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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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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我从机械工程里拔出脑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抓起手机不耐烦的摁下了接听键。
“在哪?”电话中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压低声音:“你在哪?”
“学校!你在哪?”声音已经开始不耐。
我淡定的扫了一圈埋头读书的广大同胞们,小声说:“我在家呢。”
他在电话那头冷笑:“在家?在家需要这么小声讲话?”
我看了一眼旁边看科普杂志相当投入的某同学,更加淡定的对着手机小声说:“我妈在我旁边睡觉呢,我怕吵到她……”
顺利的看到旁边男生嘴角抽了抽,鄙视的小白眼飞向了我。
手机那头顿了一下,我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别让我问你第三次!于陆,你到底在哪?”
你看你已经糊涂了,这不就是第三次了。
我并不是存心跟他较真:“真在家呢……”
“……”
“你往窗外看。”
我直觉就往窗外看,窗外什么都没有,这是三楼,只能看到对面第七教学楼窗口几个模糊的身影。今天周六,除了特别用功的会上上自习,或来图书馆看看小书,估计要么宅,要么疯狂去了。
只有可怜的我,要为了那全额奖学金而拼了老命。
扫完窗外无果,直接问:“天上有什么?”
那头咬牙切齿,我毫不怀疑我人要站在他跟前,他会眉头不动的掐死我。
“往下看!”
我抓住打开的窗户朝下望去,看到了我极为熟悉的一辆车,还有车旁冲我扬了一下手机的某人。
不是我对他的车太熟悉,而是他这车太拉风。这车他换了没多久,悍马H26.2AT,我毕业后的终极目标,不过自从他买了之后,我忍痛转移了目标。
不止一次被他嘲笑:“虚伪!喜欢就直接说,你说你喜欢,我送你开着玩都成。”
我冷冷地回答:“不食嗟来之食!”
要不是那次被你发现我贼喜欢这辆车,你会买来寒碜我?我不会傻到再让你羞辱一次,你别瞧不起人,我以后一定买得起比这辆更好的车。
这学校谁开的?怎么能让车停在图书馆下?还是这么拉风的车?
我无可奈何的问:“干吗?”
他说:“下来。”
我答:“没空。”
他恶狠狠地说:“9个A!”
我火上来了:“别再拿这事威胁我,老娘我不干了!”
狠狠地挂断了手机,想想觉得刚刚声音太小,不够解气,于是手伸出窗外做了个拇指朝下的动作。
本来想比中指的,可在图书馆比中指,有损我新一代有为女大学生的优良形象。
本来工学院女生气质就斗不过文学院,只能在素质上把好关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我一下子摁灭了,要不是今天要等重要电话,我直接抠掉电池。
震了一下,有短讯进来。手机在我手中打了个转,还是不放心的打开看了一眼:
“1分钟,你不下来,我上去!”
我又烦躁的抓了抓我的鸡窝头,想了想若是他上来的后果,……,与我一直以来做人的标准不符,于是,我决定下去。
怕他等不及真的上来。我又伸手朝窗外比了一回拇指,这次冲上!是你很牛B的意思。
即使他智商不高,估计也会懂的。
我开始慢吞吞地整理东西,慢吞吞地绕过今天同桌某男。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又慢吞吞地回头对他慢慢讲:“那个,同学,34页那张平台画的不错。”
他脸一红,没说话。
小样,别以为我接电话的时候你偷偷撕下来揣兜里我就看不见。
破坏公共财产者,人人得而诛之!
咦!我也文艺了一把。
于是我在自我感动中更加慢吞吞地往楼下挪去。
我为什么这么听话,只因楼下那人若真的上来,与我低调做人的标准背道而驰。
做人一定要低调,显然跟楼下那位扯上丁点关系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低调不了的。不过安全防火防爆规范告诉我们:力将人员伤亡减小到最低!
我一直贯彻执行!
我和他相识的过程不可谓不奇妙,至今回想,我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不免怀疑有一把翻云覆雨的小手导演了一场大戏。
他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不是刻意去听,就算堵上耳朵也能透进来的名字我无法屏蔽,无妨,人名而已。石一,乍一听,还以为是他的家庭排行,想着计划生育怎么落下你这个祸害了呢?
这人,应该踢回娘胎重新塑造。
倒不是这人长得恶心巴拉太对不起围观群众;相反,这人长得太风华绝代,太花容月貌,太得瑟,太招摇……SORRY,原谅工科女生的词汇量,已不写作文好些年。
长得太好就是你的错,太有钱更是错上加错。
大学那会流星飓风早已刮过,不过后续冲击还是一波接一波的十分动荡。
又坏又有钱又帅的公子哥走到哪最不缺的仍旧还是人们群众争前恐后给予的关注的目光。
尤其是女生,这一点难得的文、工、理意见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大一开始BBS上顶的最高的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十一郎生活照,十一郎最新女友;十一郎动态报告;十一郎…….
一张一张的偷拍照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
他的文献检索关键词在一“坏”字。
他不坏的话不会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吃了我一记过肩摔。
我这人太低调,即使身怀绝技也从不骄傲。
从我记事起,吃过我过肩摔的满打满算只有3人而已。
第一人:是教我过肩摔的命苦的父亲;
第二人:是高中毕业聚餐上喝高点就找不到北,敢调戏我女人的同班男同学;
第三人:就是他!
