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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食人花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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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头一次听说灵植这种生物，有些奇怪，“什么是灵植？”
“有些植物，在遇到一些机缘或者灵气后，如同开窍一般，会渐渐地开发出灵智，我们会将它们统称为灵植。”绶颜解释道，“一般来说，这些灵植会携带一部分为它们开灵智之人的记忆，而这株植物是食人花，它开灵智的契机很大可能是偶然吸了灵力充沛的血，我们把被吸走灵力的人称为饲主。”
绶颜看向兰陵王，目光平静，“所以，你猜的没错，这株灵植确实认得你，而这很有可能是因为误喝了你、或者是你亲近之人的血。”
兰陵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它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他捧回朝他不停「花枝乱颤」的食人花，“那你说的结契，又是什么意思？”
绶颜道：“这是只有被灵植选中的人才能与之缔结的契约，结了契，意味着你将和这个灵植的命运相连，你生它生，而它也会心甘情愿接受你的调遣，为你做事。相应的，如果你用心培养，利用原位异能训练结契灵植，它也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和武器。”
灸舞在旁边听得啧啧惊奇。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他当上盟主这么久，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有趣的事。
灸舞在心中默默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跟灸莱显摆一下自己的「学有所成」。
话说，自从那次灸莱去老年聚会没来接灸舞之后，两人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络。想到这，灸舞有些忿忿，也不知道灸莱这些天去哪了，不给他打电话他就真的不来找自己，臭弟弟当真过分。
灸舞看了看兰陵王，又看了眼正流口水的食人花，眼中的恶趣味止也止不住，揶揄道：“兰陵王，机会难得，谁让你这么秀色可餐，连花都控制不住呢？在它这么深情的份上，还不快快和它结契，遂了它这庄心愿？”
绶颜被他的话逗笑，灸舞虽长得乖巧可爱，毒舌起来，倒是真令人招架不住。
眼看兰陵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色都要隐隐发青，绶颜开口道：“灸舞不过是在开玩笑，我相信你不会介意少年间的所言无忌。”
说完之后却发现，兰陵王的脸色除了青，似乎又添了一层红。
莫非他是气的？绶颜隐隐皱眉，没想到兰陵王看着豁达大气，实际上这么记仇。
眼看着这人上前一步似要发难，绶颜默默挡住灸舞的身形，对上兰陵王的眼神，面容镇定，“话糙理不糙，灸舞其实说的并不错，和能灵植结契确实十分难得。这世上灵植本就稀少，能获得它们的肯定更是难上加难，不仅需要缘分，还要让它们对你有天然的亲近。”
灸舞静静地看着绶颜将自己护在身后，帮他解围的模样。
他的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情绪，这感觉陌生又浓烈，只须臾间，便流经全部神经。
他知道绶颜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他不想点破，因为他实在贪恋这种划为自己人范畴的维护。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身前。
灸舞觉得，他在绶颜这里体验过了很多个「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不需回报的关心，第一次有人愿意每天为他做饭，第一次，被人保护。
他也觉得这样不好，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由奢入俭难，他总不能呆在这里一辈子，不该心生留恋。
可是在这里，这个人，又实在太过温暖，比起什么灵植结契，她才更难得珍贵。
灸舞怔怔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
他得到了十多年来最奢侈的东西，可如何能放手？
灸舞被绶颜挡得严实，他眼中的汹涌也无人知晓，倒是兰陵王听闻绶颜的话，问道：“这花当真很难得？”
