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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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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张行添揉了揉眼睛,起身发现,郑横秋不见了。
张行添最近总是患得患失,因为郑横秋陪他太久了,导致他离不开他。
他每天都在医院做善后治疗,他所患的这种病叫做运动神经元病,诊断书是郑横秋帮他签的。
他的父母认为他得的是绝症,就不再管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自生自灭。
连费用,都是郑横秋签的。
想到这,他忽觉一股酸意。
他欠他太多了。
这种病在国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绝症,郑横秋没有那么多钱,所以独自揽了好多工作,虽然工资不高。
还好先前有家产垫付,能勉强一段时间,可好景不长,钱也逐渐由厚变薄,郑横秋能应手的也越来越少。
可笑的是,郑横秋几乎都在他做治疗的时候辛勤工作,也从来不对他说工作上的事。
他活的太累,也太苦。
可他从不回离开他这么久。
张行添对待他,总是抱有一丝愧疚。
他太好了。
郑横秋每回出去都要带着他,每每都有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像遥不可及的雅士,可他在他面前,会像个小孩闹别扭。
可是二人却从不敞开心扉。
正想着许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行添情绪激动地推开门,面对了一张还挂着汗珠,同样满心欢喜的人。
“干什么去了?”
“去领通知书,考上了!!!”
去年3月,郑横秋落榜,发誓要重考一次。
张行添虽安慰着他,却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没想到他真的考上了华中大。
“抱抱,对象太牛掰了。”
张行添不喜骂人,可是为了郑横秋还是彪了一句脏话。
两个人手舞足蹈了许久,张行添突然想到,如果他入选了大学,就不能常见自己了。他没把多余的情绪展露给他,他也是替他高兴的。
张行添的人生未免亡羊歧路,因为得病,没上高考,后来病情严重,朋友缺少,父母也不要他了。
他只有郑横秋,也只是郑横秋的。
“横秋。”
“嗯?”
“以后,还能过来吗?”
他的语气中含有平日里不多见的哀求,连郑横秋都怔怔了许久。
今日的风略带萧瑟,向来不通风的病床前,他却有种凉意。
“对不起啊,我不能荒废你的前程。”
“没关系。”
“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你,大不了延学几年。”
他说话的语调听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可他心中就像被针扎了。
阵阵剧痛。
“你不用这样。”他的话里隐隐有些苦涩。
你不要为了我这个即死之人,牺牲这么多。
“是我自愿的。”
“我爱你,横秋。”
“爱到能让我放下一切,为了能和你多待一会。”
“在所不惜。”
张行添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又是这样,他每一次都是这样,从来不想想自己。
他决定,要为他做些什么。
不能让他单向付出。
马上就是情人节了,自己也要兼职,筹钱为他买礼物。
对了,8月25是他的生日吧,自己坚持坚持,能够活到那天。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给了他所有,他也想回报些什么,想了想,自己好好活下去,就是对他最好的馈赠了。
我不一定能活到那天,但我会照顾好你,亲爱的,我死那天,别为我流泪。
你很好,值得对你更好的人。
我拿不出什么,想来,就拿出我的余生给你赔偿了吧。
如果我还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