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48、天赋初现

　　萧凛心中惦念着云妙，因此待萧禹瞻完成了今日的课业后，萧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宫里，而是立刻赶回了王府。
　　他来到云妙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半分回应。萧凛带着疑惑推开门，入目的只有整洁如新的客房，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萧凛不知云妙去哪儿了，他转头正巧见到了小丫鬟：“屋里的云姑娘呢？”
　　“回王爷，云姑娘说她的伤已经好了，不想打扰王爷，她刚离开，这会儿应该已经坐上马车了吧。”
　　可是王府正门没有马车停留，萧凛想起了府里还有其他出路，立刻向王府后门跑去。
　　小丫鬟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王爷如此慌乱，惊得她站在原地合不拢嘴。
　　萧凛刚走出后门，就见云妙已经准备登上马车：“云妙。”
　　云妙上车的动作一顿，她一转头，就见萧凛已经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虽衣袂翩飞，却仍旧沉稳昂然。
　　云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衣服下摆上。自从她恢复记忆以后，想起萧凛，她总是觉得尴尬，她再也不知道如何和萧凛相处，于是她打算离开王府，没想到萧凛竟然回来了。
　　“王爷……”她支支吾吾，正想组织语言为自己的不告而别道歉时，萧凛道：“这么快就要回去吗？你的伤还没好，让王府里太医多帮你看看。”
　　云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臂，她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可是胳膊骨折，就算太医医术通天，就算有灵丹妙药，她的伤仍旧不可能立刻恢复。
　　想起明日就要进行的比试，云妙心里一团乱麻。
　　“多谢王爷好意，可是明日就要举行宫宴比试，我还得回去准备呢。”
　　“宫宴延后了。”
　　云妙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萧凛从不骗人。萧凛点点头道：“西夏使臣三日后就到京城，所以陛下决定在宫宴当天由你们分别送上比试的菜品，由陛下和西夏使臣共同定夺。”
　　这对云妙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了这三天，虽然等不到伤口愈合，但是起码能有时间寻找对策。
　　“多谢王爷告知此事，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回去早做准备。”
　　云妙一心想要回到浮云馆，萧凛见她的表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线即将被斩断，想起萧禹瞻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知云妙她失去的记忆，以及他想对她说的话。
　　“等一下，云妙。”他再一次叫住她，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有话跟你说。”
　　云妙对上了萧凛的双眼，那双眼睛炙热似火，眼中似乎只有她一人。
　　“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隐瞒了你——”
　　“王爷！”
　　萧凛的话被云妙打断，他见云妙低下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听她的声音语气，似乎并不想听他要说的话。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云妙朝他勉强笑了笑：“打扰王爷许久，王爷大恩大德，云妙来日必当偿还。”
　　“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云妙的笑容一滞，看向萧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慌乱，如同易受惊吓的小兔一般。
　　萧凛这下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纵然他将从前的事告诉云妙又能怎样，且不论云妙是否会相信，就算她相信他的话，也不会相信其他。
　　“王爷要说什么？”
　　云妙等了许久，不见萧凛开口，只好主动问道。萧凛摇摇头：“没事，一路小心。”
　　云妙朝他行了一礼：“告辞。”
　　她转身上了马车，倩影消失在青帐中，萧凛站在原地，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云妙靠在马车里，缩在袖子里紧握成拳的手终于缓缓松开，她的眼神茫然，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其实她对萧凛要说的话有所猜测，关于他瞒她的事。她已经知道萧凛是摄政王，这一点早已不算隐瞒，除此之外，唯一他隐瞒她的，就只有她曾经失去的记忆了。
　　云妙不知萧凛为何突然要提起从前，可她不想听，她仍旧没有做好面对萧凛的准备，从前的假夫妻，如今的摄政王与小食馆的掌柜，她倒宁愿他们没有过曾经。
