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牛奶的爱情》此人不二

1、一杯牛奶的爱情

　　当我第三次爱上秦牧时，我已知道，我无药可救。
　　我总在想，当我面无表情，一心淡定的写下这篇文章的题记时，是不是已经沉淀了我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爱情？我淡淡的微笑，拿起手边微烫的热牛奶，淡淡的热气被我轻轻吹散，宛若原本就存在于空气最后与空气悄悄融为一体，消失不见。就像我所有的爱情，我想，然后微笑，就像，原本产生于滚烫的开水一般的爱情之中，却只能成为那个爱情的水蒸气，蒸发上升，最后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也许，从来没有人在意过，那产生于牛奶中的水蒸气。
　　然而，那却是我的爱情。
　　——题记
　　1、
　　七七说，喜欢上秦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长得不错，阳光而有亲和力；会打篮球，而且上篮的姿势很帅；沉默时带着眼镜，很有一种沉淀下来的书卷气；他笑起来有单边的酒窝，让人觉得很可爱；他写了一手好字，在学生会宣传部中也有一席之地；据说他的家世也不错，父母都是吃公家饭的；成绩也不错，老师也很喜欢他；最重要的是，他很体贴，对人很好……云云。
　　七七这么说的时候，我说，是的。然后笑的很狡黠：就是年纪有些小了。
　　是了，秦牧是我们专业的一根草，却也是我们专业最小的孩子。许是上学比较早，又比较聪慧，年纪居然比我们要小上两三岁。
　　七七也略微遗憾：是啊，就是年纪有点小，姐姐我是从来不谈姐弟恋的。
　　然后我说：这样的男孩子，欣赏欣赏也是好的。
　　七七说：是啊。
　　2、
　　那时候，并未在意。那种男孩子，站在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普照的位置，而我却站在这个世界的两极，等待每年中特定的日子才会有阳光照入。
　　我依旧我的生活。
　　宿舍，教室，自习教室，食堂，宿舍……偶尔与同宿的人出去打打牙祭，日子单调而舒适。虽说有时有些乏味，却因不时的强调自己要知足而变得容易满足。
　　然而人生，总是有一个转角，你在拐弯的时候总会遇到，期然抑或不期然的故事。
　　这个故事，你若把它当成童话，也许它会成为小王子与玫瑰花；但若这只是一个故事，那便单单只会成为一个故事。
　　然后我便在那个转角遇见了一脸落拓的秦牧。
　　已值夜深，秋夜总是萧瑟，他一脸疲惫双眼呆滞的蹲在昏黄的路灯下，宛若一个迷路的孩子。
　　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忽然想起七七说过的话：喜欢上秦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为别的，就只为我们是同学。我这么安慰着自己，走上前去。
　　3、
　　你怎么在这里蹲着？我轻轻的拍了他的肩，问。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抬头，微笑。那笑在路灯映照的黑夜中显得非常的虚无，酒窝被黑暗深深的隐藏，找不到阳光的栖息之地。
　　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我陪你聊一会吧。我鬼使神差的说。
　　而秦牧，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秦牧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我应了一声。
　　可是她不喜欢我。
　　我又应了一声。
　　我跟她表白了。秦牧又说。
　　我没有应。
　　她说我们太小，有太多不确定的未来。秦牧蹲下身来，把头深深的埋在腿弯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拍突然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却突然抬起了头，与我低下头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我的手，僵在了他的肩上。我的呼吸有些停顿，他与我如此之近，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脱的少年青涩，却美好的让人不忍伤害。
　　然后我听到他说的话以及我的回答，继而听到有什么声音噼里啪啦碎掉的声音。
　　他问：她已经拒绝我了是不是？可是我怎么能放弃是不是？我是那么喜欢她的，是不是？
　　我说：是的。
　　4、
　　那一夜我没有睡着。
　　我整夜的在想，喜欢上一个人或者说爱上一个人，真的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么？比如秦牧喜欢那个女孩。而我喜欢上秦牧。