他托起花，与它大眼瞪大嘴，眼中写满了怀疑。
绶颜点点头，“你不了解，也就不太明白它的特殊性，就连我，也还没有一株灵植跟我结契呢。”
兰陵王似乎吃了一惊，若有所思。
而灸舞听完，不满地皱起眉。
还稀有灵植呢，一点识人能力都没有。
没品的东西！
越想越生气，灸舞拽了拽绶颜的衣袖，小声问道，“你没有结契的生灵吗？”
绶颜耳语回应，“灵植确实没有，灵物倒是有一个。”
灸舞眼睛一亮，这世上果然还是有慧眼识人的生灵。
“这么好奇呀？眼睛都发光了。”绶颜朝他笑道，“现在不太方便，你要是真的想看，等我们回家的啊。”
灸舞其实并没有对什么灵物有多大兴趣，但是……
“嗯，回家你要给我看。”
有一个人能时刻在意你的情绪，真的很好。
安抚好灸舞，绶颜再次看向从刚才便一直不语的兰陵王。
“决定了吗？”
兰陵王抿了抿唇，抬起头朝绶颜一笑，“嗯，我决定了。我不结契。”
他的回答出乎绶颜的意料，顿了顿才问道：“为什么？”
兰陵王似乎有些踟躇，灸舞插言道，“估计是这朵花太花痴了，兰陵王担心如果遇到比他更帅的人，它岂不是就要屁颠屁颠跟了别人了？”
“这你不用担心。”绶颜道，“你别看它这样，其实灵植对自己的结契者的要求很高，并且一株灵植只能与一人结契，不会跟了别人的。”
兰陵王摇了摇头，“真是如此，我就更不能结契了。”未等二人再劝，他自哂一笑，“我身负七星咒，时刻有性命之忧，又怎么能牵累其他生灵和我命运相同呢。”
“七星咒？”绶颜吃惊问道，“莫非是叶赫那拉家的七星咒？”
灸舞问道，“你知道七星咒？”
“有所耳闻，”绶颜点头，“如此阴毒且无解的咒语，看起来就像是给医学世家的战书。所以基本学医之人，都对它有一定了解。”
兰陵王迅速道：“那你有没有办法解？”
绶颜歉疚地摇了摇头，“抱歉，目前还没有研制出更好的办法，之前那个用心爱之物交换的方法已经是医学者可以想到的最优解了。”
兰陵王示意她别介意，“没关系，我本也没抱什么期望，所以失望的感觉也不算强烈，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若不是复杂难解，这七星咒也不会把我们家族困了七代。”
听到病人反过来这样宽慰自己，绶颜的心酸胀得更厉害了。
面对自己领域的问题，你却对它束手无策，甚至毫无办法的时候，心头的无力和愧疚便会像洪水一般呼啸而来。
这是第二次了，绶颜心想。
真的很讨厌啊……自己为何只有这点本事？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绶颜回头，却发现灸舞也正望着自己，眼中藏着担忧。
“兰陵王说的没错，若是七星咒真的如此简单，她的列祖列宗也不会被困扰这么多年。所以，你不要太自责。”
绶颜垂下双眸，这些道理她也明白，可是说到和做到之间，却是需要跨越名为生命的鸿沟。
这对绶颜来说，太难了。
她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兰陵王，眼神坚定，“你放心，我定会尽我所能去寻找破解之法。还有结契的事，随着时间推移，灵植可能会开发更高的智力，若是它能突然开口说话，或者做一些反常的事，都是正常现象，这说明它正饲主的灵力进一步融合，灵力会携带部分记忆，所以它才会做这些奇怪之举。”
兰陵王点点头，“我明白了。”
“若是以后后悔想结契了，随时来找我。”
“好。”
临走前，兰陵王要付诊金给绶颜，被绶颜严词拒绝。
“你是灸舞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再说，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怎么好再收诊金啊。”
送走兰陵王，绶颜放松地抻了抻懒腰，却听到身后少年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不要诊金？兰陵王有钱。”
*
兰陵王从绶颜那里出来，回到了老屁股酒吧，此时夏家兄妹都在。
“怎么样？”夏天问道，“你和它结契了吗？”
“是啊是啊？”夏美也过来关心，“虽然有一个花和我分兰陵王我很不开心，但是绶颜说结契的机会难得，我很大度的，也勉为其难接受了。”
兰陵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它既然认定了我，我也会一直照料它的。”
“啊…”夏美有些失望，“为什么？”
夏宇倒是反应过来，“莫非是因为你的七星咒？”
兰陵王默认。
夏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别说我了。”兰陵王想起一事，“对了，盟主昨晚突然跟所有属下下了密令，说他年纪尚小，不用叫他盟主，直接叫灸舞就好，忘记的人会惩罚弹脑壳。”
他疑惑看向对面三人，“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自认知晓秘辛的夏美、夏天、夏宇沉默不言，心中默默。
「当然是因为私生女/仇敌/爱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