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冬至》暗夜行路

2、第 2 章

　　早餐送来了，刘涟喝了一杯黑咖啡，吃了一个水煮蛋。齐东至一直在吃各种小面包。刘涟能看出来，他吃小面包时很开心。她不禁问
　　“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又酥又脆的。”齐东至继续咬了一口，还把盘子里掉的渣渣送进了嘴里。

　　这时，刘涟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走入卧室关上了门，齐东至冲那边看了一眼，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自己的手机也有条信息一闪而过，他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皱了下眉头，他又看了一眼关着的卧室门，靠在椅子上，过了一阵子，刘涟开门走了出来，她看着齐东至，突然问
　　“你说，如果我俩被发现是假结婚，会是咋样？”
　　齐东至说“股票估计不好看了吧？好像昨天开盘刚刚有点好迹象。”
　　刘涟摇头“这才到哪儿，这是表面现象。这两个老狐狸，琢磨着坑人呢。”
　　齐东至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
　　齐东至不置可否。
　　刘涟摇了摇手机，露出一个坏笑。点着他说“别让我发现你是个小狐狸。”
　　齐东至皱了一下眉头，刘涟看在眼里，继续笑着说“相处了一天，发现你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咱们继续。”
　　齐东至把自己手机里的地址给她看
　　“这个是我们回京后住的地方。”
　　刘涟摆弄了几下手机，给他出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加个微信吧，老公。”
　　齐东至扫了二维码，俩人加了微信，他把地址发给了她。刘涟说“我早知道了，这个地方是两个老狐狸弄的，大平层，连通房，你我各一半。确切的说，是我要求的。”
　　齐东至一愣，刘涟凑过来问“怎么啦？不高兴？那么想跟我住一起？”
　　齐东至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行动这么快。”
　　“以后我们同进同出，里面却另有洞天。”刘涟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一边别有心思地笑一边翻着微信。
　　看到齐东至的微信名‘只此一咖’，又翻着他的朋友圈，嘴里嘟囔着“还行啊，没对我隐藏朋友圈。”发现里面最近的一个更新是一个咖啡店的照片，在一个静逸的胡同里，门脸不大，布置简洁。门头上有几个字‘只此一咖\', \'Only Café\'。
　　“你的店？”刘涟问。
　　“嗯。”齐东至点头。“刚开业不久。”
　　“没什么客人啊。”
　　“这不是过来结婚了，哪有时间。”齐东至也看着微信，刘涟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刘涟瞥他一眼“为啥开咖啡厅？不想子承父业吗？”
　　齐东至说“喜欢咖啡和小面包。”
　　“自己做？”刘涟挑了下眉毛。
　　齐东至点头“当然。”
　　刘涟感兴趣的笑了笑“真可惜，我不吃碳水，不过可以尝尝你做的咖啡。”
　　齐东至点点头“可以。”
　　刚要再说什么，刘涟的手机传来一个视频邀请，刘涟一看打开了接听，却没有走进卧室，视频通话是助理郭磊，接通后，显示屏上是他殷勤的笑脸“刘总，早。”
　　他看到刘涟脸色正常气色很好，不由得洪亮了声音“先祝你新婚快乐，哈哈！机票已经订好了，办公室这边也按照您要求调整好了布局，您看下，他用手机四处拍着。”
　　“知道了。可以。”刘涟说。
　　郭磊从视频图像上看到刘涟身后不远坐着一个男人，心知肚明，但又有点疑惑，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太像之前他见过的那位。
　　还没来得及细看，刘涟已经说 “我回去后会搬家，这两天联系好搬家公司，我旧家里那边找人收拾打包。”
　　“好的好的。”郭磊接过指令，确认没有其他事情，挂了视频通话。