　　但我喜欢的究竟是那个阳光一样的秦牧，还是喜欢着另一个女孩的秦牧呢？
　　答案是无解。
　　5、
　　第二天秦牧发短信来说：对不起，昨天晚上失礼了。
　　我回过去：道歉是能用短信的么？太没诚意。
　　果然没过一会他便来了电话，开头仍是他阳光的声音，不带一丝昨晚的哽咽与阴霾。我也笑，单纯的为他的开心而感到开心。我说：光道歉可不行得有些实际行动。于是他说，请你去KTV唱歌吧。我想了想说，好。
　　莫名的，我很开心，甚至有些激动。我捂着心脏的部位，那里跳动却是依然，没有一丝紊乱。
　　然而我却知道，我便是这样冷静的一个人。便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也绝不会心律失调。
　　6、
　　秦牧约的那家KTV叫做“剩情”，名字不算讨喜却很受大学生的喜爱。之前我也与舍友来过几次，这里的价格对学生来说比较容易接受，有的甚至直接在这里办了会员卡，一个下午可以打九折。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七七。
　　但在看到她身后的秦牧时，我忽然又有些明白，心有些疼却被我呵呵笑着搂着七七过去了。拿着话筒还不忘寒酸他，既然是七七，干嘛不直说？
　　秦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7、
　　七七点的歌里有一首歌，是阿桑的《叶子》。
　　七七唱了一遍，正要切歌，我却夺过了话筒，对点歌的秦牧说：我要重唱这首歌。七七有些诧异：我怎么不知道你会阿桑的歌？
　　我笑：不知道你姐姐我是个天才？
　　七七翘了大拇指：听了一遍就会了，你真是个天才！
　　8、
　　其实我重唱那首歌，只是想要重新看一遍那首歌的MV。
　　那其实也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男主因车祸而亡，只剩下灵魂徘徊在世上，而他却不知道；当他千辛万苦找到女主时，发现女主已经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这个世上很长时间……
　　只是因为记住了一句歌词——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
　　9、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鼻子酸酸的。
　　10、
　　七七很诧异的说：你怎么哭了？
　　我抹了抹眼泪，说：嗯，这个MV，很感人。
　　11、
　　不知何时，与秦牧一点一点熟识起来。
　　他很健谈，也很够义气，对人也确实很体贴。
　　他对人的好，总让人的心能够一寸一寸的变得温热。
　　比如顶着雨跑到教室时第一只递过面纸的手，一个微笑，一句暖人心脾的话：擦擦吧，都淋成落汤鸡了。
　　比如吃饭时端着的边缘滚烫的受不了的碗，接过去的那双并不十分大的手。
　　比如等人时忽然出现在头顶上的一把蓝底伞。
　　每每的不经意，总是轻轻的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空空的位置慢慢的填满。
　　12、
　　小时候总听“精卫填海”的故事，总觉得只是故事。小小的一只鸟，怎么可能填的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不过是不自量力。
　　而现在，我却觉得，原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被一只叫做秦牧的精卫，慢慢的填满。
　　13、
　　其实，那是一种毒药。
　　日积月累，最后迟早噬骨焚心。
　　14、
　　秦牧说：小辛，你帮帮我吧。
　　我沉默，然后笑着说：好。
　　然后慢慢放下。
　　就像一寸一寸变得温热的心一样，再一次一寸一寸的碎裂。
　　15、
　　那一次之后，我有一个月没有跟秦牧说过一句话。
　　一个月，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
　　我们在一间教室里上课，听一个老师唾沫横飞，与同样的一群人嬉笑怒骂。然而我们却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于一个眼神交流；没有一个短信，一个电话，甚至面对面都会擦肩而过，逢面不识。
　　16、
　　我不知道，当初的我是怎样想的。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想要喜欢一个人。
　　却又偏偏不告诉他，我喜欢他。
　　一天一天，心里一点一点的疼。
　　就像一支慢慢燃烧的蜡烛，烛心无人剪，于是蜡油越烧越快，越烧越多。最终蜡炬成灰。
　　没有希望。从未抱过任何的希望。
　　17、
　　夜半时分，总是习惯拿出手机，看一看今天的短信。
　　一个朋友夜深来了一条短信：睡了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绝对是第一个祝贺你的。
