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
-
机车高调得飞驰在有些拥塞的街道上。鸢黛第一次坐机车，心里对这个两个轮子的代步工具有点莫名其妙的阴影，绕开已经禁行的主干道，慢慢脱离了喧嚣的城区，又一次加速，鸢黛把环着那人的手臂下意识紧了紧，面颊紧贴在微凉的皮料上，好像听到心跳声，隐藏在发动机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里，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龙雅放慢了速度。
鸢黛双臂环着龙雅的腰身，无事可做心里便开始胡思乱想：是穿的太少了吗，腰怎么这么细，大概是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放在腰侧的右手轻轻捏了捏，估计这件剪裁别致的拼皮外套下，可能只穿了件薄针织，最多也就再加件保暖的打底衫吧……他冷不冷呢？这样想着，身子又靠过去些，攥紧被风吹鼓的外套，尽量保存更多的温度。
灯火逐渐稀微，流光四溢的东京市区已经被遗弃在视野边界，鸢黛的目光追随着在暗蓝天幕上不断盛开的金色烟火，转瞬即逝的火光照亮公路两侧空荡的荒野，光芒不断被抛在脑后，仿佛身处一艘在海浪中疾行的小舟，带着孤注一掷的决意般投入黑暗，然而臂弯环绕的温暖又如此真切，柔软的围巾，熟悉的气味充斥鼻腔，淹没感官。
大概在鲜少有人的公路上疾驰了半个小时，龙雅终于停在一处路标旁，跳下车摘掉头盔，鸢黛环绕四周，把脑子里的地图提取出来想了想，约莫快到临近的某个从没来过的町，四周是冬天没有任何农作物的荒野，在道路右侧的不远处，有闪烁的灯光。
把车子退到公路下面一处阴影里锁好，龙雅把大号双肩包换到背后，分给鸢黛一只带着主人体温的羊皮手套，把毛线帽子给她戴好，自然得牵过鸢黛带好手套的左手，打开手机手电，呼出一口浅浅的白雾。
“大概走十分钟就可以到，注意脚下。”
鸢黛眨眨眼睛，估计是要直线穿过这片荒野，到有光的地方去，她撇了一眼龙雅裸露在冰冷空气中举着手机的左手，轻轻拽了拽他，“手套还是给你吧，我可以把两只手都放进口袋。”
听见她的话，龙雅转过头，眼神看起来像是在说“你是不是傻？”，鸢黛被看得莫名心虚，退一步提议，“或者放进谁的口袋……”
比划了一下，由于龙雅今天穿着短款的外套，口袋又比较小，而如果放进鸢黛的口袋，龙雅就不得不弯腰走路，这个提议被毫无悬念得否决。龙雅只好关掉手电，把鸢黛又拉近些，借着路灯还算明亮的光，放慢速度走。
寂静的荒野，踩在干燥土壤上的声音和身边人细微的呼吸声，隔着面料交叠的手，这些都被极其有限的视野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内，变得异常清晰，深一脚浅一脚走着，鸢黛不知不觉中将手握得越来越紧，而回应她的，是同样的力道，以及在掌心积蓄的温暖。
她想，也许是她知道，旁边的人内心一定和她想着同样的事情，这漫长的、黑暗而坎坷的，走过的，即将走过的路，像是在弥补过去的空缺，又像在对虚无缥缈的未来许下隐忍的承诺。而此刻能做的，仅仅是再把那只手，握紧一分而已。
终于跋涉到有人气的地方，两个人跨过围栏，在气氛温馨的小镇里绕来绕去，终于到了目的地，位于一所中学旁边的图书馆，此刻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龙雅带着鸢黛绕到后面，推开倒数第二道窗户，先把背包扔进去，龙雅两手在窗沿一撑轻松翻进图书馆，费了点力气把鸢黛拎上来，拍拍衣服上的灰，龙雅像进了自家书房一般坦荡得往里走。
“今天图书馆休假，那扇窗户因为不经常开关，被我偷偷把锁弄坏了。”
鸢黛黑线，心情愉悦的某人已经绕进角落的书架，在靠近窗边的书架旁站定，鸢黛愣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和过去重叠起来，落地窗，圣诞节，书架隔层，雪夜。
“这个不是我搞坏的，只是管理人员偷懒一直没修而已，无意中发现的。”龙雅把底面擦干净，弯腰钻进因为隔板坏了而刚够两个人进入的书架隔层，从阴影里伸出一只光彩熠熠的金色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过来吗？”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8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