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分局》大咸猫

34、第三十四章

　　“女娲之心。”

　　妖鬼艰难地说了四个字，九儿的眼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随即松开了对妖鬼的钳制。

　　女娲之心？

　　黎末这下也感兴趣了，马上跟着九儿走上去，想要听个清楚。那妖鬼失去钳制后，妖雾便缓缓聚成人形，妖雾中只看见发着绿光的双眸。

　　“你把话说清楚”

　　九儿的威压让妖鬼不敢逃脱，只能乖乖地开口：“聚龙山下埋葬了女娲之心。”

　　九儿咬了咬牙，心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又是狂喜，又是愤怒。当初选择聚龙山为妖冢的是相柳，想来他早已经知道聚龙山下有女娲之心。

　　用妖骸埋葬在山中，企图压制女娲之心的神力，让女娲之心彻底消亡。

　　相柳！你好狠的心！

　　“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当初若非女娲以身殉天地，妖族又怎么能存活下来？可相柳因为害怕我知道这个真相，从而得到神力，居然想让女娲娘娘的神力彻底消亡？！

　　“女娲，女娲慈悲……咳咳咳！”

　　妖鬼顿了顿，续道：“女娲之心具有古神神力，它让我们这些垂死之妖得到生命力，得以残存。”

　　这就好似……好似当年祂以身殉天地一样，对天地众生，祂总是慈悲的，总是无私的。

　　“意思是说，女娲之心还未消亡？”

　　九儿说完后，妖鬼点了点头，道：“尚未。”

　　九儿五指收拢，那团妖雾又再次被打散，被重重压在地上。一旁的黎末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因为她感受到了九儿身上传来的暴戾，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能量。

　　“女娲娘娘最恨杀戮，而你承了祂的恩，却出来造了杀孽！”

　　九儿咬牙切齿道，却听黎末急急忙忙地道：“妖核妖核！”

　　黎末还需要妖核交差，要是妖核被打碎了，她就要被老潘记一次大过了。

　　九儿听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随手一挥，便听妖鬼惨叫一声，妖雾四散，只余一颗黑色的妖核悬在空中。

　　黎末伸手去拿，放在手中看了看，最后道：“谢谢你了，九儿老板。”

　　九儿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调整好情绪后便冷哼一声，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走吧，这里脏死了。”

　　“是是是~”

　　黎末立马跟上。回到车上，黎末把于坚拍醒：“醒醒，别睡了。”

　　九儿的手段也真的是利落，在她出手的瞬间，就把于坚给弄晕了。九儿不希望人族看到任何关于妖族的事情，所以于坚是不能知道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的。

　　于坚缓缓醒转，他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都解决了，开车走吧。”

　　于坚朝着后视镜看去，只见九儿双手抱着胸，冷眼看着窗外，情绪不太好的样子。于坚不敢多问，发动车子，离开了废弃停车场。

　　于坚把九儿送回去之后，便和黎末回去交差了。这一次能够这么顺利地把案子破了，黎末还得感谢九儿出手，否则这只妖鬼，自己收拾起来还得花点心思。

　　黎末把妖核交给潘阅，案子结了后，黎末便赶到天王夜总会收取她的报酬。

　　桃花妖看着黎末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有些烦躁。她给了黎末一个盒子，并道：“五个妖源。”

　　黎末把妖源收下，又道：“说好的情报呢？”

　　桃花妖听罢，缓缓点燃夹在指间的细烟，眼神缓缓落到一旁的于坚身上，神色不善。

　　“于坚，你先出去。”

　　“是。”

　　于坚离开了，黎末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桃花妖吐出一口烟雾，然后道：“这是妖族的事情，人族若是知道，我不介意杀了他们。”

　　桃花妖是相柳一派的妖，她要杀人，定然会派小妖去做，麻烦怎么都不会沾身，黎末奈何不了他。

　　“行，你说。”

　　妖族难缠，黎末也不希望于坚知道太多，这一点，双方算是达成共识了。

　　“那是妖崽。”

　　桃花妖顿了顿，续道：“百年时间才能培养出妖崽，我可不想你们人族插手。”

　　妖崽？

　　就这么简单？

　　“全都是放妖崽的？”

　　这一次，桃花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黎末不乐意了，她紧接着问道：“喂~到底是不是啊？”

　　“黎警官。”

　　桃花妖倾身凑近黎末，笑道：“你只是问我那些箱子装的是什么，没有问我全部箱子装的是什么。”

　　“因此，我已经履行我的承诺，告诉你了。”

　　“两清了。”

　　黎末：“……”

　　都说人类狡猾，可妖一样狡猾，尤其是那些千年老妖怪。

　　黎末想要骂人，但是这里是桃花妖的地盘，她可不想惹麻烦。不过，桃花妖的态度，让黎末更好奇那些箱子里的东西了。

　　桃花妖对相柳忠心耿耿，那么箱子里的东西，很可能跟相柳有关。

　　然而，现在她失去了继续质问的机会。

　　“算了，我走了。”

　　黎末拿过桃花妖给的盒子就走，桃花妖的笑意也在黎末离开后消失了。

　　她一直看不透黎末，一如她看不透黎问天，这父女俩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问天可是有如妖王一般的实力，黎末呢？她的实力又如何？