　　心中一诧，看了看日期，不知不觉，已经又到了一个生日。
　　有些感动，有些失笑，有些愧疚。已是许久不曾联系的朋友，想不到到了生日这一天，还是她最先想到了我。于是我回她：我很好，什么都很好，你给我短信，这一天我都会很快乐。
　　她却回道：小辛，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快乐？你应该是快乐的，为什么？
　　我说：你怎么不知道我不快乐，我很好啊。
　　许久，她才回道：小辛，你总是喜欢粉饰太平。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不知道她如何知道一些事情，或者她只是猜测，却不料猜到了大半。
　　18、
　　那一夜我失眠，到了天亮才发回去一条短信：
　　太平有什么不好？起码还可以看得到太平。只怕那不是一池春水，而是看不见边和底的太平洋，搅进去一颗石子，只怕是巴西的一只蝴蝶引起了印度海啸，不得安宁。
　　她却回：你总是想太多。我心中的小辛，原是和太阳一样有着可以穿透所有的雾障的勇敢，可是现在你被拦住了，并且退却了，究竟是什么让你望而却步？有什么可以让你止步不前？
　　19、
　　曾经有一年，许是太过年少而显得自负非常。
　　我对我的朋友说：我是太阳，遮盖所有的黑子，不惧风吹雨打，我像向日葵一样微笑，所有的眼泪到了我的面前都会被蒸发！
　　20、
　　她，不愧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21、
　　但是我无法回复她。整整那一天，我开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没有秦牧的短信，没有秦牧的电话。我微笑着收下朋友的祝福却不去回复，只在收到一个又一个短信时带着忐忑与欣喜，却又在看到发件人时变得失落而淡淡温情。
　　我想我真的要疯了。
　　22、
　　七七的礼物，是一盒德芙巧克力。
　　上面的卡片上写着是她与秦牧一起送的。
　　我微笑接受并说谢谢，是我最喜欢吃的。
　　却在单单一个人时拿出其中一个，剥开包装的铂纸，心状的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甜甜的，却因为我的舌苔而变得慢慢的苦起来。那种苦味就像蛇胆一样的味道，让胃干涩的难受。
　　23、
　　我是自作自受。
　　这是我欠虐。
　　所以我加倍的虐自己。
　　24、
　　我对自己说，我不应该喜欢秦牧。
　　秦牧是我的朋友。而七七是我的好朋友。
　　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说出来，更不应该去插一脚。
　　这种暗示居然是有用的。
　　起码我觉得是有用的。只要不去关注，不去理睬，让那个耀眼的存在逐渐淡出自己的灰暗世界，那么自己的世界便依旧是那个残缺不全的世界。不需要任何人去补全它。
　　25、
　　期末考试很快就到了。我虽然也有很认真的看书，却总是集中不了精神。最终成绩下来，居然有一门课是挂了红灯的。
　　看着成绩我有些无语。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却不知道该要如何表达。
　　这时秦牧发了一个短信过来：听说你挂了一科？
　　瞬间的欣喜居然埋没了所有适才的沮丧。
　　我说：是的。
　　26、
　　秦牧说，要好好的安慰安慰我，所以选择请我吃饭。
　　我很开心，到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七七怎么不在？
　　他却只是笑了笑，神情间有些阴郁，只说，你心情不好，我请你喝酒。
　　27、
　　我是不能喝酒的。
　　秦牧不知道，我也没有说。
　　因为我知道，之所以要喝酒，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寻着我不过是为了他自己找一个借口。
　　28、
　　那一夜秦牧喝得很醉。
　　双颊通红，头发被他自己抓的有些凌乱，双眼眼底泛着迷雾却又奇异的清澈的迷人。他说，七七总是不要他，总是拒绝他，他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办她才能要他？
　　我说：你已经很好……
　　他却问，我已经很好了么？我哪里好？
　　天真的像个孩子。
　　我的心下涩然。
　　29、
　　在我心中你是那般好，只是那好，却是因为别人。
　　30、
　　话在嘴中转了一圈，最终，无言以对。
　　31、
　　夜风，吹的人冷。
　　秦牧醉了。
　　我扶着他，朝着他家走去。
　　32、
　　秦牧与我，同学五年。两年高中，三年大学。
　　却是十年邻居，无人知晓。
　　33、
　　就像那部我最喜欢的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的漫画一般，我们的居所有一墙之隔，却分属两个不同的小区。
　　我们从不同的楼道下楼，从不同的院子出门，向左右，向右走。
