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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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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觉得A市很大,因为江南明明在A市,我却几年都没能见到他,但现在我觉得A市很小,我出来打包个宵夜都能和他偶遇。
我们在同一家店,他打包粥,我打包粉。
在A大学生会,我随时都能听到他的传说,学长学姐们就差没把他当神供着了,现在,他们的神,我传闻中的哥哥,穿了一套特别接地气的家居服在打包宵夜,突然见到这么接地气的神,我心情愉悦的跑过去,“哥哥,好巧喔。”
江南神情淡淡,语气也淡淡,“不巧。”
得,这天算是聊死了。
两个多月不见,那个在江奶奶生日宴上特别有人情味的哥哥也不见了。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朝店老板喊道:“老板,我的米粉麻烦快点,我饿。”
老板应道:“好咧,很快好啊。”
江南也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来,我挪了挪椅子,瞬间离他一米远,哼,谁还没点脾气了。
老板把打包好的米粉和粥一起拿了出来,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二十快钱给老板,江南则是拿手机扫了老板贴在桌子上的付款码,老板正在给我找钱,他手机收款提示到账35元,老板也是个实诚的,他对已经走出门口的江南喊道:“小伙子,你给多了十五块。”
我把桌上的二十块钱拿了回来,“老板,他没给多。”
老板估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提着宵夜追了出去。
我就是这么记吃不记打。
我追上江南,把我这些天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跟他说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那么想见到我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有时间多回去看看江叔叔,他很爱你,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没人能比的,我知道你也是爱他的,从那张被你黏好的全家福就能看出来,至于我,我不会抢属于你的任何东西,江叔叔把我养那么大,我以后会尽我所能的报答他,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分你的家产,我从来都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单纯的想做你弟弟而已。”
江南猛的停下脚步,“弟弟?我一点都不需要你做我弟弟,我弟弟有江澜一个就够了。”
靠,我自认我说得没错啊,他怎么又突然变成刺猬了,他以前最多不搭理我,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过不要我当弟弟。
我瞬间恼火,“不做就不做,谁稀罕做你弟弟,从小到大都是我追着你喊哥哥,既然你那么不稀罕,我也不稀罕了。”
江南估计是被我说烦了,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看,眼看一辆小车朝他开了过来,我吓得把手上的粉一扔,几乎是飞扑过去抱着他滚到了一边,汽车一下从我脚边开了过去。
我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江南却抓起了我的胳膊,我这才发现我手臂流血了,整个手臂麻麻的,都感觉不到痛了,那血把他衣服都染红了,我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一边,我以为那个开车的人走了,没想到她发现差点撞到人后又倒了回来,这会看到我手在流血,吓得脸色都白了。
江南把上衣脱了帮我捂住手臂上的伤口,他冷冰冰的对那女司机说,“发什么呆,没看到人受伤了吗?”
女司机跑过来扶我,“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这一站起来我才发现,我不但手受伤了,连脚也伤到了,一个没站稳,差点又跌了回去,还好江南扶住了我腰。
这女司机见我这样吓得差点要哭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我撞死了。
江南把我打横抱起,对被吓傻的女司机说:“快打开车门。”
女司机一路点头一路小跑过去打开车门,我等到坐在车上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是被江南给抱了……
这比中彩票概率还低的可能性再次发生在了我身上!
到医院挂了个急诊,还好脚只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手也只是擦破了皮。
医生给我包扎好伤口,让我前面三天每天都来医院换药,还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我看他开的药里有破伤风,弱弱的问一句,“医生,这破伤风能不能不打?”
医生,“不行,破伤风必须要打。”
女司机很主动的帮我去交钱拿药,因为脚走路不方便,护士找了把轮椅让江南推着我走,脱掉外衣的江南里面只穿了件黑色背心,现在已经入秋了,晚上是有点凉的,我看他心情不好,把到嘴的关心咽了回去。
看到护士手里拿的针,我不止头皮,连后背都发麻了,护士姐姐朝我温柔一笑,“没事,一下子就好了,屁股针很快的。”
就是打屁股针我才有事,我紧咬下唇,也不管江南高不高兴,伸手抱住他腰,把头埋在他腰上,我小时候每次打针都是这么抱着我妈的,我妈不在,只好委屈下江南了。
那护士姐姐估计是被我的样子逗笑了,我耳朵有点烫,“拜托姐姐你别笑了,赶紧下手吧。”
也许是十秒,也许是二十秒,反正针打完后,我冒出了一身冷汗,眼泪也不知道是怎么流出来的,护士姐姐笑得更欢了,打个针丢脸丢到家了。
江南嘴角带了点笑意,“摔伤没见你哭,打个针还哭。”
我眨了眨眼,有人情味的江南好像又回来了。
今晚学校是回不去了,大学也是有门禁时间的,江南把我带回了他家。
也就是江叔叔在A大附近给他买的那套房子。
我还是第一次来,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进入属于他的“领地”。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房子是很平常的布置,跟我爸家差不多。
他递给我一套睡衣,“你伤口不能碰水,澡就别洗了,左边第一间是客房。”
跟江南相处,必须要脸皮够厚,这是我从小时候就得出来的经验。
我把刚才和他吵架的事甩到一边,伸手拉住他衣袖,特意放软了声音,“我肚子饿了,今晚晚餐没吃,买的宵夜也没吃成。”
他看着我,我无辜的朝他眨了眨眼,这招在我爸那特好使,就不知道对江南有没有用了。
他别过脸,动了动手腕,把被我拉着的衣袖抽了出来,“等着。”
我无声的打了个响指,成功!
