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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国盛篇2 北秦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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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前,过会儿,众人涣散的神收回,人声噪杂,乱哄哄的,那些不经意间的话语齐齐贯入耳中。
“不是相传这南宫府嫡小姐乃浥州第一丑女吗?今日一见,可是惊为天人。”
“果然,谣言毁女子,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风头瞬间逆转,南宫玲婉抬眸,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不禁扯出一丝冷笑,人性,是最可怕的。
“没想到这个三王爷吃了大亏喽,丢了这么个天仙妻子,还折损了自己的面子…”
“信谣呗,知道南宫小姐是丑女便着急着退婚,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唉?这位姑娘此言差矣…”
无数诋毁谩骂,指责似潮涌而至,贱民,一群贱民,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皇幕炎抬起阴狠的双眼,眼底的恨意遮不住了,给南宫玲婉看出冷汗,瞪人谁不会啊。
见他动动嘴想要开口,南宫玲婉立即抬腔,“王爷,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各位父老乡亲也都见到了,王爷铁定心要与我诀别,我自然也没有赖着脸皮上杆子贴的道理。”
之后她开始转移目标,眼神瞟向一旁脸色阴沉的南宫清芸身上。
“我自知配不上王爷,但想到王爷却也已至适婚年龄,我见妹妹也心怡王爷…”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大家见证着,待母亲回来,我便请母亲上朝皇上给你们靓男靓女(狗男狗女)赐婚…”
她的眼睑低垂,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甩了他,那又如何?
“没想到这二小姐看着单纯,实则野心大到勾引自己的姐夫…”
“你们看看那庶出的二小姐穿戴可都比大方华贵多少,铁定是将军出征,二房欺负她们了…”
“蛇蝎妇人啊…”
谩骂声一片,南宫清芸攥着手帕的手,指甲差点掐进肉里,满脸黑线。
一旁的南宫玲婉却演的饶有兴致,忽地,她凑到南宫清芸的身边,轻声耳语。
“妹妹,我看你以后也是要做三王妃的人了,富贵环身,自然不缺首饰,那就请妹妹把之前从姐姐这里拿走的东西都一并还回来吧。”
“妹妹肯定不介意吧…嗯?”南宫玲婉眯着小狐狸眼,两只眼睛又明又亮。
“当然不会介意…姐姐。”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狠的她后槽牙差点咬碎。
“我回头便命下人送还。”
众人视角:姐姐嘱咐妹妹照顾好自己的前未婚夫,妹妹却看似不领情,姐姐独自哭泣。
南宫大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
北秦国皇宫。
上等白玉砌砖,朝廷之上的地面泛出温润的白光,似升腾起袅袅云烟,栩栩如生的凤凰和金龙相相盘旋于玉柱上。
顺着几百玉石阶往上,炽烈的骄阳恰好落在宫殿口,迎面骄阳,向阳而生。
入殿,玛瑙水晶珠帘逶迤落泻,转眼,是帝王榻上的君王。
内贴蟒川扣衣,外披明黄色的龙袍,锦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显得皇帝九五至尊。
腰束祥云龙腾宽腰带,腰带正中央镶一颗赤红色的玛瑙。腰间配着一枚古玉佩,显得古朴沉郁。
帝王目如点漆,眸中带着清冷,周身散发出逼人的强烈气息,墨发高束,镶玉鎏金冠固定,烟眉之下的丹凤眼折射出冷彻与沉稳。
顿会儿,一个火红袍子的人提步入殿,步脚轻快,那男子一头棕褐色发丝,束以紫冠,。
一件赤红的绸缎长袍,腰间扎条银灰色蛇纹腰带。
面相偏西域风,眼窝深邃,鼻梁直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总是含情。
“臣拜见皇上。”东方耀苏俯首叩见,浑身火红的袍子逶迤至白玉板上。
“平身。”皇幕城一甩长袖,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东方耀苏便毫不客气地坐在殿内的檀木椅上,手持一把镶嵌琥珀扇柄的水墨折扇。
殿内响起慵懒的声音。
“幕城,不是我说你,都立帝三年了,虽说你治理有方,但你看看你现在都颓废成什么样了…”
“温婉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两年来,你为了她,后宫一直缺空,你知道那些大臣是怎么背后说道的吗…”
还没说完,一道冷冽的目光便投射过来,让人背后一冷,温度似乎骤降。
几丝暗流在周身涌动。
“好好好,我不劝行了吧,别动手啊,你这一巴掌下来,我得滚回府躺半年。”
东方耀苏故作求饶。
“镇国将军昨日来报,过些时日,便能提甲回朝。”皇幕城道。
“但听我爹说,云国的节使要来和亲?”
