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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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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拿出一封信,递到唐曼云的面前,低声说道:“唐知青,今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有人举报你父亲,利用职权之便,中饱私囊,现在你父亲正接受组织的调查。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很可能会影响你的政审。”
唐曼云打开信件,快速地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写道,唐青山是肉联厂宣传部的主任,其妻常丽华是纺织厂的小组长,其子唐靖云是肉联厂的普通工人,而唐青山的女儿,唐曼云作风奢靡,铺张浪费,隔三差五地购买猪肉布料,糖果糕点,已经超过普通职工家庭的生活水平,严重怀疑她的票据来源不当,恳请组织进行深入调查。
里面还详细记载了,两年来,唐曼云买过多少次猪肉,做过几件新衣裳,连热水瓶买了两个,都记录下来了。
唐曼云红着眼睛说道:“可恶,分明是有人嫉妒我。我父亲堂堂正正的,绝对不会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她辨认了一会儿字迹,只觉得字迹工整娟秀,却怎么都认不出来。
村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低声说道:“唐知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后还需低调行事。等你父亲那边出了调查结果,我再找你谈话。”
唐曼云说道:“村长,我父亲绝对是清白的。”
村长说道:“唐知青,不是你说清白,就是清白的。咱们得等待调查结果。”
唐曼云说道:“那,不是快开学么?那教师名单,还有我的名字么?”
村长犹豫了一下:“这个……唐知青,你知道的,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不能保证什么。”
唐曼云失望透顶地说道:“算了,我知道了,就是有人故意整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举报我父亲,就是想把我拉下马,抢我的职位,我也看明白了,就是熟人干的。”
村长安慰道:“哎,唐知青,你别多想,我是很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力的。”
唐曼云随意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她把匿名信还给了村长,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去了。半路上,她看到站在树下的周小可,问道:“小可,你在干嘛呢?”
周小可红着脸庞,期期艾艾地说道:“曼云姐,我听说,有人举报你父亲贪污受贿?村长要划掉你的名字?这是真的么?”
唐曼云说道:“我父亲是清白的,那举报人没有真凭实据,凭空捏造,歪曲事实。不过,他也聪明,特意赶在开学的前几天。我且看看,到了最后,谁会露出了狐狸尾巴。哼!”
周小可说道:“姐姐,你不生气?”
唐曼云说道:“我自然是生气的。只是,生气没有用处,不是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周小可说道:“那就好。”
唐曼云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来,到我家里来,我请你吃巧克力。”
她把周小可拉到家里去,翻了一些糖果糕点,塞到周小可的嘴里。两人坐在一块,说了一会儿话,周小可就回去了。
到了傍晚,叶悦心拎着一个大木瓜,过来找唐曼云玩了。
唐曼云笑道:“呦,今天吹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叶悦心翻了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笑,有人要害你,你还笑?”
唐曼云说道:“那些阴险小人,不提罢了。这么大的木瓜,哪里来的?”
叶悦心说道:“我拿了两只鸡蛋,跟人家换的。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给你带来的。你心情还好么?”
唐曼云接过木瓜,打了一盆清水,把木瓜洗净,切成小片,装了一碟,送到大队长媳妇房里,又留了一碟在自己房里。
唐曼云拿起一片木瓜,边吃边说:“还好啊,不过是一个教师名额。哇,这木瓜好清甜,真好吃。”
叶悦心说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么嚣张,怪不得别人举报你了。”
唐曼云知道过两年就恢复高考了,自己一心考大学,自然不会在乎这个职位了。而且,她家里有钱有关系,想回城找工作,也不难。
唐曼云说道:“用卑劣手段得来的,就一定是他的么?也不一定啊。”
叶悦心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知道是谁举报你的么?”
唐曼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不过看那封匿名信的字迹,可能是个女孩子?”
叶悦心挡住嘴巴,鬼鬼祟祟地说道:“我跟你说,前几天,我看到周小可买信封邮票,我怀疑就是她写的举报信。”
唐曼云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小可,她这么乖这么老实,怎么可能?”
叶悦心跺了跺脚:“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有假的?而且,她考试成绩排第六,前面还有一个,楚晓玲。只要再挤走一个,她不就能当老师么?”