　　当我记住那个爽朗的少年时，他悠扬的小提琴声从隔壁传来，伴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冷寂的周末；
　　当我第一次喜欢上那个亲切的少年时，他好听的声音才在她的耳边传来，告诉我他叫做秦牧，秦朝的秦，牧野的牧。

　　34、
　　你的鞋带散了。秦牧模糊的说。
　　我还没有注意时，他便依旧蹲下了身子，细细的将我的鞋带解开，然后仔细的系紧。
　　勒的有些紧，但却万分的温暖。那温暖从脚底传来，驱走了所有的严寒。
　　秦牧抬头，笑容咧开很大，露出洁白的牙齿，明媚纯洁的好似阳光，他说：你知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七七么？
　　其实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心动真的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就像那天，同学聚会之后，七七给我系鞋带。
　　最是那低头一刹那的温柔。
　　最后醉晕过去的秦牧如此说道。
　　35、
　　最是那低头一刹那的温柔。
　　我微笑。带着阳光照射不到的阴霾。
　　那温柔，是指向未来的明灯，却也成为最终的桎梏。
　　36、
　　那年秋天，一个女孩新生入学，一个男孩作为学生代表接待女孩。
　　女孩因要住校，带了许多东西。
　　男孩笑着说：带了这么多东西，是把家都搬来了吧？
　　说着便把女孩的行李接了过来。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到的正是男孩白皙修长的手。那是一双拉着小提琴的手。
　　路上的银杏叶子被风吹落，落在女孩的头上。
　　你的头上有树叶子。男孩突然说。
　　在哪？女孩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摸了个空。
　　男孩放下行李，低头微笑从女孩头上拿下一片叶子：看，不是骗你的吧？还是表情多一点比较好，不用紧张的。
　　37、
　　心脏的跳动，第一次跳动的快了一拍。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慢慢的，重新恢复沉寂。
　　仿佛，仿佛从来没有心律不齐。
　　38、
　　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所以从来不曾在意。
　　39、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与秦牧混成了哥们。
　　也许是我的性格使然，让秦牧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女孩子一般的喜欢，而是哥们般的友谊。
　　我们一起滑冰，一起唱K，一起吃饭，一起自习。重新谈笑风生，仿佛之前我刻意造成的隔阂从不存在。我们还是朋友，甚至比朋友还要亲密，我们是哥们。
　　我们相亲，但，永远不会相爱。
　　你在的地方永远在我的眼底，而你的眼底只有七七。
　　40、
　　于是更加谈笑风生。
　　夸张的笑，就像太阳的火焰，刻意遮住所有的阴霾。
　　粉饰太平。
　　41、
　　学校校庆，多才多艺的七七自然带着节目出场。
　　她化了妆，美丽的好似精灵。
　　她羞涩的笑，我朝后看去，原来秦牧在那里。
　　笑容温润如水，眼底情意绵绵。
　　忽然觉得沮丧，无论千万个我，都无法阻止秦牧的目光。
　　42、
　　人在绝望时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恶毒的思想，恁是再善良的人也是如此。
　　善与恶的区别，不在于想什么，而在于有没有付诸实践。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如是想着。
　　虽然我痛恨着自己的善良。
　　正如我无数次如同蚂蚁噬咬的疼痛中告诉自己：不可以。
　　43、
　　当成祥捧着两杯优乐美奶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觉得恍如隔世。
　　也许我沉浸在秦牧的世界中太久，以至于忘记了关怀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44、
　　成祥是一个很腼腆的人，总是腼腆的带着羞涩的笑容，无论见过几次面总是一如初见递过奶茶时的感觉。那时他说：天冷，喝杯奶茶暖和点。
　　那时是夜里，我上完自习回宿舍，天微微下了小雪。而他大概已经等我等了半个小时。
　　我说：我们不过初次见面，有必要么？
　　他却羞赧的笑：你见到我是第一次，但我见到你已经不止一次。
　　我沉默，接过奶茶，只是温热，我喝下去，却也没有更多的感觉。
　　忽然想起一首诗来：
　　我在桥上看风景，那窗子里的人在看你。
　　45、
　　我不喜欢成祥，却觉得不应该辜负一个人的真心。正如我之于秦牧。
　　我与朋友说，她默叹，却说：正因如此你才要拒绝，正如秦牧之于你。
　　46、
　　我之于秦牧，秦牧之于我。
　　两个代词的相调换，我却从未想过其中的意思。
