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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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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佟柳起床洗漱时,才发现窗外堪堪飘了白。
“发什么呆?”
身边传来佟槐呼唤,佟柳呆呆扭头,厚实衣服落在他的肩头。
这不是他的衣服。
一看这件棉袄就很暖和,价钱肯定也是他支付不起的。
但不给他追问的时间,佟柳下床,玻璃柜门被打开,夏京延专属的餐具早就不知所踪。
“什么东西,没看见?”
佟槐漫不经心开口,盛好热粥递过来。
就连碗,也不是熟悉的样子。
直到所有餐点摆定,佟槐握了下佟柳的手,见体温正常后才放下心。
“太碍事,不实用,扔了。”
边说边夹起一筷子炒菜,佟槐一口半个馒头:“对了,还碰见个鸡婆,说是你房东。”
不等佟柳疑惑,佟槐紧接着的下句话,让他差点呛到。
“鸡婆问我是不是你姘头,眼瞎嘴臭的,我瞪了她眼,结果就吓得屁滚尿流。”
佟柳慌了神,生怕会因这事涨房租,赶忙放下筷子比划。
[你没惹她吧?]
“她?”
佟槐冷笑:“看她都嫌弃。”
知道两人没进一步起冲突,佟柳松了口气。
“为什么还要住这?”佟槐困惑。
[要想退押金,我还得住一个月。]
不清楚这方面规矩,佟槐点点头。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意思,佟槐瞪大眼睛:“然后去哪儿?”
佟柳沉默,后来忍不住弯了眉眼。
[回家呀。]
想不到期盼的事,这么简单就能实现,佟槐激动地放下筷子,迫不及待追问道:“再也不来了?”
注意他兴奋的眼神,佟柳到底是迟疑点了下头。
对方率先放下了碗筷。
“以后也不让你挨饿,也不会离开你身边。”
被他话语逗笑,佟柳伸手顺了下佟槐如小刺猬的头发。
酒楼距这有些距离,生怕路上堵车,两人刚吃完饭便出了门。
佟柳在楼下发现垃圾桶里有像蛋糕的包装,不等他上前,喇叭声吸去他全部注意。
皮卡后面并不是空的,有像纸箱的东西放在角落,上面覆盖着麻绳。
注意到佟柳视线,佟槐解释:“先前与人谈的货,一些样品罢了。”
卡车缓缓驶出老城区,佟柳身上的衣服全是佟槐拿来的,有些大,但也比先前不保暖的强。
“怎么那么远?”
佟槐能猜到,毕竟没多少公司,会要残疾人。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攥紧,下意识看向乖乖坐在副驾驶的人。
对方容貌几乎没变,就连困倦时用三根手指小小虚掩嘴唇,都跟当年如出一辙。
红绿灯跳转,佟槐思绪收回,来到佟柳上班的地方。
雪更能显现暗红酒楼的气派,红白交织间,佟柳不想让人受冻,他想让佟槐回家,得到的却是摇头拒绝。
“这里跟一个人离得不算远,我等会去他那里看看。”
听他这么说,佟柳打量面前叼着棒棒糖不可一世的男人,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察觉他心中所想,不给人观摩的机会,佟槐推着人先前走。
“好了好了,我最近在戒烟,就不要管我吃什么娘们兮兮的东西。”
佟槐收敛了力度,可佟柳还是没保持住平衡,摔倒在地上。
“还是小孩子吗?”
动作间,佟柳觉得脚底下悬空,一下秒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单手就将他提起放在台阶上。
力气大也不是这么用的。
懒得搭理这家伙,佟柳转身进了酒楼。
直到人身影消失,佟槐这才收回视线,咬碎一直含在嘴里的棒棒糖。
没等他离开,耳边传来汽车熄火的动静,他扭头望过去,对上张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脸。
即便没了眼镜,佟槐还能瞬间认出来桓含烟。
感觉身边有人盯着,桓含烟刚解开安全带抬头,便看到大高个对他怒目而视。
在白云镇的时间不多,又不是过了好几十年,桓含烟只需略微思索,便能将人名与脸对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佟柳的弟弟。
叫什么来着,佟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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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没来,但想让你跟着龙师傅学,对方最近上课,下午才来这里。”
领班带佟柳往后院走,絮絮叨叨叮嘱他事项。
“龙师傅知道你的事,他对你挺感兴趣,先让徒弟带你,喏,就是他。”
说话间,领班带佟柳来到后面小院,指给他正在忙碌的少年:“你喊他白哥就行,这里都这么叫,性子冷,但人不错。”
又是一堆注意点,佟柳晕头晕脑记住,领班临走前好奇打量了下他。
实在看不出任何东西,他凑近后压低声音询问:“你跟老板,啥关系啊?”
不理解他的意思,佟柳茫然摇头。
见问不出来东西,领班也熄了心思,摇头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后离开。
先前打工学了点经验,要想学东西,都是从最基础做起。
其他厨房开始忙碌,只有他们这里人少得可怜。
佟柳扫了圈,发现也就他跟白哥。
不好在外面傻站着,进门后佟柳注意到堆积在料理台上的工具,想将这些清洗干净。
他刚把东西放在水池,还没拧开水龙头,却被沾满面粉的手按住,随之而来的是道清冷声线。
“这不是你的工作。”
佟柳抬头,目光落在人身上。
个子跟他差不多高,靠近后,佟柳才注意到他白色围兜下的校服。
还是个学生。
他掩盖不住心中惊讶,对方也没掩盖的意思。
“这里没你能干的。”
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话,佟柳没反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如果想学东西,必须要吃苦。”
佟柳依旧点头。
一直说也得不到回应,白哥松开佟柳的胳膊,语气也带有一点不客气。
“不说话,哑巴啊?”
听到这个词,佟柳呆了呆,犹豫拿出佟槐放进挎包的残疾证。
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白哥沉默了。
他捏住手心转身,一声不吭去了厨房另一边。
佟柳没在意,这算不上伤害,甚至都没小时候听到的狠毒。
既然不让做,佟柳也不好乱动东西,坐在墙角的长椅上发呆。
要是能见到桓含烟,得问问能不能去其他地方,独坐这儿也很尴尬。
烤炉旁的白哥收手,透过架子间缝隙,打量角落的青年。
身为健全人的他,自然体会不到佟柳不便与痛苦,而他却在嘲讽。
心中懊悔快将白哥吞没,他看着刚做好的泡芙,挤满奶油放在盒子里。
本来是他的早饭,这个年纪少吃顿饿不死,倒不如作为赔礼。
盯着鲜黄均匀裂开的酥皮,白哥再次偷偷看向佟柳。
毛茸茸外套将他包裹,像块令人胃口大开的曲奇饼干。
白哥不会用别的比喻,用点心形容别人,已经是他最高的称赞了。
下定决心道歉,他抄起盒子就往佟柳那边走。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佟柳抬头,对上白哥有些不自在的脸色。
估计对方又要说不许坐之类的,佟柳被突然出现的盒子吓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仰。
“这么瘦,连面粉都扛不动。”
明明是道歉,却不自觉脱口而出恶言,白哥的面色通红,不等佟柳反应,放下泡芙往外跑。
等到了院中,他深呼几口气,才大着胆子回头,透过玻璃,看到对方拿起了他亲手做的点心。
随着咬下,奶油落在了白皙指尖。
白哥猛地回头,离开的脚步与他心跳声一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