还被我摔过两次,你说这人得多坏。
第一次他伤害了我身体;第二次他强吻我。
……请不要把第一次想歪……
那天我只是在学子路上驻足了几十秒,分神观摩了一下十三教学楼外挂的那个大屏幕,便感觉到了眼酸头也疼。
眼酸算做是被大屏幕上美女的卡地亚戒指晃花了眼。不是我崇尚名牌,我女人喜欢这牌子,带的不镶钻的那只都贵的吓死人,甭说屏幕上欲说含羞的美女手上亮晶晶那款。
头疼……
头疼?
我反应过来,头疼是因为我被篮球砸了脑袋。
谁这么不长眼,往大道上扔球。
我捡起球,拍了一下。
看到一个人不慌不忙的边走边冲我打手势,我扔回给他。他一个漂亮的跃起将球稳稳接住,转身就要离开。
“同学,不道个歉再走?”我问。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我:“有这必要?”
“这事你父母没告诉过你?”
有这必要?看你在校园打球,应该还是一学生,十多年的素质教育你都当屁给放了?连做人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他邪恶地笑,露出森森白牙:
“你说长了眼睛的头跟不长眼睛的球撞了,责任难道在这不长眼睛的球身上?”
我看他潇洒地将球抛起,地上弹一下,又接住,点点头,走到他跟前:“其实是胳膊的责任。”
一把拉起他的胳膊,转身,翻过,干脆利落地送他与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他落地时闷哼了一声。
我皱眉:看着挺瘦,没想到还挺沉。应该是傻大个闹得。
我捂着后腰慢慢直起身子,低头看身前蹦啊蹦的那只篮球......。
说实话,我最讨厌不稳重的家伙了,于是一脚将它踢的老远。
我脾气本没那么差,只是被那枚报道者口中来历不明的戒指晃了神,气有些顺不过来而已。
原来气不顺的时候除了做实验时打翻王水,烧坏实验台,弄碎小试管以外,还可以找人摔跤。
......只是希望下次别再闪了我的老腰。
我拍拍手,捋了一下头发,继续我要走的路。
那次遇见之于我本就是一天之中小小插曲,我甚至没有回头去观摩一下地上那人的表情。直到后来被他牵着鼻子跑,我才后悔当时没回头欣赏一下他被人过肩摔后的神情,应该会给与身处寒窑的我无限的碳氢化合物吧。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只是一只球的意外,那第二次害我跟他不得不纠纠缠缠到现在的遇见似乎可以等分到缘分范畴。
出了图书馆看到了他斜倚着车子盯着我,我没说话,绕过车身爬上了副驾驶位置。他人没动,眼神随我动,面色阴郁。
我努力将身体压低,以免外面人来人往见着我庐山真身。
奈何我人高马大,扮不来小鸟扮来扮去只扮成了鸵鸟……。
还好车子也同样威猛高大,加上六日学子路上的人群只停留在层流阶段,不会达到湍流与急流,所以他明目张胆地吊我出来,我还不至于沦为他风流艳史上那并不华丽的三流炮灰。
我敲窗:“咱俩换个地,成不?”
一路上他将车子开的飞快。在我计算着这个u和这个s,到底产生多少摩尔SO2陷入崩溃时,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开口:“停车!”
他瞥我脸色一眼,摇摇晃晃的将车停在僻静的路边,我连滚带爬的跑到路边,蹲在地上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才勉强压下返上来的酸水。
眼前有他递过来的纸巾,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你做的可真不少。
我一把挥开:“猫哭耗子!”
“你别不知好歹。”
“我还就是一不知好歹的人,你刚知道。”
“就你这德性,还想开车呢?”
最近这人不像以前一样跟我硬碰硬。而在是挑起我火气后,让我这枚小钢炮一不留神打棉花上,像个闷屁!我胃更抽搐了。
我冷笑:“我不怪你没文化,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开车的人不晕车!”
平常我也不晕车,今天这坏人开的太技术了,一蹿一蹿的,车都受不了,何况人呢,更何况我呢?
“一个多月没见,你就这口气?”
是你一个多月没见着我,我可是想见不着你都难。每天一打开学校网址,那bbs把你每日行程扒的......
那可谓□□,连骨头渣渣都找不到了......
我扶树站起来,转身抬头看他。
“为什么躲我?”他问。
“我干吗要躲你?”我反问。
“没躲我,打电话你不接,约见面你不到,就算今天被我堵住了,你还撒谎撒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
那是你见识少。“咱以后没必要见面了。”我不只对撒谎心平气和,对摊牌也是。
“这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他冷冷地说。
“无所谓,甭管你能听几次,这是事实!”
他冷笑:“我倒忘记了,你最拿手的就是过河拆桥。”
我回敬他:“我拆得再快也没你搭的速度快。”
话一出口,我们两人皆一愣,我差点咬掉自己舌头,这是贬他吗?这是自贬啊。
他脸色一瞬间好起来:“你还要不要全额奖学金了?”
