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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隔空礼物 ...

  •   赫延不是冲动的人,打完一拳便勾了勾书包带恢复冷静状态,内心的气愤和心疼被他掩饰,他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狼狈不堪。谈判连带着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嘴里面骂着赫延从未听过的污言秽语,他看一眼赫延的冷脸,急忙闭上了嘴。
      “立刻消失在我面前。”赫延扔了一句话。
      谈判得到200万也知足了,慢吞吞扶着膝盖站起来跑掉。
      赫延看谈判走出小区门,才回校上晚自习。
      下课后,赫延又独自一人来到老小区。他心口像堵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大石头,带着它走,脚步都是重的。

      老小区的一片阴影里,赫延坐到石椅上,看着对面腐蚀生锈的太空漫步机、跷跷板、双杠,想象归颂年在这里玩耍的样子,很乖,又过了几年,他可能在这里跟一群小混混打架,眼神狠戾,拳头流血了也不停。
      如果当年自己学会哭闹,管丝竹会不会多挽留一下那对无所依傍的母子,这样归颂年就会留在赫家跟他一起上学。赫延的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把额头抵在手背,他恨自己。归颂年本该有着更好的人生,是他杀死了归颂年。

      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谈迟给赫延打过来视频电话,他每天晚自习下课都会打过来,赫延有时忙得接不到,今晚他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赫延,我送你个礼物。”谈迟的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穿着黑色长羽绒服,背后有扛着摄像机的人走动,一定是在拍夜戏。
      赫延的唇有些发抖:“什么礼物?”
      谈迟的身体远离屏幕,融在了浓稠的夜色中。
      赫延的眼前一片黑,再亮时,却见谈迟蹲在地上点燃一支烟花,背后是一面长长的石墙。墙根有两只瓶酒瓶,一竖一倒,墙面用颜料画了两个人,是赫延骑着小电摩从夜市回来看见谈迟蹲在马路边的场景。
      赫延:“为什么画这个?”
      谈迟:“情节需要。”
      赫延吭嗤一声笑了:“你拍的什么片?这么无聊。”
      谈迟举着烟花棒看向墙上的赫延:“像不像你把我捡回家?”
      赫延的手指陷入发丝,眼眶发红,嗓音混在萧瑟的北风中,止不住哽咽:“是我把你丢了。”
      谈迟摸了下耳朵里的无线耳机,听见赫延的情绪不对劲,走到屏幕前,看见歪着头的赫延,稍带急切地问:“是不是太想我?我马上回去。”
      赫延熄掉了屏幕,他无法面对眼前的人,自责愧疚冲击他的大脑神经,巨大的落差像在心口砸出一个无底洞,一时之间难以填补。

      谈迟切了一下界面,在平板软件上画脚本。孙浩飞提着补光灯经过,看见表格最上面的拍摄时间,“草”了一声:“这不是后天的吗?今天晚上拍谁受得了?你这进度本来就是一天赶两天的活,这么拍我担心原片质量。”
      谈迟的耳朵里全是赫延的哽咽,随口道:“放心,我在帮投资人省钱。”
      孙浩飞用力拍了拍桌子,无奈道:“这个制片人还是你当适合,妥妥的压榨资本家。”
      宋辞也脸上不知道被谁的指甲盖挠了一下,带着一条红印子,跑过来问:“主演都撑不住了,闹哄哄的,怎么办?”
      孙浩飞把补光灯交给一名工作人员,背过身去,从兜里摸了根烟叼上。
      谈迟继续作画,头也不抬:“要你来是撑场子的,不是添堵的。”
      宋辞也摸了摸脸:“撑不住了。”
      谈迟:“撑不住也要撑。”
      宋辞也教导的口吻道:“这不是打球,有那么拼吗。咱们慢悠悠拍,创作它是一个灵光乍现充满享受的过程,迟哥你这样下去我不怕你身体垮掉,我怕你精神先垮掉啊。”
      谈迟滑动屏幕,毫不在意:“你再说一句,我把你门牙卸了。”
      宋辞也拽走孙浩飞:“迟哥疯了。”
      -
      赫延把“低头赶路汪汪汪”小组作业编辑发布到老师指定的公众号,一小时内点击量破千,点赞评论数破百,何牧、黎川、付嘉、江照月四个人要去吃烤肉庆祝。
      赫延不想去,他需要利用课余时间赚外块,早点把200万还给赫愉怀。经济独立是迈向成年第一步,赫延从小到大没少存钱,长辈给的压岁钱、理财投资、奖金…只不过都被他拿来嫖了。以目前经济状况,难以养活他的坏小孩。
      从a301教室出来,距离寝室楼熄灯还有两分钟,赫延肩搭着书包飞快地跑过图书馆北广场,到达寝室楼,看见路灯的光晕下立着一个人。谈迟穿着黑长的羽绒服,在地上映出颀长的暗影,他从夜雾里跑过来接过赫延手里的东西,眼睛弯弯。
      赫延攥住谈迟的手腕冲出了西门,保安将铁门缓缓合上。
      松大西门外学生公寓里,赫延开了锁,打开灯。
      “喜欢吗?”赫延换了拖鞋。
      “喜欢。”谈迟扫视一圈,房间布置偏复古风格,茶几是木质的,地上有盆栽绿植,桌上有大富翁,墙上贴有大大小小的电影海报、篮球架,跟他自己的房间很像。
      赫延将谈迟扑倒在软绵绵的沙发垫上,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去,低声说:“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再等我半个学期多一点。”
      谈迟感到意外,因为他没想过赫延居然把他房间里的东西搬过来了。
      理论上来讲赫延不是随便动人东西的人。
      “不好。”谈迟说,“我要你和我住一起。”
      “好。”赫延看着谈迟的脸,瘦了,“我向导员申请,一次不通过我申请两次,两次不通过我直接睡这儿。”
      从赫延进门起,目光能把谈迟的衣服扒下来,放在他那张冷淡的脸上,居然有些诡异。
      “我去洗个澡。”谈迟打眼看出赫延的想法,他极不适应。
      “哥。”赫延心虚地问,“能不能我帮你洗?”
      “不能。”谈迟果断拒绝。
      “哥。”赫延又喊了一声。
      “打住。”谈迟坐了一天车,感觉身上的细菌能抖一地。

