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祈愿 ...
-
心头没来由的有些郁闷,打算起身下床走走,打开房门,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倒是把烦闷吹散了几分。
沈施玉走到院子里,肚子有些饿了,看了看远处的小厨房,沈施玉有个大胆的想法。
沈施玉抬脚走进厨房,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在上面敲着字。
——桂花糕该如何做?
沈施玉浏览着,一边看,一边环望四周,找到相应的材料,不过幸好这厨房应有尽有,到省了不少力气。
沈施玉把能用到的材料摆在桌上,提了提袖子,开始!
……
过了几小时,沈施玉把刚出炉的桂花糕放在盘子上,她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微微笑了笑,好似这桂花糕是多么有价值一件艺术品一样。
如果可以忽略桂花糕上的黑色就更完美了。
沈施玉把一片狼藉的厨房打扫干净,端着糕点,第一时间不是自己吃,而是想给沈雎州尝尝,这是她第一次下厨。
忙活了几个小时,现在这个点,按沈雎州规律的作息应该已经起床了。
沈施玉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端过去让他尝尝。
沈施玉端着白玉盘,走到沈雎州房前,沈施玉抬手敲了敲门。
“我是沈施玉。”沈施玉温声道。
“请进。”屋内传来沈雎州低沉的声音。
沈施玉提了提裙子,进到了屋里。
沈雎州坐在桌前,一只手支着额头,一手拿着医书,见沈施玉来了,放下书,起身,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客落座。
沈施玉微微颔首,顺势坐下,柔声道:“大清早,还在看书?”
“多了解一些知识,毕竟和死神抢人嘛,不学识渊博些,怎能让他心服口服。”沈雎州半开玩笑道。
沈施玉闻言,轻笑着弯了弯眼眸,把放在桌子上的白玉盘往沈雎州那推了推,道:“我做了些吃食,你尝尝如何?”
沈雎州顺着沈施玉的手看去,一顿,他发现沈施玉的手的白皙竟和那白玉盘不相上下。
沈雎州的视线聚集在上面的桂花糕上,那黑漆漆的糕点在白玉盘上,显得更加难以过目。
沈施玉见桂花糕的卖相有些不好,怕沈雎州嫌弃,急忙道:“不是!它可能表面有些不好看……但我试过了的,他吃着还是不错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因垂头露出的头顶和红了一整只的耳朵。
沈雎州看见这副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强忍着逗一逗这小姑娘的心思,把桂花糕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嗯……味道确实还不错。
沈施玉用余光偷瞄了几下这边。
见沈雎州没什么反应,心里越发忐忑。
沈雎州注意到她的动作,轻笑了一声,道:“确实还不错。”
那低垂的头瞬间抬起来,眼眸亮亮的望着沈雎州,像极了一个得到夸奖的孩子。
沈雎州再次对着沈施玉肯定的点了点头。
沈施玉便低下头,看着地面,眼睛却笑成了月牙。
“今天,是你生日?”沈雎州放下桂花糕,试探的问道。
沈施玉微楞了一下,抬起头,点了点头称是。
沈雎州对着她笑了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施玉微微睁大了眼,笑着应道:“好。”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打包起来。”沈什锦在商店中说道,手指了几件衣服。
“伊伊啊,你看我浑身上下还有能拎衣服的地方吗?”何文岳在身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些抱怨。
沈什锦回头扫视了一眼何文岳身上。
“嗯……手上拎了八个,脖子上挂了两个,我觉得,嘴里应该还能咬个三四个吧。”沈什锦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状。
何文岳从嗓子里发出短促的一声笑,被这丫头气笑了都。
“今天降君过生日,这些可都是买给她的。”沈什锦说道。
“哦。”何文岳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那么早起,大清早的,我还以为你吃错药了,起那么早。”何文岳欠欠的说。
沈什锦被气的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何文岳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毛。
沈什锦气极反笑。
“刚刚还准备叫人帮你分担一下那些衣物,看你那么有精神,如今看来,好像也不用了。”
何文岳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急忙说道:“别!错了。”极为熟练。
沈什锦双手抱在胸前,学着刚才他的样子,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何文岳认命的扶了扶额,又道:“伊伊,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什锦闻言狐疑的看了看何文岳,眼神里就写着:你能那么好?
“哪里?”沈什锦问道。
“去了便知道了,不过这些东西能不能先托人带回沈宅?”何文岳抬了抬双臂,哀求的看着沈什锦。
“既然你都那么求我了,那就……勉强可以吧。”沈什锦佯装大度的说,随即,又没绷住脸,笑出了声。
————
“沈雎州……”沈施玉声线有些颤抖。“你怎知相国寺的?”