我脸更红了,气的!
“我长脑子不会自己争取啊,凭什么靠你?”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拿到的……”
他又从新开始刨那个挖了埋埋了再挖的叫做威胁的坑。
一个人如果走路掉进了同一个坑里,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倒霉;第三次是不幸;第四次……
一定要把挖坑的人踢进坑里,把坑埋上,活埋,……弄死他!
“拿不到又怎么样,不就多做两份PART TIME吗?”
“PART TIME?”他青筋直跳,“累死累活的有几个钱,你忘了去年你累的犯胃病住了两天医院了?”
我老实答道:“忘不了,医药费你垫的,加上上次的3000,总共欠你3465.5块,到时候还你3500。”
他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把我当什么?”
我陷入思考:
仇人?似乎过了;
朋友?明显未到;
同学?显得太远;
难道说校友?……,肯定会把他气死。
我捏来捏去,最终挑了个保险的回道:“师兄!”只能这样了。
他脸色更难看了,这是狠狠地盯着我,不说话。
我琢磨了一下,也许他刚刚的问话也不一定非要个答案,只是个问句而已。
既然口水吐出去,不能再舔回来,我干脆也学他,一声不吭。
这是一场高手之间的内力比拼,显然他段数太凹。我猜他是最近少了练习对象,业荒于疏导致,曾经的我一直都是败下阵的那位。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服软:“咱俩关系不是一直在改善中?”
口气怎么听怎么言不由衷……
我淡定的仰头看天,意外地发现没有牛在飞。
“估计火眼金睛的猴哥也看不出你口中的改善。”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再说,咱俩没关系,别没事套近乎,整的挺热乎。”
最近跟丁当混的时间较长,口音也有向她看齐的意思,整啊整的。
“给你台阶你下来就得了,别得理不饶人的。”
果然相信他会服软的人就跟相信反应工程会开卷考试的丁当一样SB。
“别介,您的台阶留给别人吧,我喜欢待在上边。”
他脸一黑:“你到底要我怎样?”
“是你太傻还是我表达能力太凹,那我就给你一句话总结:离我远点!当初你说的清楚我也听得明白。”
他感兴趣的问:“我当初说什么了?”
我没吭声,自己说什么都忘了,我更没必要提醒。我想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你也别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撤退的时候到了。
“是不是我对刘洋的那句:我怎么可能跟你做朋友?”他心情竟然诡异的好起来了。
我怒瞪他:“这句是事实,怎么会惹到我?……,你接下来又说了什么?”
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是为了那句话?”
我白他一眼,扭头便走。
他却一把扯住我,我走的匆忙没稳住重心,被他一扯,来了个华丽大旋转,掉进他胸腔。
我刚要抬头质问。
他低头便吻住了我……
这个吻来势汹汹,即使我屈服极限很高,可他的强化阶段来得太快,我想进入颈缩阶段,却被他按住后脑勺进行了断裂后处理……
我们的战火由路边烧到了车身旁,我被抵在车子和他身体之间,脱身不得,我俩位置又颇为隐秘,连来往车辆估计都看不到这一幕。
这杯具的破车,没有它做靠背的,我能被这小子这么顺利拿下么?
等他放开我时,脸红脖子红不说,连气都只有进的没有出的了。
他皱眉:“你中午吃辣椒了?……,胃不好还吃?”
我想吐口血先,您尝出我还吃了番茄牛肉方便面了吗?
不过吐血之前我一定要先做一件事,今天不灭了你,我于陆就弃理从文……
我拉住他的胳膊要施展我的绝招,却被他一下子拉到怀里,从背后紧紧搂住,我使劲挣扎,还是满身力气没法出手,被困的死死的。
他低下头,嘴唇含着热气,凑到我耳边:
“第一次被你摔,算我遇人不淑;第二次被你摔,算是你初吻献给我的补偿;这一次被你摔,我实在找不到理由……”
我怒了,遇人不淑?你要不要补充证明一下你其实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献给我,你怎么不说献和骗是押韵字呢?
他又说:“没道理第二次不摔这次摔,咱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要不你给个理由,我考虑一下?”
第二次?你还敢提第二次,我的心冷下来:“我走了。”
他抱着我不说话。
我挣了一下:“松手!”
“不松你能怎样?”
“你大男人跟女人比力气,不嫌丢人!”
“不嫌,比起跟你在一块混,这点算不上丢人。”
我又一次被成功噎到,跟我在一块到底丢了你多大人啊?
我冷冷的问:“不松手打算干什么?让我留下来?到底是留下来再装一次你的女朋友,还是留下来再给你一次把3000RMB往我脸上砸的机会?”
他仍不说话,我开始卖力挣扎……,他紧了紧胳膊又说:
“如果不是换成钢镚太麻烦,你以为我会只用纸币砸?”
在经历过一次一沓钱迎面砸来的羞辱后,我又成功的被他羞辱了第二次。
我声音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看来我应该谢谢你……”
“不必!”他干脆利落的回道。
我觉得灭掉他的想法太荒谬,我人生似乎走错了方向……
给我一瓶CH3OH,让我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