“不可能是小可,我相信她。”
叶悦心恼怒道:“我好心告诉你,你还不信我,不信拉倒。”
她甩着手帕,便要离去。
“你走了?木瓜不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唐曼云笑了笑,拉开柜子,拿了一个黄桃罐头,递给了对方。
“知道你喜欢这个,拿回去吃吧。谢谢你的木瓜。”
叶悦心咧嘴一笑,转了转眼睛,低声说道:“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打探一下消息。”
又过了两天,楚晓玲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被一头牛给撞了,伤了腹部,磕破了脑袋,幸好有人搭救,不然就惨了。现在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到了开学的日子,周小可顶了楚晓玲的位置,拿着书本去上课,走在路上,刚好遇到两个流氓在打架,躲避不及,被人一棍子敲在右手上,直接敲断了骨头,痛得她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医生说她这手,得包扎三个月,不能乱动,否则就会变成残疾。
村长胆战心惊,把替补人员柳怀风提了上来以后,要求他们四个老师,同进同出,不可掉队。即便如此,柳怀风还是皮肤过敏,身上泛起小红点。看了医生,涂了药膏,转日就好了。
村长觉得有些奇怪,暗地里调查一番,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只是要求他们四个老师,多加注意。
如此过了几天,四位老师一起上课活动,感情也深厚一些。
姜承志玩笑道:“哎,还以为会有女老师,结果,都是男的,多无趣啊。”
余嘉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是来玩的,还是来上课的?”
冯天宇憨笑一声,没有说话,心里涌现一股忧愁。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他性情稳重,一直在暗暗观察,不想打草惊蛇。
柳怀风低着头,沉默不语。
可怜唐曼云,还要顶着个大太阳,在田里干活了。幸好狼孩是个乖孩子,如今他识字,也懂得一些道理,不像从前那样怕人。见唐曼云劳作辛苦,他就跟在唐曼云身后帮忙,跟条小尾巴似的。
有村民见了,便笑道:“狼孩现在可乖了,都会下地干活了。不像从前那样懵懵懂懂了,唐知青真会教孩子。”
唐曼云拍了拍狼孩的肩膀,嫣然一笑:“那是,狼孩可聪明了,他听得懂你们说话的,你可要多多夸奖他。”
村民笑道:“行,以后我见一次,就夸奖一次。”
不过,也有煞风景的声音:“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帮外人干活,也不会帮自家人做事,有个屁用!”
唐曼云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问道:“这位大婶,你哪位啊?”
那大婶身材高壮,长得白白胖胖的,指着狼孩说道:“我是他二婶,他会下地干活了,也不知道回家帮忙,他爷爷奶奶还得下地挣工分,白养这个孩子了。果真是有爹生没娘养。”
唐曼云一听就来气,反驳道:“我说是谁呢?你在我面前充什么长辈?是你生了狼孩,还是你养了他?你算什么玩意啊!他要孝敬也是孝敬他爷爷奶奶,关你这个二婶什么事?再说了,他爹是烈士,那笔抚恤金,还不够他爷爷奶奶花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赵春花涨红脸庞,叉着腰骂道:“还说是知青,这么泼辣,怪不得倒贴都没有人要。”
唐曼云翘着手,神情高傲地说道:“我要倒贴,也不倒贴你们家。狼孩从小没父没母,一直在山里长大,他没吃过你家一粒米。即便吃了,也是吃他爷爷奶奶的,天经地义。倒是你家的姜武姜斌,欺负他没有爹娘,不仅打人,还要抢他东西。你连孩子都教不好,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充长辈!”
赵春花“呸”了一声:“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怪不得成不了老师,你以为你多厉害啊!‘落地凤凰不如鸡’,你连罗薇薇都不如!我呸!”
唐曼云说道:“赶紧滚,不要弄脏我这块田!别以为年龄大,我就敬着你,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这块地写你名了?你一个外地人,凭什么赶我走!”
“我不乐意看见你。你不走,我找大队长评评理!”
赵春花气得脖子通红,扛着锄头,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旁的村民,都忍不住说道:“唐知青,你也太能说了。这赵春花出了名的泼辣,还能打!大家都怕了她。”
唐曼云说道:“我不怕她,又不是我的长辈。再说了,狼孩什么都不懂,刚聪明一点,会帮我干活了,她就眼红,她家姜武姜斌是腿瘸了,还是手断了?狼孩不在她家里吃饭,凭什么给他们干活?给他们脸啊!”
村民们都知道狼孩的经历,也没多说什么。就像唐知青说的,狼孩他爹的抚恤金,还在爷爷奶奶手里捏着,几个叔叔还在,哪里轮到狼孩去孝敬?
唐曼云也是个记仇的,她跟村民换了一桶鱼,特意挑了一条,只有巴掌大的鱼,拿个木盆装着,让狼孩送去给他爷爷奶奶。
唐曼云还要追了两步,扯着嗓子喊道:“狼孩,记得把鱼给爷爷奶奶,好好孝敬他们老人家,别被坏人抢了!只给你爷爷奶奶吃!”
大队长媳妇知道她的事,捂着肚子,揉着眼睛说道:“笑死我了,你也太好玩了。”
唐曼云扬起下巴,笑着说道:“反正不便宜那些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