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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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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到来，并没有太多人察觉，林岁岁习惯性的在写试卷时写上当天的日期，她定神看了看刚落笔的十一月，叹了口气，划去改成了十二月。
窗外高耸的树只剩下孤零零的树干，只有矮小的冬青依旧感受着冷风，随风摇曳。
林岁岁摸到书包露出一角的日记本，无端又叹息起来。
月考后坐到她身旁的陈雀闻声，也跟着叹气，两人一来一往，林岁岁倏地就笑了，“你怎么也叹气啊？”
“还不是出板报的事啊，偏偏这个月就分到了我们组，他们都在准备月末的元旦晚会，就剩我和另一个女生了。”
“我可以帮你们啊。”
“你还是好好准备市里的英语演讲比赛吧，我可以的！”陈雀不忍心看着本就忙碌不堪的林岁岁再多一件麻烦事。
“哎，那个就算进了市里的比赛，也得等着下个学期。而且，英语老师就是担心我压力大，想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林岁岁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握着笔对着英语阅读发呆，“所以出板报，也挺让人放松的啊。”
陈雀听到林岁岁这样说，自然也开心，“好啊，那就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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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吃午餐时，夏年垂头丧气的样子令其他人都有些莫名。
林岁岁发现夏年最近情绪一直都不怎么高涨，而且下课往她们班跑得次数也变多了，思索几秒还是开口问道：“夏年，你在你们班不开心吗，还是和沉嘉遥吵架了？”
夏年闻言手一顿，眼神闪烁：“瞎说什么啊，我没什么事啊。”
林岁岁和陈雀对视一眼，绝对有事。
但下一秒夏年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继续和于鹏飞嬉嬉闹闹，两人也没有找到机会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理科班和文科班虽然都在一栋楼，但是邻近年末，考试也越来越多，林岁岁的课余时间，要么给身边的人讲题，要么就是跑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一旦忙活起来，便把夏年微乎其微的情绪抛到了脑后。
不可避免的会有忽略。
甚至李好她也只是偶尔能从旁人闲聊时听上一嘴，没有再刻意地去走廊望着他从一楼出现时瞄上那么一眼，因为真的没有时间。
可是她依旧喜欢他，所有的余光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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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寒风之中，一页一页地翻过，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底。
整日的天都泛着乳白色的雾，校内的池塘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清晨时草坪上也起了白霜。
临近元旦，学校倒是热闹。市里有领导会参加这次的元旦晚会，所以场面也会比以往的盛大。节目繁多，艺术班的学生甚至比重点班还要忙碌。
元旦晚会的那天，艺术馆人声鼎沸，林岁岁站在舞台旁的闭幕帘朝着夏年他们几个招手。
林岁岁是被音乐老师拉来帮主持人写串词的，也算是半个幕后工作人员，所以今天她没有坐在观众席，而是在后台待着。
但是她也是真的无事可做，平常就待在许飘的化妆间，给舞蹈生换衣服帮帮忙。
林岁岁最近发觉许飘和顾成蹊学长的关系极其暧昧，往常的顾成蹊看到许飘跟着，会恶语相向，现在的顾成蹊甚至会在许飘跟不上时，放缓脚步，等着她在身边叽叽喳喳。
这是个好事，所以许飘近来心情和这沉闷的冬日一点都不搭，可以说是心花怒放了。
夏年趁着摄影社的福利，拉着陈雀就进了后台，和林岁岁一起去找许飘。
许飘那时刚换好第一场的演出服，一件浅蓝色的舞蹈裙，裙上点缀着数不清的亮片，泛着光，像是阳光下的湖面，而许飘束起长发，露出纤细的脖颈，肤如凝脂，大抵就是湖上优雅的白天鹅。
夏年进门一声惊呼，“许飘，你也太好看了吧！”
许飘浅笑着道谢，看了一眼夏年怀里的相机，“有空的话，可以帮我拍几张吗？”
夏年点头如捣蒜，顺势问了句，“许飘，晚会结束后，我们要去KTV，你去不去啊？”
许飘正帮着身旁的小学妹整理她的演出服，“可以啊，都有谁啊？”
“就是之前八班的同学，你都认识的。”
“那好啊，我可以带别人吗？”
夏年揶揄，“嗷，是不是顾成蹊学长啊？”
许飘白皙的脸上淡淡地发红，“嗯，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啦！”
许飘上台后，三人也没了待在这里的理由，于是跑到舞台一旁，给许飘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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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节目是一个小品，也有许飘的参演。
