儿,但内心却怎么也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
他喜欢明心,想过上把那样好看的小哥儿抱进怀里好好疼宠的日子。可是楚家穷,爹还躺在床上需要照顾,家里家外只能靠娘一个人操持,下面还有个拖油瓶堂侄子要照顾。
虽然楚原自觉自己是能吃苦的,也有把子力气,不会让小哥儿受委屈。但他没文化,只能卖力气赚钱,过普通农户的日子,没法锦衣玉食的把喜欢的小哥儿养起来。
这样的自己,怎么把明心娶回家来啊?
越想越愁,楚原眉头皱的越紧,明心试探着走出房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表情严肃的黑脸大汉,一脸不满的盯着自己的方向。
怎么了?自己做什么了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