　　**

　　黎末后来又去了九儿酒吧，这一次，于坚识趣地没有进去经理办公室，而是在酒吧里点了杯酒，跟猫酒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办公室里，黎末和九儿两两相望，在无声中较劲，黎末开口：“九儿老板，报酬方面……”

　　“四个妖源或你爹的身份，选吧。”

　　黎末自知理亏，她请九儿帮忙之后，她就知道九儿一定会克扣她的报酬。

　　说到底，九儿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我爹的身份。”

　　黎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她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便很难再撬开九儿的口了。

　　九儿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放弃，不禁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少知道一些不好么？”

　　“不好。”

　　黎末觉得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她连自己最亲近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明明很亲近的人，却离自己很远。

　　九儿看着黎末那热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开了口：“你的父亲，活了很久很久，他原名叫帝辛。”

　　“啥？！”

　　黎末整个人站了起来，然后眼皮直跳地指着九儿，哆哆嗦嗦地道：“那你，你你你！”

　　“闭嘴，还听不听？”

　　九儿白了黎末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人会是这种反应。然而，九儿说起这件事，眼底却无意中多了几分柔软，却又蕴含着别人看不明白的愤怒。

　　“世人都说帝辛暴戾残忍，实则，这是诸神的欲加之罪。”

　　黎末坐了下来，安静地听着，不再打岔，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她的手在抖，非常紧张。

　　“在很久以前，神的地位很重要，是不允许被挑战的，可勤政爱民的帝辛出现，让商朝的百姓对他顶礼膜拜，奉如神明。”

　　“诸神对此不满，从而降灾商朝，任由佞臣祸乱商朝，而古神女娲看不下去，便派了我去协助帝辛。”

　　九儿的眼神有点悠远，眉头轻蹙，仿佛对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可诸神早已断了商朝的气运，任帝辛再有天命，也敌不过众神的力量，商朝最后被周武王覆灭。”

　　“帝辛在后世的形象如此恶劣，也是众神的‘杰作’，此事不提也罢。”

　　历史的巨轮不断翻滚，人们只能看到史书上记载的，可真相如何，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帝辛在商朝覆灭后，本该身死，可……可我跟女娲娘娘求情，觉得帝辛本无过错，都是诸神的权欲导致民不聊生。女娲娘娘同意复活帝辛，可帝辛还要求得到可以与诸神抗衡的力量。”

　　“本来女娲娘娘是不答应的，觉得帝辛复仇之心太重，可最后帝辛承诺不用这股力量滥杀无辜，女娲娘娘答应了。”

　　“他就是这样，有令人相信他的力量。”

　　九儿说完，微微垂眸，眼里似乎出现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倒影：“后来，女娲娘娘赐予他半神之躯，他去挑战了几个神明，神明被斩落，可他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

　　“长生不老，孤独一生，爱他的人不得好死。”

　　九儿说到这里，陷入了沉默，黎末有些惴惴不安，又道：“那你，你，你跟我爹的关系？”

　　“合作关系。”

　　九儿说完后，眼神微微飘开：“也是睡过的关系。”

　　黎末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禁不住在抖，哆嗦道：“那我，我跟你……”

　　“你清醒一点，我的女儿要是跟你一样长了这么一张嘴，我会亲手毒哑你。”

　　九儿说完后，顿了顿续道：“而且我并没有修身成人，跟你爹不可能有子嗣。”

　　“那历史中记载的武庚……”

　　“没有这个人。”

　　九儿冷笑，道：“帝辛的存在让诸神忌惮，祂们不会让你爹有子嗣的。”

　　“因为那个诅咒，你爹独自离开了，我找了他好久，后来在黑暗时代见过面，再后来就是听说徐福这个人了。”

　　“徐福？这跟我爹有啥关系？”

　　“你爹就是徐福。”

　　“啥？！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黎末真的很想问黎老爹，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爹本想辅佐秦始皇，可后来秦始皇的野心太大，想长生不老，所以你爹逃了。”

　　长生不老，黎末知道黎问天还挺讨厌这四个字的，这才知道原来这是诸神对他的诅咒。

　　徐福失踪，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原来是逃了，他对秦始皇的野心感到失望。

　　“后来你爹在人世间走动，我……再遇见他便是现代了。”

　　黎末看得出来九儿的欲言又止，严格说起来，当初九儿和黎问天是无疾而终的，只因那个该死的诅咒。

　　然而，自己的母亲又是谁呢？神的诅咒说了，爱黎问天的人会不得好死，可自己为什么会没事？

　　难道自己不爱黎老爹？不不不！怎么可能，我可是孝顺女……吧？

　　黎末越想越心虚。

　　“那我母亲呢，我母亲是谁？”

　　“不知道。”

　　说到这里，九儿眼底闪过一丝怒色，黎末不敢再问。

　　“我现在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

　　画风怎么转得这么快，黎末有些转不过来。

　　“我需要把女娲之心取出，而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帮我的。”

　　“我？为啥？”

　　“因为你身上有女娲娘娘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