      赫延放谈迟去洗澡,自己堵在门口,等他哥裹着浴袍出来,他又把人摁在了沙发上。这个沙发比谈家那个长条沙发大很多,跟张床似的,赫延购置家具时下了血本。
      谈迟仰着头,不一会儿喉结就被赫延亲得发红,他发了一下力,把赫延压在了身下。
      “你不是说你不还手吗?”赫延不能理解。
      谈迟的浴袍带子被赫延扯了一下,他本来没想还手,但任由赫延这样闹下去,一会儿外卖员该敲门了。
      “赫延,你不乖了。”
      赫延有意问:“打一架?”
      “大可不必。”谈迟点了一下头,“我讨厌暴力。”
      赫延:“你之前经常跟人打架吗?”
      “也不是。”谈迟笑笑,“有时候为了钱,不得不打。”
      他说得飘飘然,赫延却心底发酸。赫延的眼神带着怀念、怜悯,轻声喊了句:“哥哥。”
      谈迟沉默了一会儿,很小声地说:“再叫一遍。”
      赫延:“哥哥,哥哥。”
      麻到谈迟心底儿去了。
      谈迟温声道:“赫延,你好乖。”
      他低眉吻了下去,犹如狂风过境般狠势,攻占着赫延每一个部分。
      他们呼吸纠缠在一起,默默将夜色拉长。

      赫延被谈迟抱着从浴室冲洗完出来,身上盖着一层浴巾,脖子上一片罪恶的浅红痕迹,他显然疲倦,却又带着事后的兴奋,眯着眼睛问:“哥哥,我重吗?”
      “你没比齐清晨胖多少。”谈迟把赫延轻放在床上,勾了一下他的鼻梁,然后走去衣柜挑了一件自己的睡衣。
      赫延130斤,配上他186的身高,是偏瘦的,但他少年感满满,毫无病态。他躺在床沿,脸朝着谈迟,一遍遍地喊“哥哥”,是依恋,是心跳,是对不起。
      谈迟:“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赫延可太想了。
      谈迟只要站在那里,他就是欲·望。
      赫延:“颂——”
      谈迟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用背面敲鼓似的敲了一下赫延的下颚:“弄多了对身体不好。”
      赫延有点不满意,坐起来被谈迟穿着衣服:“颂年哥哥。”
      谈迟打趣道:“你叫我什么?
      赫延虽然觉得谈迟不记得自己没关系,但还是失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归颂年。”
      谈迟蹙着眉:“谁?
      赫延很认真地告诉谈迟:“你,原名叫归颂年,小时候陈葭阿姨带你在我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谈迟手上的动作一怔,目光闪动:“是吗?我10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
      赫延无奈道:“看来我对你真的不重要。”
      谈迟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像在思索,过了片刻他恍然大悟似的:“怪不得我一去你家就觉得好像来过,你是不是那个快要病死的小少爷?没想到长大了。”
      赫延想踹谈迟一脚:“……我小时候都没输过液。”
      唯一生了一场大病,还留给某人一个病秧子的印象。
      谈迟俯身蹭了蹭赫延的鼻尖,往下贴上他的唇,缱绻的摩挲。
      那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唯有在赫家他和陈葭得到了真正的尊重和关切,而一直缠着他的小赫延成为归颂年继被霸凌后第二个想保护的人。
      谈迟已经脱下了浴袍,换上了一身烟灰色的真丝睡衣,赫延脱下他的裤子,把脸埋在了里面。
      窗帘把窗户遮得严实,隔绝了西门外的霓虹,床边的棉被陷下去一块儿,谈迟说了句“怎么能不重要?”,眉头突然皱了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隔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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