　　“姑娘，到了。”
　　马车缓缓停在浮云馆门口，云妙谢过车夫，扶着马车缓缓下来，随后走进浮云馆。
　　店内没有客人，老周也没有守在柜台，只有空气中传来一股油香味。
　　云妙记得李云和钱娘子都回家省亲去了，难道他们都回来了？
　　云妙带着好奇掀开了厨房的门帘，出乎她的意料，里面没有李云和钱娘子，倒是一个瘦弱的背影正在灶台前翻炒。
　　阿芫费力地挥动锅铲，按照李云先前的吩咐，不断地让肉与油充分地接触，更努力让这道菜受热均匀，不会产生糊底的状况。
　　她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与投来的视线，阿芫还以为是老周又要劝她别进厨房，抢先道：“周叔，我很有做菜天赋的，你看，我没浪费食物。”
　　“确实很有天赋。”
　　阿芫听见夸赞声，脸上一喜，随后她发觉不对，赶紧回头，正巧看见了云妙。
　　“云姐姐……”
　　她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敢说话，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云妙下意识让她继续翻炒，胳膊不由自主伸了出去，要不是手臂传来的疼痛，她差点忘了自己右臂骨折的事，她不敢再动，只好口头提醒道：“阿芫，要糊了。”
　　阿芫一惊，顾不上被云妙抓包的事，赶紧继续翻炒肉，云妙见她动作虽然不熟练，但是却做的有模有样，故意不发一言，等着阿芫何时装盘出锅。
　　阿芫因为身后有云妙在，规规矩矩地做菜，然而眼见肉已经熟了，连汤汁也收的差不多了，云妙还没有说话。
　　阿芫干脆自作主张，将锅里的小炒肉装盘，要是再晚一刻，肉就要糊了。
　　云妙的眼中闪过赞赏的目光，她故意不说话，就是想看看阿芫自己会不会感知火候，谁料从没有碰过灶台的她，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抓住出锅的时间点。
　　肉香顺着厨房与大堂的间隙，弥漫进整间饭馆。阿芫见自己的成品如此诱人，想起云妙回来，她原来的喜悦全变成了瑟缩。
　　阿芫想起云妙教导过她的话，乖乖低头向云妙认错：“云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允许自己做菜。”
　　“确实不该，不过我不许你自己做菜，是怕你被火和油伤了手，你既然已经做成了这道菜，又没受伤，就不必说对不起了。”
　　阿芫惊喜地抬起头，随后发现了云妙被包扎的右手，她惊道：“云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昨日摄政王府的下人登门说云妙暂住王府，阿芫想着从前云妙也在王府过夜，没想太多，没想到过了一夜，云妙竟然受了伤。
　　“没事。”云妙不想让她担心，只说自己摔了一跤伤到手臂，而且王府太医已经为她诊治过了，叫阿芫不必为她担心。
　　阿芫这才放下心，想起自己做的菜，她赶紧把刚出锅的小炒肉端到云妙面前，眼巴巴地求她评价。
　　“云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做菜，你尝尝怎么样？”
　　云妙没想到她第一次做就敢做炒菜，再联想到自己，她小时候第一次学做菜，只敢学蒸煮的菜品，只用管火，水少了加水，水多了烧干，只需要关心柴火够不够，没想到阿芫第一次做菜，竟然把火和油都用的这样纯熟，她简直怀疑阿芫是个天生的做饭高手。
　　阿芫担心云妙用左手不方便，因此特意递给她一只汤匙。云妙接过汤匙舀了一块肉，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如今这道菜色泽发亮，味道诱人，她不由得想要尝一尝它的味道了。
　　云妙将肉送入口中，肉落入舌尖的一刹那，云妙的神色立刻起了变化。阿芫担惊受怕，她看不懂云妙的表情：“云姐姐，怎么样？”
　　“阿芫，这菜是谁教你的？”
　　阿芫老老实实回答：“是李叔教我的。”
　　“他手把手教你做菜了？”
　　“没有啊，他让我看了一遍怎么炒菜，把菜谱给我以后，他就和钱婶回老家了。”
　　云妙看着阿芫，此刻她的表情与她的味蕾一样受到了冲击，令她连话也说不出来。
　　阿芫更紧张了：“云姐姐……”
　　云妙释然般地笑了，甚至有些激动：“阿芫，这道菜味道很好，你太厉害了。”
　　“啊？”
　　阿芫原以为她的菜可能收不到云妙的夸赞，没想到云妙竟然对此大加赞叹，她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云姐姐，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云妙笑着将筷子递给她：“怎么会是安慰，你自己尝一尝。”
　　阿芫依言尝了一口，她的眼前一亮，这就是李云手下小炒肉的味道。
　　她真的成功了。阿芫怀着激动的心又吃了几口，确认自己的舌头没有坏后，她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云妙道：“阿芫，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阿芫停下了筷子，随后一把抱住了云妙：“云姐姐，我成功了！我学会做菜了！”
　　云妙拍着她的背，同样一脸欣慰，她好奇道：“阿芫，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饭吗？”
　　阿芫点点头。云妙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如何控制火候的？”

　　“感觉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