“和亲?”皇幕城的嘴角勾起冷笑,眼中带着笑意,却不带半分温度。
“我堂堂北秦国,一介小国,还用他们抬举我?”
“话虽这么说,但蚂蚁虽小也有肉。”
玄毅大陆,百二十国。
实力最为强盛的当属风启,距北秦两千里地,北秦为大陆第二强国。
靖国距北秦三百里地,两国矛盾重重,时常有大仗小乱。
云国原先为靖国附属国,后王庭政变,与靖分裂,几年来,国力也较强。
今,北秦第十三代皇帝,皇幕城统治有方,百姓免疾苦,苛捐杂税,国内兴起繁盛。
世称“池观之治”。
“万一那云国公主挺好看的,可惜要在你后宫独守一生。”
话刚毕,一副折子便朝东方砸去,幸亏他机敏,距离他俊美的脸两寸的地方接住。
“你若想要,朕许配给你。”他厉声喝道。
东方耀苏探出脑袋,贼笑一声,“别,我不犯贱。”
“讲到镇国将军,我上午可是听说了个有意思的消息,你知道南宫将军的爱女吗?”
皇幕城迟钝下,想了想,“有些印象。但没见过。”
东方耀苏转了转扇子,“上午呀,你那七弟找南宫小姐退婚,之前都吃了闭门羹,今日却直接被甩了,而且南宫小姐终于现颜,听说是个绝世佳人呢。”
“哈哈哈,你那七弟肠子都要悔青了…”
皇幕城的眸底暗了几分。
他和皇幕炎为一母所生也就是“德敬先后”,但母后一直偏爱七弟,即使他毫不成器,醉于美人,酒肉。他似乎一直是多余的人。
于是他便从小跟随长老在国善司练功修法,只为成才,只为母亲多看他一眼。
他天资聪慧,天赋异禀,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十五便立为太子,朝中无人不服,二十便为新帝。
他做的一切,只换来那一瞬。
母后微笑着,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家幕城这么厉害啊。”下一瞬便转身去哄七弟。
他像是可有可无的,一直都是,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却没人教他去爱。
他像千川寒冰,又历经岁月,变得沉稳,冷血,似寒潭最冰冷的一汪。
直至他遇上了他的一生挚爱,她给他爱,她教他爱,他受她爱。
直至最爱也离他远去,他才明白,帝王薄情也最无情,不配拥有世间红尘情爱。
“你今日话很多,闲吗,那朕便派你去大学士那儿听教几日。”
“别别别,”东方耀苏立马爬起来,“我真受不了那个文绉绉,又古板的老头课,我这就滚。”
南宫玲婉回去之后又觉得头疼,睡了一觉,梦中又是漆黑一片,似升腾起虚无的云雾。
无数记忆与画面闪过,载入脑中,一点点连成线。
“宿主:南宫玲婉,已正式进入编号⑨世界,终极任务:重返21世纪。”沉重的机械声在上空响起。
南宫玲婉很想反驳什么,但梦中的自己却完全不受控制。
“宿主所在的大陆为异世界,原世界时空会锁定在一定时间,本系统送宿主一枚空间戒指,其中可容纳几千方物件。”
“《玄天策诀》任务已开启,系统已自动关闭,系统会在大陆为宿主留下少许重返21世纪的线索。”
“祝宿主好运。”
没一会儿,她眉头紧锁,苏醒,周围还是白天,日光倾撒,长而密的睫毛垂下,掩住瞳眸中的情感。
这个破系统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不完成任务还回不了家?它还不协助她完成任务,自已闷头睡大觉?