　　齐东至站起身，准备去收拾一下，刘涟突然在身后说
　　“你和齐邙中同父异母，差7岁，他之所以不喜欢你，是因为他妈妈去世同一年，你妈妈就进门了，然后有了你。”她笑了一笑“齐衡，就是我公公，很在意他，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认同过你是他弟弟，然后你们也几乎没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你妈和你单独有个住所，我公公两头跑。你前两年去的国外，刚回来没多久。听说是去追女友的，没有带回来吗？”
　　齐东至慢慢转过身看着她。
　　刘涟微笑着说“我想知道的事儿，很快就会知道。”
　　“都对。”齐东至说。
　　“你之所以会替齐邙中救场，是因为你爸爸承诺给你什么了？”
　　齐东至微微一笑“你想知道的事儿，你不是很快就会知道？”
　　刘涟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齐东至说“我们本来就是会住连通房的两个人，谁的过去和目的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涟脸色一滞。
　　齐东至跑到海边一边溜达，一边拍照。宋美绢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拍了一张满意的图片。
　　“赞赞！”她叫他的小名。海浪声从耳机传了过来。
　　“妈。”齐东至应了一声。
　　“一切顺利？”她小心翼翼地问。
　　“您在哪儿呢？”齐东至却问她。
　　“在……机场。”他母亲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回京后直接去大屋那边。”
　　齐东至松了口气“那就行。”
　　“你和那丫头，怎么样？她没有怎么你吧？”宋美绢提心吊胆了一天，她听说那个刘涟不是什么善茬，最开始担心她会在婚礼上闹起来，结果竟然无比配合。
　　”没怎么，她没怎么样。估计她和家里也都说好了吧。“
　　”赞赞……妈妈……\"宋美绢欲言又止。
　　“妈，别纠结了，你开心就好。”齐东至呼出一口气，又说一遍“开心就好，啊。”
　　“嗯……\"
　　“我哥……有信儿吗？”
　　“没有。一点消息没有。”
　　正要再说两句，齐东至那边说“回去再说吧。”
　　宋美绢嘱咐了两句挂了电话。齐衡和他的助理走过来，助理笑而恭敬地着对宋美绢说“手续都办好了，咱这边走。”
　　齐衡看着她刚挂掉电话，似是不经意地问“东至那边，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他们应该还会再待两天吧？”
　　齐衡点了点头。这一场布置差点功亏一篑，乱子出在自己认为最稳妥的齐邙中，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最大问题的刘涟，却无比配合地助演了一场好戏。从网上看到那无比融洽的婚礼场面，他自己都觉得无法想象。
　　好在，一切，都没有偏离轨道。

　　海边，不知是谁放了个跷跷板，齐东至坐在一头，翘起脚尖，此时电话突然响起，齐东至一个趔趄，差点歪倒，拿出手机一看，刘涟的微信头像正在那里闪动，不知什么时候，她把头像换成了一个面包。齐东至哭笑不得。
　　“老公~~~~~~”接通后，她在那边叫到。”你自己跑出去玩，不带上新婚妻子，这合适嘛？“
　　齐东至几乎打了个冷战。他开始预感到，他和刘涟不会那么平平淡淡地‘完成任务’
　　“你出来呀，我就在别墅前面的海滩。”
　　“那多没意思”刘涟说“既然来了，跑远点嘛。到别墅前面来，咱们开车出去兜，兜，风。”她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
　　齐东至踱步走到别墅正门，看到全副武装的刘涟。
　　他知道车子会准备好，却没想到是辆摩托车，可以赛车的那种，他开始明白加重语气的兜兜风的意思了。刘涟正英姿飒爽，女骑士一般地扔给他一个头盔。自己跨在摩托车上，等着齐东至坐上去。
　　“这个……”他有点犹豫。
　　“怎么了？”她挑眼看他“怕了？你冒名顶替的胆儿呢？！”
　　听了这话，齐东至套上头盔，坐上她后座。心想这女的咋还会骑摩托车？不过料她也不会开的多快，毕竟是个女的。
　　刘涟得意一笑，戴上头盔，然后双手转动车把，故意毫无预计地让车子猛地呼啸而出，在海边的沿海公路上如飞速的弹出的弦，随着盘山路左拐右绕，车速丝毫不减。齐东至的五脏差点一个一个吐出来，脚上的沙滩鞋也差点甩出去。
　　“刘涟，慢点！慢点！刘涟！涟姐……服了！慢一点！”
　　后来他也不喊了，一是她大概率听不到，二是再喊，要吐出来了！他紧紧地抱着她，贴着她的身体，就算摔出去，也谁都别跑。

　　刘涟坐在餐厅座位上，憋着笑。
　　齐东至从洗手间出来。慢慢走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吐了太多，还是因为刚刚的车速，脚还有点发软。
　　刚坐下，就听到刘涟的讪笑 “行不行啊你。”
　　齐东至有点怨气地看着刘涟“报复是吧？”
　　“怎么了？这叫什么报复啊，带你体会体会飞车，万一你感觉很爽呢？怎么样啊，我车开的？”
　　齐东至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缓和了一下。对着刘涟比了个大拇指，又着重比了一下“特别好。”他一副由衷赞叹的样子“今后我叫您涟姐。”齐东至说“咱们好好合作，好聚好散，好不好？”
　　刘涟不依不饶地说“我好像听到你说涟姐我服了。”
　　“没有。”齐东至否认。
　　刘涟通过眼神又确认了一下。
　　齐东至摇头。
　　刘涟看着他的无辜眼睛，不由得心情大好，对着服务员说“给这位来碗河粉！”
　　齐东至一想到河粉的样子，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肠胃已经先反应了，一阵作呕，他窜起来奔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