那会已经将近九点，场内却依旧掌声如潮，几个领导已经倒是有些昏昏欲睡，夏年趁机还拍了几张校长的丑照，狂笑不已。
在最后一个节目开始前，出了一个小意外。
许飘的演出服不见了，众人在化妆间找了许久，也不见踪影。
负责服装的小女生是高一的学妹，被学长训了几句，眼泪如雨珠砸在地上，但低着头不敢说话。
其实小品的衣服日常服装也可以顶上，但是许飘偏偏饰演的是一个失控的美术生，服装是一件被颜料染尽的白色衬衣，许飘彩排时穿过，还是她的妈妈特意乱画出来，但是符合场景需要。
许飘不忍心看着小女生被训斥，“行了，学长，你别训她了，快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我就随便穿个衣服就上了，不用太在意细节了。”
学长是小品的导演和编剧，本身也是学艺术的，对舞台呈现要求极高，立刻反驳了她，“不行，那也就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了。”
站在人群外围的林岁岁此刻弱弱发声，“不然，用我的白衬衣吧，桌子上不是有颜料吗，现场加工一下吧。”
林岁岁把白衬衣换下来后，几个人用颜料随意涂抹一番，拿着吹风机烘干，许飘便穿着上台了，效果嘛自然不错。
夏年揉了揉林岁岁的小脑袋，“没想到我们岁岁这么会随机应变嘛。”
林岁岁拍开她的手，“凑巧今天里面穿的白衬衣而已。”
散场后，许飘用力抱了抱林岁岁，“岁岁，我太爱你了，总是帮我那么多。”
林岁岁一贯认为许飘身上的清香很好闻，此刻被抱着，使劲嗅了嗅，“小意思啦，快换衣服吧，学长还看着呢。”
许飘的小脸一红，“不管他。”
顾成蹊站在外围，眼神沉静，好似与这满场飘落的彩色碎屑都无关，只有许飘才和他有关。
这是林岁岁第一次与这个学长如此近距离相处，还真的是像传闻一半高冷，不是许飘还真没人受得了这种冰块。
结束时间约莫和平时下晚自习时差不多，正值阳历新年，街上川流不息。
林岁岁早就和爸妈打过招呼，所以没有什么顾虑，只是陈雀再一次没有成功劝服她的妈妈，一结束便回家了。
林岁岁和夏年送走陈雀后，来到了离学校并不远的红糖果KTV。
这是林岁岁第一次来到KTV，夏年带着她四处转悠，一直在找305包间，许多嘈杂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林岁岁往上拉了拉红色的围巾，有些困倦，但一想到等会可以看到李好，眼神又一瞬间明亮。
最后还是叶珩出来接的她们俩。
推开包间厚重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于鹏飞站在中央正在唱周杰伦的歌，跑调跑到北京□□的那种。
夏年那一瞬间想重新关上门，转身离开。
林岁岁抑制不住地在笑，随着叶珩把夏年拉进了包间。
沉嘉遥坐在皮质沙发中间，喊夏年过来，又怕她听不到便招招手。林岁岁一到吵闹的环境，反应就会变得迟钝，她甚至有一瞬间感觉夏年并不是很想过去。
夏年犹豫几秒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叶珩带着林岁岁坐在了最里面，李好也在那。
他好似是被强制拉来充数的，眼睛闭着，双手抱胸像是睡着了，房间内五彩缤纷的灯光旋转着，林岁岁看的有些眩晕，只是灯光一圈一圈的经过李好安静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有一片月牙形的阴影。
叶珩把他的围巾捡起来放到旁边，随即又跟着其他人一起唱歌。
除却几个男生正在唱歌，群魔乱舞的样子，还有正在玩大富翁和斗地主的几人。
许飘手里握着几张牌，眼神有些苦恼，身后的顾成蹊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让许飘又变得自信起来。
林岁岁不习惯这种场合，但不至于厌恶，她在李好身旁坐了一会，感觉背后湿漉漉的，难以放松。索性小心翼翼地俯身凑到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一个女生聊着天，时不时帮她掷个骰子。
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靠近零点，林岁岁低头回复着爸爸发来的信息。
-岁岁，什么时候回来啊，要不要爸爸去接你。
-爸爸，我打车就好了。你们别等我啦，早点睡觉。
她收了手机环顾一周，几个活跃的人也唱不动了，都在小声的聊着天，时不时大笑几声。此时眼看着马上要跨年，又打起精神来，几个男生强拉起昏昏欲睡的女生，一起倒计时。
林岁岁侧头看着依旧沉睡的李好，真不知他在这种场合如何睡得着，要不要叫醒他呢？
犹豫之时，叶珩已经过来使劲摇晃着李好的身体，终于把他叫醒。他撑起厚重的眼皮，眼底透露出疲惫。
那会儿，不知谁点了首《好运来》，一番热闹过后，大家情绪逐渐高涨，都互相喊着“新年快乐”。
李好缓了一阵，眼神恢复清亮，透着歌房里各色的光芒，一时闪耀无比，些许是林岁岁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即便周遭喧闹，他也注意到了。
他对上林岁岁那一双安静的小杏眼，声音混在刺耳的音乐里，林岁岁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新年快乐。”
声音温和，像是突然来了一阵风，穿透了她的身体，直直冲撞进心里，林岁岁像是耳鸣了，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连回应了什么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