　　47、
　　七七决定要考研，并且考回原籍去。
　　秦牧却不能考研，于是慌里慌张的找到我，问我怎么办。
　　我说你为什么不能考研。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但我却有些清楚，大约是家中状况。我不再问，只道：你到底要不要和七七在一起？
　　他略微苦恼：当然。
　　我说：那你就考公务员吧，考到她的身边去。
　　48、
　　我有些忘记当时说出这话的心情，只是觉得如果当我决定放弃，便是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是对我的莫大折磨。
　　但我不走，我如同困兽，固守我的领土，只想把所有驱逐出境。
　　所以散伙饭时，我滴酒未沾，为我挡酒我秦牧却喝得吐了三次。
　　他问我，小辛，你不是要考到外面的么？怎么又留在了原籍？
　　我微笑，说：秦牧，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你要离开是因为有值得让你离开的人；我要留下，却是因为有一个人值得我站在原地等待。
　　我等着他问，那个人是谁。
　　我以为，以他的性子必是受不了一个朋友对他欺瞒了这么多年。所以必会气急败坏的跳起来问我。
　　我想，我一定会告诉他。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49、
　　但是——
　　再看去，他已经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50、
　　只是没有想到，一旦离开，便是一别经年。
　　51、
　　通过朋友辗转知道秦牧要结婚的消息，那时我正在外地。打开手机的电话簿，那里面单秦牧的号码便有好多个。家里的，大学时的，到了外地的，后来的……我一个都没有删除，一个都不少，但通讯记录里关于秦牧的，一个都没有。
　　找到他最近的一个号码，拨通，他的铃声还是那首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
　　52、
　　我冲好一杯牛奶，放在电脑旁边。
　　开机，输入密码，点开一首歌，张靓颖独特的嗓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点开Word，眼睛却顿在了上面的文字上。
　　这是一个故事。
　　开头不知道在哪里，结局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故事。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透过玻璃杯子也不烫手。我把眼睛放在杯口，不一会便变得雾气蒙蒙，看不清四周的东西。这才想起，原来眼镜没有拿下来。
　　我在想这个故事的结局。
　　即使也许它没有结局。
　　因为我是作者。
　　53、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声音里透着喜庆。
　　这时母亲推开门，说：小辛，你同学来电话问你你还去不去了？
　　去干什么？我有些诧异。
　　好像是你一个同学结婚，哪个同学啊？你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母亲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笑：妈，你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这个上面来？我准备准备得出去了。
　　关机，一口气喝完牛奶。准备，出门。
　　54、
　　秦牧的婚礼，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大部分都来了。
　　新娘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跟秦牧很相称，只是不是七七。
　　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一直被攥的紧紧的风筝，忽然被放开。
　　忽然觉得，这个结果，也许就是结局。
　　55、
　　从来不喝酒的我喝了很多酒，朋友要送我回去，问我住哪里。
　　我却抓住和我很近的秦牧，笑着说：秦牧，你猜我住哪？
　　我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我一直住在你的隔壁，真的，已经太久太久了。
　　不知是哭是笑。
　　56、
　　就像同在一条中间被隔了隔音墙的路，你走在那边，我走在这边。
　　我陪你走过一路又一路，一程又一程。
　　你也陪我一路又一路，一程又一程。
　　但除了我们相遇的那一段路，我们从不相见，从不相识。
　　你的路上会有许多人陪伴，而我与你的缘分，已是天涯。

作者有话说

　　又是一篇短篇……一段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