江南又去了刚才那家店,给我打包回了一盒一模一样的米粉。
吃完宵夜,我伸手让他扶我回房,其实这伤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手臂上的伤在处理过后也不怎么疼了,脚也没多疼,路是能走的,就算不能走,我单脚跳也能很轻松的跳回房,但难得逮到一次使唤江南的机会,这机会不用白不用。
我扶住他肩膀,故意把身体大半重量都给了他,他不得不搂住我腰,任劳任怨的把我扶进了客房。
我在心里都笑疯了,谁叫你不认我这个弟弟。
蔡文斌说得没错,江南是个热心肠。
但前提是,你要确保他在不排斥你的情况下。
难得江南不排斥我,我又得寸进尺的问他要了一杯水。
一到陌生环境就睡不着觉这个老毛病又犯了,就算是在江南家也不能幸免。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也没一点睡意,干脆坐起来玩手机,打开朋友圈看了下,发现蔡文斌在三分钟前发了一条失眠的动态,这种突然发现同道中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我给他去了条信息,他没回我信息,直接回了我电话。
蔡文斌跟我抱怨,“我们寝室四个人,就有三个人打呼噜,而且一个打得比一个响。”
“你怎么确定自己睡着的时候没有打呼噜?”
蔡文斌,“这不废话嘛,我睡觉要是打呼噜,你早八百年给我踹醒了,当年麦涛被你踹得还少吗?”
我哈哈大笑。
蔡文斌,“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
我说:“新环境,第一晚不适应。”
蔡文斌啧了声,“酒店要是遇上你这种顾客,那铁定得破产,你这会在哪呢?”
“我的远房亲戚,你的南哥家。”
蔡文斌小声惊呼,“你怎么跑他家去了?你们不是不熟?”
我说:“不熟也是亲戚嘛。”
蔡文斌,“我想起来了,他就住在你们A大对面的雅亭小区,既然这么近,你可以多去蹭几顿饭,亲戚嘛,就要多走动才亲。”
蹭饭?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第二天,我成功的蹭了顿江南做的午餐,江南厨艺实在不咋滴,青菜炒得太老、骨头煲得不够软、汤没什么味道,蒸的蛋又太咸,我很不给面子的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搁下了筷子。
江南无视我的嫌弃,他给我装了碗汤,“我做饭虽然不好吃,但总比你不会做强,把这汤喝了,免得你回去说来我这里没吃饱。”
我一脸嫌弃的把汤给喝了。
下午有课,接到我求助电话的郭宝宝已经等在楼下电梯口了。
我换回自己衣服,单脚跳到厨房门口跟正在洗碗的江南说:“我先回学校咯。”
江南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他走到我面前,“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同学在你家楼下等我,我坐电梯下去就能看到他。”
江南看向我包着纱布的手,“记得去换药。”
我轻拍了下自己脑袋,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江南勾了勾唇,要笑不笑的,我当他是笑了,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他肩,“走咯。”
他顺势扶住我胳膊,“我送你到楼下。”
他家在21层,好在这个时间段坐电梯的人不多,电梯门打开,我看到郭宝宝像只傻狗一样耸拉着脑袋蹲在地上,这大大的刺激到了我的笑感神经,愣是把郭宝宝给笑懵了,他站起来,“我又做了什么惹你开心的事了?说来听听,也让我开心开心。”
他抓起我手看了下,“你完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还跟我说轻伤,你这样怎么画画?”
我没回他,而是转头对江南说:“你上去吧,我们先走了。”
郭宝宝这才注意到江南,他眼睛亮了亮,“江学长?你是江南学长吧。”
江南朝他点了点头,“我弟弟就麻烦你了。”
呵,我这又成弟弟了。
回去的路上,郭宝宝变成了好奇宝宝,“江南是你哥哥?”
我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朝他点了点头。
郭宝宝,“不是亲哥哥吧,你们姓都不一样。”
我打马虎眼,“谁规定要一个姓才是亲的,他就是我哥哥。”
郭宝宝睁大眼睛,“你那么轻易的就进入学生会,不会是你哥哥的关系吧?”
我白了他一眼,“请收起你丰富的想象力,江南是我哥哥的事你不要在学生会乱说。”
“怎么,你怕别人说你是关系户啊。”
“我怕别人拿我跟他比较,把我比成废材了。”
郭宝宝哈哈大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嘿,我这是谦虚的说法,你别顺脚往下踩啊。”
郭宝宝,“那是因为你哥确实厉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