清萍轻轻叩开门,“小姐,夫人刚已回府,等下便来见小姐。”
起身,宽衣。
南宫玲婉正手持一本话本悠哉地看着,湘木门“吱”一声被推开。
南宫玲婉眼神瞥去,起身,只见一位尊华祥和的妇人提布走来,面相姣好,只是略显岁月,梳了个标准的凌云髻,几支翡翠金簪别于乌发,鬓角略灰。
着一身上等缎子衣袍,袍内浅浅露出银灰色木槿花扣衣。
“婉儿…”妇人上前,牵起南宫玲婉的手,一脸担忧,“都怪母亲,今日让你受了委屈,那三王爷确实不是个东西。”
“母亲我没事,不过你最后一句话确实说的对,不过母亲,”南宫玲婉认真地盯着她看,“虽然不太能理解,不过女儿已经不是从来的那个傻乎乎被人骗的黑莲花了,女儿今后有能力照顾自己。”
“也绝不会辜负母亲和父亲的期望。”
看着昔日于自己略生疏的女儿今日说下这番话,秦氏内心感触很大,“好好…”眸中含着泪,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给予期望。
“女儿长大了。”
一位少年郎也随着母亲进屋,一头墨发,银灰鎏金冠高束,一身深蓝色直襟衣袍,腰佩九珠琉璃,双鱼忍冬腰带束腰。
少年看着年岁不大,却冷漠一张脸,显得成熟几分,五官立体,眉眼如画,好一个俏年郎。
少年将一切尽收眼底,觉得,小妹此番大病,确实不同了…
南宫玲婉这才注意到,脑中立马弹出相关人物信息,“二哥?”
“你不是在‘国善司’进修吗?怎么回来了?”
少年的冷峻的面容总算有些松动,“还不是你在家又不省心,我提前进修完,而且过些时日父亲和大哥也要回城了,我得回来帮母亲安排府上的杂事。”
“哦,对了母亲,”南宫玲婉回头,“我今日已与那三王爷毁了婚约,而且私自允南宫清芸代替我嫁…”
秦宫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小婉不用担心了,母亲择日便进宫请见皇上,安排这事。”
或许是许久没有体会过这么亲切的母爱,南宫玲婉心中有些感触,莫名有些感动。
原身其实也挺好的,有家人疼爱。
这时南宫澜开口,“小婉的病情怎么样了?可需再修养?”
南宫玲婉道,“应该是无妨了,待晚些再找郎中来把把脉吧。”
“好。不过小婉,你已经很长时间都待在府中了吧,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南宫玲婉想了想,确实也是,原身自从被忽悠之后,除了被南宫清芸忽悠溜出去偷看皇幕炎,败坏名声以外,她还没怎么出去。
“不如明日我去城中查账,你同我一起?听说明日还是百姓的赶集日。”
“可以呀。”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了解下北秦的风土人情,顺便找找线索,这个破系统,一点线索也不给提供,让她蒙眼捞针。
“好,明日上午便动身,今晚你早些歇息。”
然而南宫府西南角一处较偏僻的院子,“翠值阁”却正上演着母女亲情大戏。
“母亲…”南宫清芸低头埋在女人肩头,抽泣着,那副样子,着实让女人心疼。
“好了好了,”她轻轻地拍拍南宫清芸娇嫩白皙的手背,哄道,“大可不必为那贱人生气。”
“母亲,你是不知道女儿今天被欺负惨了,那傻子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不听我话,露出来脸,城里的风头一下子就变了,那群贱民也跟着凑腔…”
“芸儿,不气了,”沈氏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今日那贱人确实不对劲,都怪娘当时正忙着打理城中的珠宝铺,让你受了委屈…”
“不过那贱人确实该死…”
“母亲。”她吸了一下鼻子,正视着沈氏,“我感觉,那南宫玲婉今日就好像换了个人,她看我的眼神就让我感觉头皮发麻。”
“没事,应该是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咱们冷落了她,让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嚼耳根子了。”沈氏倒是完全没起疑心,心眼子可大可小。
妇人相貌比秦宫淑年轻些,但浓妆淡抹的更显老气些,穿的是比大房还要华贵,却显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