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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N次死亡的结尾(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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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室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陈桥爱已经习以为然了,白谷源却像是惊醒了一般。
“她还说了什么?”
白谷源的记忆在馄饨店里的女生和黑夜里倒下的女生来回切换,最终还是停留在最初相见的时候。耳边充斥着令人烦躁的闹铃声,他滑了半天手机都没能把设定好的闹铃滑掉,那是以前要接小孩放学的闹铃,取餐区旁边的空调让他的额头热出细细的汗珠。
枯燥的噪音响个不停,光是看他的后背仿佛像只蜜蜂在颤抖,食客们虽然神情都带着不快,但也移开了视线专注在了食物上,身边这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只是盯着窗口里忙碌的老板娘,也没有说些什么,她还没有点餐。突然一下子就解锁了,大概只是手指太冰了导致手机无法感应。
刚好老板娘端出白谷源点的鲜肉馄饨。
“要加辣吗?”
“啊……我……”
“要。”
还未等男人回答,身边的女生轻轻地开口。
老板笑着说:
“这不是你的,你是点的什么?”
“你请我吧。”
她应该是在跟自己讲话吧。女生自顾自地往窗口里的馄饨面加了辣椒油和葱花,没等老板娘开口,女生突然看向了他,笑了。
“白谷源是吧?你不记得我啦?”
说完她便端着碗转身找了左边角落的空位坐下了,接着又走回窗口旁的饮料柜拿了瓶豆奶。
“你要吗?”女生自然是问白谷源的,他错愕地摇摇头。
懦弱的男人没有辩解,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脸上都红了一片。
“那老板,我给你重新煮一份?”
“嗯……多少钱?”
“加上豆奶一共二十九。”
白谷源当然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女生,将近50岁了,身边除了自己的女儿和一些亲戚的孩子,便全是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做建筑这一行业,女人本来就少,更别说年轻的女人。
女生吃得很快,白谷源却不敢往身后看,他总觉得女生在打量着他,不由得担心自己的模样是不是邋遢了点,工作的时候他都是穿上自己最不干净的衣服,等他的馄饨煮好时,女生已经吃完了,单手拎着豆奶,叼着吸管,双眼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
特意坐到别的桌子也不好意思,男人只好走到女生对面坐下。
“你也是白凤镇的吗?”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了。”
女生见男人不说话,她又补充道:“我没有钱,就算有,也只有三十二块,也只够今晚的馄饨和明天早餐,我现在还有点想吃点烧烤。”
男人其实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小声地回了句:
“我有老婆。”
她突然笑了。
“是吗?”
男人点点头。
“我儿子上高二,女儿上初三。”
“你有女儿啊。”
女生懒懒地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思考。
“原来你也有女儿。”
白谷源看着对面仰起头的女孩,发现了她脖子上的胎记,他错愕地睁大了眼。
“你不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
女孩的手突然伸到他的面前,冰凉地触感碰到他的下巴,强硬的力道逼迫他抬头看向了女孩的脸,并不大的眼睛,看起来却很温柔。
“是吗?”
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脸,却只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疑问。
“我叫江暗生。”
江暗生走到他身边,用筷子沾了馄饨汤在桌子上写了她的名字,江,暗,生。
白谷源只是茫然。
“你的意思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受害人主动跟他联系?”
“这个你自己理解了哦,但女大学生失踪案,他好像有点线索。”
陈桥爱突然贴近了祝铭的左侧。
“你女儿的事,我估计,也跟他有关。”
夜晚的小区只有零星几间房亮着,已经老旧了的路灯根本没有多少照明作用,从车窗望出去,一栋栋的建筑物像高大而安静的怪物。
“你回来没有?”
祝铭把车熄了火,回道:
“准备上楼了。”
他伸手拿上副驾驶的手提包,打开车门。
“吃了吗?”
“吃过了。”
“你进门时小声点,娇娇睡了。”
“嗯。”
挂了妻子的电话,他却没急着出去,坐在驾驶座上,晚风从打开的车门一阵阵地拂过他的左脸和脖子,树枝相互摩擦的沙沙声此刻显得他有些寂寞。
如果不是陈桥爱故意在他面前提起1998年的事,或许他还能隐瞒住自己的神经不去触碰那些记忆。他当然知道陈桥爱是什么意思,正是知道所以他才躲避,从见到受害者脖间那个胎记开始,他就开始怀念他的女儿,这当然不是指楼上那个已经睡着了的女儿,虽然他也很爱娇娇。
他怀念的是1998年已经去世了的女儿,当时的她也不过才出生五个月,而死因是前妻照顾不周,当时还忙着工作的他已经好多日没回家,直到接到亲友电话告知孩子去世,赶回去一看,孩子果然已经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了,肉身软绵绵,尸僵已过,脸部也略微变形,不知道前妻和死去的孩子待了多久。只记得当时的妻子苍老了许多,才十来日不见,前妻竟变成一副陌生的模样。
再后来,一切事情便有些诡异了。行为怪异的妻子趁他不备带着孩子的尸体离家出走了,待他去到妻子的老家找到她时,孩子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没过几日,妻子也因病去世了。
岳父责怪祝铭没有照顾好家庭,忽视了妻儿,执意要把女儿葬回娘家——白凤镇。而在这时,发生了女大学生失踪案件。
但是,我的女儿,我死去的女儿,和白谷源能有什么关系?
祝铭疲惫地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