沈雎州闻言转过头,看着沈施玉道:“这寺许愿极灵,正好今日是你生日,在这许个愿,定能实现。”
沈施玉手有些抖,或是欢喜的不能自己了,原因无他,只因时隔千年,竟又站在了相国寺前。
“这寺庙不应该在西安吗?”沈施玉看着前面相国寺的牌匾问道。
“几百年前战火毁了庙堂,后人把他重建在了浙江。”沈雎州回道,看向沈施玉。
“那也是有缘。”沈施玉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是激动,或是欢喜,又或是重逢旧地却物是人非,逝事难回的感慨。
“你可知,嘉和年间,长安沈家的嫡小姐,及笄时,便是来此处祈福。”沈施玉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一抹的忧伤。
“祖籍中却有此人,只是不曾提及姓名,听闻当年长安,扬州两处沈家惨遭血洗,仅幸免的几人中,便有此人,不过,不久后自尽而亡。”说到此处,沈雎州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后,这沈氏女便落了一个畏罪自裁的名头,受万民唾弃。”沈施玉去接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只是眼底中的落寞,却怎么也藏不住。
“在势力为尊的乱世中,那些所谓的罪名又有多少是真的呢?再说了,她可是沈家人,我们要相信先祖。”沈雎州低沉的声音说道。
沈施玉闻言一愣,猛的抬头去看沈雎州,眼中蒙了一层雾。
沈雎州,谢谢你,两世浮沉,谢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信我。
沈雎州看见沈施玉眼底的泪,一时有些慌乱,手脚僵在原地,回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沈施玉吸了吸鼻子,翁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自己难过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沈雎州忽然有些心疼,虽不知她因何难过,但自己就看不得她哭。
沈雎州抬起手,在沈施玉头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揉了揉她的头,放柔声音道:“不哭了。”
沈雎州想自己小时候哭的时候,母亲就是这般做的,应该有用吧,总之,摸摸头就对了。
沈施玉感受到头上的暖意,抬眸望向沈雎州,看见他眼里的不知所措,沈施玉破涕为笑。
过去的都过去吧,我该庆幸,我还能再遇见他,今生有他,早已知足。
耳边响起阳光亲吻枝条的声音,沈施玉忽然拉着沈雎州的衣袖向里走,说道:“走,我们去祈愿。”
因是中秋节假期,所以行人甚多,抬眼望去,人来人往,形形色色。
沈施玉想,这一次,我们不背向而行,而是携手并进。
两人走到庙堂中,依旧有两个蒲团,两人向小僧取了香,同时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眼,祈了愿。
睁眼,沈施玉看向沈雎州,欢喜的弯了弯唇角。
两人起身,沈雎州走到沈施玉旁,轻声问:“你祈了什么愿。”
沈施玉微声道:“不能说,说出了便不灵了。”
沈雎州笑了笑道:“好,不说。”
两人并肩走出庙堂,沈施玉转头去看他,易安,我双手合十的愿望中有你啊。
愿我的易安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
绿茵满天,微飔轻轻吹着,吹倒了娇嫩的花儿。
“何玉锦,这便是你说的好地方?”沈什锦望着面前的美景,这是一座绿山,站在山顶,与蓝天比肩,抬头便可望高楼大厦。
沈什锦顺着风抬头,眼中映着阳光,细碎碎的。
“对,好看吧。” 何文岳拗头去看她,正午的光照亮了她半边脸,一眼望去,头发丝都好似发着光。
“嗯,还算可以,没让我失望。”沈什锦说道,随即闭上眼睛,感受风的流动,说实话,她挺开心的,之前在西安,可没这样的风景。
沈什锦睁开眼,笑着偏头去看何文岳。
何文岳正好看着她,两人视线对上,沈什锦也无怯意,直直看着何文岳,好似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
何文岳看着沈什锦微微对自己笑着,不同他说什么话,可他觉的这已是他的一切了。
沈什锦看着何文岳认真的眼眸,仓促的回过头,因为她左边的耳朵早已泛红。
何文岳见状,笑了笑,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提议道:“你要喊几声吗?山顶喊话,还挺浪漫的。”说完,没等沈什锦回,又补上一句:“当然,你要是想喊话向我告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沈什锦听罢,白了他一眼,后又想到什么,双手立于嘴前,向远处大声喊道:“何玉锦,我再也不要等你了!”
何文岳微楞了一下,随后又扬起嘴角,学着沈什锦的模样,也喊道:“沈伊伊,我会八抬大轿,三书六聘的娶你!”声音再回响,随风去,飘向远方,是何文岳许给沈什锦的誓言。
何文岳是军人,是战士,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国家,不负黎民,不负苍生,却唯独委屈了她。
沈什锦迎风对上他的眼,这一次他眼里满是认真,风吹乱了鬓发,沈什锦鼻间有点酸,迅速转过头,把眼底的泪花擦了擦,可委屈却一股脑涌了上来。
“何玉锦,我等了你六年,整整六年。”沈什锦的声音淡淡的。
“我知道。”何文岳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双手白白的,没什么肉感。
“所以……”沈什锦低下头,藏住了蓄满泪的双眼。
何文岳倾耳去听。
沈什锦用哽咽的声音道。
“你能不能别让我再等你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何文岳的心里反反复复的撞击,何文岳皱了皱眉,用手拭掉沈什锦的眼泪,用有些微哑的声音道:“对不起。”
风吹拂过耳边,沈什锦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她低着头,把脸埋进何文岳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
“何玉锦……”沈什锦翁声道。
“嗯?”何文岳放柔声音道。
“何玉锦?”她又叫一遍。
“我在。”何文岳回道,用手回抱住沈什锦。
“何玉锦。”沈什锦一直叫他的名字。
“我一直在。”何文岳低声道。
沈什锦微微弯了弯嘴角,抬起头,未干的眼眸中藏匿着笑意,看着何文岳,说道:“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我的泪点很低很低,低到你说一句“我娶你”便落下了眼泪,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