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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retty Boy ...

  •   北京推门进来的时候,上海正站在窗前打电话,手里随意地玩着一支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台,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知道是太过专心还是存心的,竟是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的样子,仍旧用俄语飞快地说着什么,间或发出短促轻柔的笑声。

      北京认真听了听,似乎正在谈论波罗的海明珠项目。这是几年前上海提出的构想,从规划到启动,一直都是他和圣彼得堡两个人单独在商量,真到奠基仪式才邀请北京出席。如今第一幢住宅楼都快竣工了,还有必要这样频繁地联系嘛。北京这样想着,便无心多听内容,略嫌不耐地敲了敲桌子。上海转过身来,似乎这才发现他,笑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示意他稍等。然后又微微侧过身去,放低了声音,继续说着什么。他的声线很好听,大约是南方特有的温润质感,即使是说起端正的俄语来,仍带了几分宛转的音调。正是仲春时节,这座城市连日来难得的放晴,阳光肆无忌惮地照了进来,他站在逆光的地方,轮廓便有些模糊,北京一时便有些失神,恍惚间竟错觉那是他鲜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的温柔表情。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变态?”不知什么时候上海已经挂断了电话,低头在桌上翻找着什么文件,“要发呆的话,麻烦戳新世界楼上杜沙夫人去,正好那儿缺蜡像。”

      北京哑然,方才的温柔幻象噼里啪啦碎得干净,“你这张嘴还真是...越发厉害了。”放弃了反击的想法,他实事求是的说,“只是想起了一句诗而已。”

      上海扬起一根眉毛,嘲讽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突然觉得,有句诗很应景。”北京心念一动,撑在办公桌上靠近他,覆到他耳边,一字一字轻声念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1]”

      上海瞬间石化,手里的文件哗啦啦地撒了一桌。半晌,才冷冷地道:“罢罢,我可配不起牡丹。更比不得那些个芍药芙蓉月季杜鹃的。[2]还是说,“他收拾着桌上的文件,瞥了他一眼,声音越发冷了下去,”陛下又想学一学那韩弘么?”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只断章取义姑妄听之便罢,怎么就招出这么夹枪带棒的一大篇来”北京大窘,光记得倾城与倾国,竟忘了底下还有两句。原只想调笑一番,如今倒是自讨没趣了。不由微微叹气,他苦笑道,“再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我不是……你要记挂到什么时候啊?”

      “没办法,我素来小心眼又只认得钱,比不得人家心胸宽阔,但凡有人欠了我的,我总要记得清清楚楚。”上海绕过办公桌,将厚厚一沓文件塞进北京怀里,漠然道,“陛下若是闲得慌,还请抓紧先回了伦敦巴黎那些虚张声势的信,再赶紧把这些文件批了。我得找宁波说句话,就不奉陪了。”

      说罢,大约是觉得嫌气闷了,他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口,一摔门出去了。

      [1],出自唐代罗隐的牡丹花,全诗如下: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下文所提到的韩弘便是诗里的韩令,唐元和十四年曾为中书令。事见《唐国史补》:“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元和末,韩令始至长安,居第有之,遽命斫去。曰:‘吾岂效儿女子邪?’”
      至于下文魔都君所说的嘛,联系下解放后和改革开放初大家应该就都明白了哈。

      [2],月季是天津市花,杜鹃是深圳市花,芍药芙蓉是因为诗里的,非要扯的话,分别是扬州和成都的市花,也勉强能对上=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Pretty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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